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毫无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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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谭，记得今天晚上的话剧！”婉晴把这条微信发出去后，轻快地收拾东西提前结束工作，她决定先去商场给谭家伦选几件衣服，也想好好给谭卓挑选生日礼物，他们父子已经是她今后生命中重要的人之一了，婉晴也想给谭卓更多的母爱，替谭家伦多做一些。
紫色的衬衣配蓝色的西装应该很好看，婉晴想到天气转凉后谭家伦喜欢穿西装，就计划多买几件衬衣，她又看上一套深灰色的西装，内搭黑色的衬衣也很帅气，挑着、选着，不知不觉时间过去了一个多小时，看着一堆战利品，婉晴为难了，一会儿要去看话剧，提着太不方便了。
“我能不能把衣服先寄存在你们店里，过几天我再来取”婉晴用商量的口气问导购。
导购笑眯眯地说，“姐，你买了这么多，我们明天免费给你送上门，你留下地址和电话就可以了，放心吧！”
婉晴轻松了，一脸喜色，计划找一家餐厅先选好菜，然后静候谭家伦的到来，共渡美好夜晚。
一抬头，看到‘澳门味道’四个大字招牌，婉晴笑了笑，想起了大三巴，想起了陶陶居，她迈步走了进去，找到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把定位发给了谭家伦。
半个小时过去了，还没有收到谭家伦的回复，婉晴有些奇怪，‘这么久，不应该啊！’无聊地抬头看向大屏幕，是一档《都市快报》节目，播音员正在说：“下面插播一条新闻，航天医院下午发生一起恶性持刀伤人事件......”随着她的话音，播出了现场的视频，一个很壮的大汉堵在门口，手里举着一把刀，场面应该是非常紧张的，猛然看到一个矫健的身影从背后扑了过去，与那壮汉扭打起来，蓝色的牛仔裤、黑色的半袖上衣，婉晴边上的一个小伙子脱口而出：“靠，够猛！真男人！”
婉晴瞬间惊呆了，傻了，她站起来，那个背影她目送过，注视过，她，太熟悉了......后面的画面在她眼前模糊了，她嘴里喃喃道：“老谭，是老谭！”身子僵硬，手也有些抖。
那个小伙子望着失态的婉晴，站了起来，关心地问：“大姐，大姐，你没事吧”
婉晴愣愣地盯着小伙子，片刻，问：“刚刚说是哪个医院”
“哦，航天，航天医院！”
婉晴捶了一下头，脚步踉跄地往外跑，嘴里不停地喊着：“老谭，老谭，”疯了一般。
正值晚高峰时间，马路上全是车，寸步难行。婉晴急得直跺脚，“怎么办啊！”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心里一直在暗示自己：‘老谭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心急如焚的婉晴，糟糕的交通，即使勉强坐上出租车也很难快速到医院。
她把电话拨了出去，“晴姐，”电话里是林峰的声音，“那个，谭哥在开会，你一会儿再打吧！”林峰很快挂断了电话。
这个电话更确定了婉晴的判断，谭家伦肯定出事了，否则林峰多少都会在电话中调侃几句的。
走到马路边上，停靠着一辆巡逻车，婉晴快步上前，敲敲车窗，急切地说：“警察同志，航天医院伤人的事你知道吗”
值班的警察推开车门，“知道，刚刚电台播报了。”
“能不能请你开车带我去医院，受伤的是我爱人，现在这样的交通，我实在是打不到车。”婉晴的话里带着哭腔。
两个警察对视一下，其中一个挥挥手，“你送大姐去医院，我在这里盯着。”
婉晴道谢后坐上副驾驶，系好安全带，“大姐，你别着急，应该不会有事的。”
“谢谢你！”
婉晴又把电话拨了出去，“晴姐，谭哥的会......”
婉晴打断林峰：“你不要骗我了，我都看见了，老谭现在怎么样”
林峰犹犹豫豫地说：“那个，谭哥在急救室，姐你别急啊！在四楼。”
婉晴挂断电话，眼泪唰唰地流了下来，此刻她感到了撕心裂肺的那种痛，比母亲去世时还要来得猛烈，“毫无防备啊，毫无防备！”
“那个，大姐，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应该没大事！你千万要冷静，你不冷静，那......”警察太年轻了，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婉晴。
警车一路打着双闪，闯红灯，在二十分钟后停在了航天医院的门诊楼下，婉晴来不及道谢就冲下了车。
她一口气跑着上了四楼，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四下张望，终于看到了林峰的身影，婉晴喊了一声：“林峰！”觉得眼前发黑，踉跄了一下，跪在地板上。
“晴姐！”林峰小跑着过来，扶起婉晴，“你没事儿吧”
婉晴弯着腰，摆摆手，“没事儿！老谭怎么样”
林峰扶着婉晴慢慢走到急救室门口，坐在椅子上，说：“晴姐，刀扎在左胸，”
婉晴急得又站了起来，“左胸，离心脏多近现在什么情况你快说啊！”
“姐你别急！刀进的有点深，缝合起来比较慢。”林峰给婉晴解释着。
“进去多长时间了”
“差不多一个半小时了。”
“一个半，一个半，”婉晴原地转圈，双手不停地搓着，“时间太长了，”
“姐，你别这样！谭哥就是怕吓到你，才不让告诉你的。”
婉晴转头看着林峰，满眼含泪，“你说什么”
“哥进急救室前，把手机给我，说，如果你打电话就说在开会，或者让我关机，他是不想你担心啊！你们感情这么好，他，他可能怕你一时承受不了。”
“林峰，”婉晴坐到椅子上，“你也坐下，让我靠一会儿，我突然、突然，”泪水再次布满婉晴的脸，她说不出话来，头软软地靠在林峰的肩膀上，身子不停地发抖，林峰担忧地抱着她，不停地喊着：“姐，姐。”
“我真的好害怕啊！”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林峰扭头一看是医院的保卫处长，“刘处，快帮忙找一张床来。”
刘处看着婉晴，似乎明白了，拿出对讲机讲了几句，又对婉晴说：“嫂子你放心，我们安排了最好的外科医生，不会有事的！”
婉晴没有反应，林峰晃晃她的肩膀，“姐，姐！”
刘处说，“我叫医生过来看看吧！”
婉晴低声说：“不用了，我想喝水！”下午逛街一直没喝水也没吃东西，现在胃里忽然有点难受。
“稍等！”刘处说完快步走了。
远远地，李向跑了过来，他责怪地看着林峰，林峰摇摇头。
“婉晴，你还好吧”李向低声问。
婉晴微微点了点头。
急救室的大门终于打开了，听到响声，婉晴站了起来，随即又软软地靠在林峰身上
医生对李向说：“他的体质很好，就是刀扎的深，清创费了些时间，我们缝合得非常仔细，另外失血有点多，好好休养没问题。放心吧！”
李向点点头，“谢谢！”
林峰半抱着婉晴，“姐，哥没事儿了！”
婉晴缓缓走到手术车前，蹲在谭家伦的面前，轻轻地呼唤：“老谭，谭家伦，是我，我在啊！”
护士听到这柔柔的、深情的声音，扭头去擦眼睛，李向和林峰也不由红了眼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