第三十九章 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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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兄台，我出两百两黄金，这灵兽皮，卖给我可好”
分开人群，从中走出一翩翩公子来，剑眉星目，俊朗不凡。
“两百两黄金！”
显然这对普通人而言是一个巨额数字，围观的路人纷纷发出一片倒吸气的声音，不由的目光全部汇聚到他身上。气度不凡，贵气逼人，定然是哪位大户人家的公子，自觉便分出了一条道路。
铁匠的表情瞬间难看了起来，被人坏了生意心情能好起来才怪了，不过目光扫过方启，又化为满脸遗憾之色，嘴唇动了动没说话，手里拿着兽皮，只显得有些无所适从。
显然，这一百两便已经是他能拿出来的全部身家了，价格比不上别人，灵修士他也惹不起，今天这宝贝怕是拿不到了。
场面一度陷入沉默。方启还以为能出现抬价现象呢，有些失望。目光扫过那少年，再望向铁匠。
“两百两你能不能出，能拿的出来就卖给你了，毕竟先找的你，你有优先购买权。”
方启是出来卖东西的，不是出来做慈善的，手里的东西，自然是价高者得，总不能因为先问了铁匠就必须得卖给铁匠，一个优先购买权便已经是尽了本分。
“优先购买权”
对于围观众人来说显然是一个新鲜词汇，但并不妨碍所有人理解它的意思。突然被方启问道，铁匠显得有些局促。
“大人，小人确实拿不出来，祖上三代都是铁匠，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没什么家底，比不得这位公子。”
“那便没办法了，我想卖给你，但也不能让价格直接折一半。”
铁匠手里摩挲着兽皮，很是不舍，但也没有出声。自己也是做生意的，显然也能认同。再怎么依依不舍，也是要将兽皮还回去的。
只是，递还给方启的瞬间，突然灵光一闪，又缩回了伸出的手。
“等等，大人，我这里也有一件奇特的材料，你要不要看看”
“哦什么材料”
“大人稍等。”
说着，转身回了铺子里，哐哧哐哧的从火炉旁边挪出来一块黑不溜秋的石头，这么一点点距离便已经让他满脸通红，显然分量不轻，冲方启憨厚的笑了笑。
“大人，便是这个。”
方启也有些好奇，铁匠刚刚拖出来，他便以灵力感知了，自然知道这不是看起来那么平平无奇的东西，似石非石，似玉非玉，应该还是某种金属，但又从未见过类似的，不好判断。
“这是何物”
“小人也不知道，这个东西还是我爷爷做铁匠的时候意外遇到的，坚硬无比，本想这是应该块陨铁，可是熔炼七天七夜，也不能熔化丝毫，连软化都做不到。想拿它做个打铁的砧子，却无论刀凿斧刻，都不能伤它分毫。坚不可摧，但形状又不规整，难以利用，就丢在这里，等一个有缘人，这么多年，也是一点变化都没有，这绝对不是凡物啊!”
“我刚刚有看到，它是被你用来抵门的吧”
被方启一眼拆穿，铁匠脸上扮出的自信瞬间兜不住了，黝黑的脸上也不禁发红起来。
“呃，大人，这不是形状不规整，我凡夫俗子没办法利用，但大人您绝对可以有办法啊！”
方启走上前，一只手落在这奇物之上，六个灵阵一直是打开的，此时附着上灵力，轻飘飘拿了起来，作细细观察状，其实是在尝试将灵力向往里面灌注，看能不能有反应，若是有，那毫无疑问是一件制作灵兵的极品材料。
却不知此举让铁匠眼珠子都要瞪掉了，他一个整天打铁的壮汉死命搬都般不动，只能靠挪出来，方启看起来不过一个文人模样，竟如此轻松便拿了起来，不过联想到灵修士的身份，敬畏又平添几分。
方启作沉思状，所有人都在看着他，尤其以铁匠最为紧张。
“重量确实是不轻，又坚不可摧，若是猝不及防之下，用来砸人也能算是件武器了。这个你打算拿它卖多少两黄金”
“这，大人，我诚心想要这灵兽甲，但全部身家只有一百多两，总得留点钱养妻儿老小。”
眼前这位大人都已经如此开口了，铁匠自然不敢开什么高价，只能跟方启哭穷，讨些怜悯。
“罢了，此物我拿在手上确实感觉顺手，也算与我有缘，我拿走，你只需出那一百两黄金，这灵兽甲便归你了。”
听到此言，铁匠喜形于色，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急忙忙便向店里跑去，生怕方启反悔。毕竟那只是一块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顽石，此时竟可抵一百两黄金，怎么也不亏。
