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食人俸禄，忠人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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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十六日，婉晴、杨斌、吴晓华三人出发去上海参加ne公司20192020年度经销商召标。
“陆总，久闻大名！”高高大大的雷猛远远地伸出右手向婉晴迎了上来。
“雷总言重了！你这么年轻有为，让我们倍感压力！”婉晴也客套了一番。
“回上海之前，麦克还特意交待，一定要和陆总好好取经！他说，ne的产品能进入中国市场，陆总功不可没！”雷猛的大手很有力，婉晴感觉他的亲和力很强。
“哪里！首先是ne的产品好，其次我们就是好好做人，好好做生意而已！以后还请雷总多多关照啊！”婉晴的回答大方得体。
雷猛上下打量了一下婉晴，丝毫不吝啬自己的语言：“陆总温婉美丽，怎么会选择设备这个行当，和大多数男人竞争啊”
婉晴愣了，没想到他会夸赞自己，“一切都是为了生活！一个偶然的机会发现了ne的产品，觉得和我们所做的项目比较吻合，就想试一下，结果还算满意，ne的技术人员也很支持，我们非常感谢！”
听着婉晴不温不火的话，雷猛觉得不太适应，可能是在国外呆得太久，有些西化了，他对婉晴的赞美也是真心的，婉晴刚刚一出现，他觉得自己的眼睛亮了一下，却没想到婉晴如此客气地回答，明显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我以为陆总这样的人，应该是从事比较文艺或者说有品味的工作。设备，太冷冰冰了，没有温度。”雷猛还在按照自己的逻辑说着。
婉晴再次客气地回答：“我们都是俗人，还没到雷总说的境界。况且和ne合作了这么多年，大家彼此熟悉，好办事！”
雷猛定定地看了看婉晴，过了几秒钟，“陆总，能否单独聊一下”
婉晴刚刚也是试探一下，没想到雷猛这么直接。
雷猛把婉晴请到自己的办公室，轻轻关上门。
“陆总，我回国前对你们公司的项目做了全面了解，从第一个十几万到最近的三百多万，可以看出陆总的项目有不少的回头客，由此我得出陆总做事很严谨，客户信赖你。”
“噢，”婉晴心里一动，“雷总是个有心人！”
“食人俸禄，忠人之事。”雷猛吐出了八个字。
婉晴想，‘如果真是这样，事情反而简单了。’
“雷总在国外停留的时间应该很长吧”婉晴轻轻问了出来。
“已经十二年了，回上海也是迫不得已。”雷猛耸耸肩，“公的、私的都有。”
婉晴在思考着措词，雷猛又接着说：“陆总来上海之前应该也是做过功课的，我就不绕圈子了。”
婉晴只好说：“请讲。”
“ne产品的市场是你们闯出来的，这个大家有目共睹！市场占有率在增长，可是ne也有自己的算盘，想通过净化设备再打开其它产品的销路。所以，以往的模式就必须打破，我想陆总能理解吧”
“我理解。市场在变化，不变就等于是等死。”婉晴对雷猛的话没有异议。
“谢谢！另外我想解释的是我和上海易扬的关系，”
婉晴吃了一惊，没想到刚刚见面他就直接说了出来，“雷总的意思是”
“我和易扬的老板赵海涛是世交，他长我几岁，但我们关系非常好！他的为人我很欣赏！”
“欣赏”婉晴的心里‘哼’了一声。
“你们在天之骄子项目上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
“你既然欣赏老板的为人，那雷总怎么看这件上不了台面的事情”婉晴的质问脱口而出。
“陆总，你不要急吗！”雷猛像对待多年的老友一般，给婉晴倒了一杯水，“真实的情况是：那个陈总借用易扬的资质去投标，他和易扬只是偶尔有项目合作，没有深层次的关系。天之骄子的事情出来后，赵海涛很愤怒，也很被动，等于是一粒耗子屎坏了一锅粥啊！”
婉晴不认可这个说法以，“你这个解释不能说服我，我猜赵老板之前应该已经在和ne接洽了，所以陈总才信誓旦旦地表示能有货源。这就说明，赵总是知道的。”
“赵海涛是知道，他也是想通过这个项目，积累设备安装的经验。而且，陈总在食品行业确实有一定的人脉，否则他不会进到最后一轮和你们竞争，这个陆总也应该清楚。”
