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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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你就能享受我的待遇了。其实啊，只要能坚持过第一次不被吓到，后面的都好说。”
血魔说道这里，脸上露出不屑:“可惜，那些在外面凶威赫赫的家伙，只要来了这里，就跟娘们儿似得，让人嗤笑。”
封古晨轻轻呼出一口气，使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肉身上的痛苦并没有什么，但前辈你能在独自一人的情况下，坚持这么多年，小子佩服的紧呐。”
他说的很真诚，血魔收敛了神色，整个人变得如同一根朽木。
“世间多有无情人，而老夫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也有底线。当年恩师传我功法，育我做人，此恩比天大。他老人家唯一的心愿就是不能让传承断绝，我不孝，却从不失信于人。”
说出这番话时，血魔语气十分冷淡，没有什么热血沸腾，却让人感到了他心中不灭的意志。
封古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气氛沉默起来。
良久后，他对老人微微躬身，转身往茅草屋内走去。
“如果明天你能坚持下来，就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徒弟。虽然这么多年来我实力已经消耗大半，却依旧能为你改换体质，成就道体。”
声音从身后响起，带着些许颤抖，隐隐间，甚至有恳求。
封古晨点点头，推开茅草屋，继续盘腿打坐。
万化自在经并没有固定的修炼方法，全靠个人悟性机缘。当初上下和尚留下的信息中，有一副天人图，时时观想，对精神力恢复很大。
日出日落，又是一日过去。
再次推门，发现血魔依旧坐在那个位置，甚至连姿势都没变。他并没有睁眼，只是安静的坐在那。
封古晨感到了一种浓郁的死寂，若不是亲眼见到，其绝对不会相信，世界上还有如此奇人。
那种坚持，那种信念，给他带来了语无伦次的冲击力。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自从来到这里之后，封古晨就发现体内的小丑之魂龟缩起来。
他主动尝试去接触，却感受到了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情绪。
那是恐惧！
它确实在恐惧，好像是对这镇魔塔，也许是对身旁不远的老人。
犹豫间，封古晨决定做一个大胆的尝试。
就在这时，血魔的声音响起:“等天上那个假太阳移动到正中时，秃鹫就会降临，做好准备吧！”
封古晨闻言抬头，此时朝阳初生，以镇魔塔里的时间流速推断，还有三个时辰。
不在多想，他调动眉心仅剩的一点精神力，向着龟缩畏惧的小丑之魂扑了过去。
双方接触的刹那，封古晨眼前突然景色变幻，无数张人脸出现，或疯狂，或大笑，或哭嚎。
驳杂却庞大的精神力涌了过来。
带着种种幻象，他来者不拒，全部往眉心祖窍汇聚。
在外面看来，封古晨只是轻轻的闭上眼，根本看不出任何异常。
但是精神世界早已经翻天覆地，如大海咆哮，汹涌喷薄。
实力在快速的恢复着，一成，两成，十成。
仅仅片刻，他的精神力就已经完全恢复，而且还在不断的提升。
这种天赐良机，封古晨自然不会放过，若是放在平时，别说打小丑之魂的主意，不被影响都算好了。
虽说早已经不在意这些，但是见过血魔之后，他感受到了另外一种态度，对自己生命的态度。
可以潇洒自在，却又有深刻的坚持。
小丑的故事里，封古晨看到了一个可怜人，他自己也是一个可怜人。
但血魔呢？谁敢说他可怜！
被困了八百多年，仅仅只是因为对师傅的承诺，就忍受着绝望，一日一日的坚持着。
封古晨忽然觉得，自己从前看似顽强的心，其实脆弱的如同玻璃。
真正的人雄，永远不会因为遭遇而动摇脚步，他们只会默默前行，沉默而可怕。
一个时辰后，封古晨睁开眼，虚空中好似有电光闪过，骇人无比。
万化自在经依旧是一层，但精神力却提升了三倍。
若是现在在开封，他能召唤出三头金属巨人同时作战。
撇头看去，戒指又开始亮了起来，一闪一闪，如同夜空中的星。
“虽然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办法，让自己实力恢复了，但是在这里，你实力越高，若要承受的也就越多。”血魔的声音响起，带着感慨。
封古晨此时的状态十分不错，小丑之魂被吸收，对其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
如果任由其继续自己发展下去，他只会称为第二个小丑，而不是自己。
“哈哈哈，我等着呢，希望别太容易，那就没什么意思了。”封古晨此时的心境如同得到了升华，有一种拨开云雾的感觉。
世间一点点过去，金乌入正，秃鹫现。
虚空中数十条锁链喷涌而出，朝封古晨绑去。
痛！
就在接触的刹那，他感觉了到来自灵魂身处的痛楚。
不能移动，不能反抗。
明明拥有金属控制的异能，却无法对那锁链起到丝毫作用。
血肉在呻吟，封古晨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脑袋里，锁链划动时带起的涟漪。
秃鹫出现了…
它们好似来自地狱恶鬼，朝被捆着的食物扑了过来。
内脏被啃食，血肉一点点进入这些贪婪鬼的肚子里。
仅仅只是片刻，封古晨就变成了一个骨头架子。
血魔睁开了双眼，眼中露出强烈的期待。他等的太久太久了，如果这个人一直没有出现，未来的日子还有多久？
事情永远只有当你自己亲身经历了，才知道其中感受。
好比此时的封古晨，看着自己一点点被吃，又一点点生出血肉，再一次被吃…
这种感觉让人绝望。
“哈哈哈，我命由我不由天，更何况你们这些秃驴。想要不染因果？做梦！”他忽然仰天长笑，格局再变。
咔嚓！
只剩下骨头的身体被敲断，秃鹫张开锋利的嘴，开始吸食骨髓。
“啊！”
比之前强烈了何止十倍的痛苦出现，封古晨忍不住叫出声来。
“就只有…这点手…断吗？嗬嗬嗬！”
血魔看着被敲骨噬髓的少年，脸上出现以前从来没有的东西。
那是希望…
或许，他终于等到了自己需要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