而手里的灵兽甲，自己也已经亲自上手试过，刀枪不入，水火不侵，若是做成护甲，千是千金难求的宝物，怎么看自己这波都赚大了。
“慢着，兄台两百两黄金不卖我，那我出三百两黄金行不行。”
看来这前来竞价的少年身家，显然是不一般的深厚，一百两一百两的加，眼皮子都不眨一下。那都是寻常人家十年的生活费啊！而且到目前为止，他都没有碰到过他出价的那件东西，还敢如此出价，不是极有眼光，便是极为愚蠢。
方启也忍不住再侧目过去，四目相接，青年弯弯一笑，丝毫没有愚蠢的样子，想来应该是个聪明人。
“难得今天上街逛逛便能看到如此宝物，既然已经看到了，自然不能轻易错过，还请铁匠大哥不要怪在下，非要横刀夺爱了。”
青年明明是笑脸迎人，可铁匠都快要哭了，自己好不容易眼见可以拿下这宝贝，他又提价————虽然这东西可能确实值这个价，但自己现在是真的没办法再加了啊！
这从一开始，就是一场不对等的竞价仪式。
看到铁匠抱着灵兽甲，一点交出来的意思都没有，青年继续故作惊讶道。
“铁匠大哥，你可是还能再拿出来一块陨铁不成“
紧接着又神态自若，气定神闲的补一句。
”若是再能拿出来，那我虽然心疼，但也只能再加一百两了。”
他笑眼盈盈，哪里有心疼的样子。
明明这人从始至终态度都温和无比，却真真逼到铁匠欲哭无泪了，有钱了不起啊！有钱就可以这么欺负人的吗
今日在场所有人都长了见识，这只有有钱人在欺负人的时候才能这么温文尔雅啊！
方启却是看不下去了。
“这位铁匠大哥的陨铁很合我心意，灵兽甲我已决定，就卖给他了，兄台不必继续抬价了。”
听到这话，抱着灵兽甲舍不得松开的大汉，兔子一般冲到了铺子后面的院子里。
“大人，稍等我这去拿钱。”
跑进去了才传出声音，生怕方启想明白了反悔。
此时，被方启驳了面子的少年却并没有怎么生气，态度依旧温和。
“哦一块抵门用的陨铁能让兄台中意，想来不可能是普通陨铁，那便是我眼拙了，兄台可否借我一观，让我长长见识。”
态度谦和，令人如沐春风，丝毫没有刚刚仗着有钱“欺负”铁匠的样子。
“这有何不可。”
说着便将手里的陨铁递了过去。
“呜哇，这么重！”
方启知道眼前这少年也是灵修士，所以才会如此平常的递过去，这少年也是做了充足准备，运起灵力，双手来接，可还是被惊人的重量瞬间将双手压了下去，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面露苦笑。
“在下有眼无珠，原来兄台是位高人，失敬了。”
废话，手里拿着如此重一块陨铁，而所有人，连丝毫异样都没有感觉到，这不是高人还能是什么人。
“无碍。”
方启起身捡起了陨铁，收进了戒指。青年突然想到了什么。
“实力如此强大，又如此年轻，俊朗不凡，兄台可是方启方大人”
“正是！”
“啊，小辈钱家钱千山，见过方大人。”
“钱千山”
这不就是方启来到这御兽城听到的第一个名字吗还和自己那个侄女，就是赵清尘的女儿有绯闻的那个钱家长子钱千山。
如雷贯耳啊，不过竟是到今日才第一次看见本人。
“久仰大名。”
“方大人折煞小辈了，小辈哪里敢当，倒是久闻赵城主新认一义弟，素有英勇之名，未能登门拜访，今日才得以一睹风采，实在是愧疚啊。”
“我一个逍遥闲人，拜访我作甚。”
“前辈过谦了，年纪虽轻，却修为惊人，而且在前线战斗的英勇我也早有耳闻，当是我辈楷模。只恨当时小辈正好作为信使前往其他大城求援，未能和前辈并肩作战，实在遗憾。”
“为御兽城唤来千里驰援，劳苦功高，何须遗憾。”
“呃，前辈今日在这里卖的灵兽甲珍贵异常，小辈以前从未见过，交给一寻常铁匠，却是明珠暗投了。”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你不缺钱，可是却没有这一块陨铁，那便是少了一丝缘分，何必还要执着，落得心里也不痛快。”
“前辈教训的是，只是如此异宝，前辈拿出来卖————前辈可是缺钱”
“知道你钱家有钱，但我不缺钱。“
方启自然不可能承认自己是真的没钱了。
”况且你口里的异宝，在我眼中本就是斩杀灵兽得到的，他能被我所杀，那它的皮甲自然更算不得什么，拿来卖钱是理所应当。钱家若是有钱————据我所知，城主府正在筹军费。”
“这钱自然是会出，一分都不会少，前辈放心。”
“那我便替这满城百姓多谢了，喏，我的钱来了，钱公子。告辞。”
铁匠端着一个箱子快步走出，看来是已经将灵兽甲藏好了。
“大人，这是一百两黄金。”
“好。”
懒得点数，直接连箱子一起收入灵戒，谅他也不敢有着短缺。
“老板，告辞。”
“大人慢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