雷猛目不转睛地盯着婉晴，婉晴有一瞬间的不自在。“你这样讲......”婉晴又准备开口
雷猛挥挥手，“别急！陈总一直想做赵海涛的合伙人，赵海涛也想借这个项目，评估一下是否能与陈总长期合作，这样就引出了后面的故事。赵海涛真的很懊悔，他在业内的口碑是很好的，现在到处解释，烦得不行。”
“真的是这样”婉晴还是有些怀疑。
“陆总也在生意场上行走多年，稍后你们见面交谈一下，我想你会相信我的话。另外，明天的召标是非正式的，只有你们和易扬两家，大家商议一下区域划分，订立规则，尽量避免项目冲突。”
婉晴又是一愣，“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刚刚说了，顺应市场，扩大市场。陆总放心，我会做到一碗水端平的，否则你随时可以向总部投诉我，麦克的做事风格你也了解。”
“雷总这样说挺意外，如果能执行那再好不过！”婉晴松了一口气，事情和她预想的差不多，或者要好一些。
“我做事喜欢有一说一，我赞同陆总说的：好好做人，好好做事！怎么样，没有什么顾虑了吧“雷猛开口笑了起来。
婉晴笑了笑，放下了悬着的心，“都传是你引进了易扬，确实有些担心。”
“有好的产品当然会想到自己人，这也是人之常情吧！但是前提是，大家必须遵守规则！”雷猛朗声说道，“游戏规则！”
婉晴主动伸出手，“谢谢雷总！”
雷猛握着婉晴的手，晃了晃，“和美丽的陆总合作，是我三生有幸啊！”
婉晴又是一愣，心里说，“这人怎么这样说话啊！”
“噢，2000万的保证金是总部提高的，请陆总谅解！”雷猛又解释了一下。
婉晴把杨斌叫到房间，简单地把雷猛说的事情重复了一遍：“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后面做起来也没什么顾虑了。凭实力说话！一会儿在酒桌上，老杨你不要太倔了。”
“划地而治、有规则就行。”吴晓华听了也放下了担心。
“是啊，来之前心里多少是沉重的，现在好了。”
谭家伦给婉晴发了一条微信：“亲爱的，注意一定不要喝酒！！！”三个大大的惊叹号。
杨斌的手机响起了微信的提示音：“老杨，不要让婉晴喝酒！！！拜托！！！”把手机伸到婉晴面前，“这老谭，这么不放心就跟来好了！”
吴晓华凑过来看了一眼，“狗粮啊！”
ne公司把两家经销商召集在一起晚餐，一来是介绍大家认识，二来初步探讨一下市场规则，为第二天的会议早做准备。可以看出，雷猛是个干事的人。
赵海涛特意坐在婉晴边上，两人互换名片后，赵海涛拱起双手，“陆总，我必须当面给你道歉！真的对不起！”说完，还欠身鞠了一躬。
婉晴看着赵海涛鬓角的白发，猜测他应该在五十岁往上了，还能有这样的态度，很是意外，赶快伸手拉住了赵海涛，“赵总太客气了！本来也是误会！不要再提了。”
“陆总有所不知，我是从工程兵下来的，做事有原则。也是凭着原则，这二十几年的生意做的还算顺利。现在竞争激烈了，我也想开发新的领域，正好雷猛回来。以后，项目上的事情陆总还要多多指教啊！”
赵海涛这一番没有任何隐瞒的话让婉晴有了好感，感觉到他是一个爽快、干脆的人，特别是‘工程兵’三个字，更是让婉晴刮目相看，“赵总以前是军人”
“是啊！我也为此骄傲！”赵海涛停顿了一下，“我现在公司的几个骨干也都是从部队上下来的，大家工作起来有默契。”
婉晴的眼睛里多了一些敬佩，“您是为了他们离开部队也有一个比较稳定的生活吧！”
“也不全是，三观一致的人才能共事。不累！像那个陈总，唉，我也是有些着急，才忙中出错，给你们和客户带来了一些麻烦，真是愧疚啊！”
“赵总不要再提了。”婉晴伸手制止了赵海涛。
“怎么样，两位老板谈得不错吧！”雷猛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赵总是个爽快人，和这样的人打交道会很轻松。”婉晴说出了自己的感觉，也算间接肯定了雷猛之前的话。
“我想我们今后竞争肯定会有，但更多的应该是合作、共赢！”赵海涛看着婉晴，眼里满是期待。
婉晴忙不迭地说着：“期待与赵总合作！”
第二天的洽谈非常顺利，由于前一晚已经有了统一的思路，文件起草很顺畅，雷猛也对自己上任后的市场满怀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