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5 睹物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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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何处？”我抬头寻找，看不出一点异样。

小精灵说：“你往前走两步，在上面的那个拐弯处，有一张巨大的黑网，老妖就在那上面。”

我走上前去，歪着头，终于看到了那张黑网，黑网上面，那老妖婆正坐上面打盹。黑暗中，我看不清老妖婆的面容。在我的印象中，魔兽的女人一定是个满脸麻子门牙外露的丑八怪，这样的女人一定不会好到哪里去。

她怎么一个人躲在这深不可测的溶洞内，而不跟她的魔兽丈夫在一起呢。

我想不通。

我问小精灵道：“你跟她交个手没有。”

小精灵眨巴一下绿色的眼睛说：“交过，我不是她的对手。”

“有那么厉害吗！”我勾起嘴唇，问道。

小精灵见我有些轻敌，提醒我说：“她在这里修炼了千年，据说还没有人能够打败她。如果把她惹恼了，她一个巴掌就可以把溶洞毁灭，所以，你得小心才是。”

“哼哼，我倒要看看她有多厉害。”我举起神剑，慢慢往上面走去。

老妖婆听到了动静，猛地睁开眼。随即，四周的崖壁上滋溜一声亮起了烛光。

溶洞内顿时亮如白昼，我本想隐藏躲避，可四处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

小精灵说：“小心。”

“莫非她又暗器。”我正猜想，只见一道金光迎面而来，一把锋利的匕首擦着面门飞驶而过。

我闻到了一股寒意，就在我惊诧的一瞬间，又一把匕首飞驶而来。这一次，我没有躲避，而是举起神剑，用力挥去。一阵叮当之声过后，匕首被碰飞而去。

老妖婆坐不住了，她站起身，很生气的看着我。

“哪里来的孽障。”她声音低沉，里面带着怨恨。

透过黑网，我终于看清了她的面容。让我感到惊奇的是，她不像我想象中那般丑陋，而是出奇的干净漂亮。可能长时间生活在黑暗里，她的皮肤雪白透亮，眼睛水汪汪的风情万种。如果不是小精灵提醒我，我一定以为她是一个行善积德的好人。

真是人不可貌相。

都说最毒妇人心，想必她在这里已经杀生无数，罪不可赦。

我先礼后兵，解释说：“我并无歹意，只想借道过去，希望你能行个方便。”

老妖婆尖笑一声，说：“这地盘是我的，为什么要让你过。”

我启齿一笑道：“天地万物，都是天庭所赐，凭什么说是你的。”

老妖婆说：“我在这里生活了几千年，哪个不知，哪个不晓。就是天帝老儿来了，这地盘也是我的。你个小白脸，想从我这儿过，门都没有。这个世界上，我最讨厌你们这些酸绉绉的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实话告诉你，若想从这里过，除非你打败我。”

都说好男不跟女斗，可今天看样子是行不通了。

不拿出点厉害让她看看，它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我是有底线的。

我挥舞着神剑，做出一副决斗的招式。

我看着那张美得令人生厌的脸，心里替魔王不值。如此心胸狭小之人，不值得留恋。我有一种想把怀里的信物扔掉的感觉。

妖婆站在黑网之上，眼睛斜倪着，根本不把放在眼里。小精灵藏在一个崖缝里紧张地看着我。它担心万一我打不过它，就不能如期回到来生馆。

所谓知彼知己，百战不殆。

我定格在原地，开启了我的感知功能。一束无形之光迅速向上飘去，缓缓飘向妖婆的脑袋了。我发现，妖婆其实是由爱生恨，由于长时间的压抑，这种感情已经无法改变。我还发现，她的心也不在后来抢她的魔兽身上，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不得而知。

我收回感知功能，想：“既然她是有感情的，那么一定也会感化。”

我不禁摸了一下胸中的信物，想把它拿出来给她。

不料，妖婆手腕一抖，一束亮光又飞速而来。

我挥起神剑，挡住了匕首。我一边注视着妖婆的动静，一边对她说：“我只是借道而过，你并不损失一丝一毫，何苦紧紧相逼。”

她的脸一下子扭曲起来，美丽的面孔顿时变得狰狞起来。“因为你身上有我讨厌的味道，我恨他，恨他。”

我听了，心里咯噔一下，想不到妖婆灵敏度极高，竟能闻出魔兽的味道。

我纳闷，魔兽如此恋她，她怎么这样恨他。为什么，我反复问自己。

两行黑泪终于从她的脸上滚落下来。她说：“它说爱我，可是，我被魔王抢走之后，它为什么不来救我。我在这里日日盼夜夜想，希望有一天，它来救我。可是，到头来，等来却是令人肝肠欲断的消息。它宁要圣水湖，也不要我。为什么！”

我茫然地看着她，心里也跟着她悲切。如此说来，这倒是魔兽的不对了。

“说不定它也有苦衷。”我说。

“苦衷！”她自语道。然后她仰天长啸，整个溶洞都被震得摇摇欲碎。她含着泪说：“心爱之人被人抢走了，它竟然不敢来救我，说明它是贪生怕死之人。”

“也许当时，它的敌人比他强大。”我猜测。

“这都不是理由。”她的眼泪像断线的珍珠。

见她如此伤悲，我于心不忍。可是如果不让她断绝恩怨，她还会在此祸害别人。

“它的敌人说，如果它来救你，那么它的敌人就会杀了你。所以、、、、、、”

妖婆睁大眼睛，不相信我说的话。

“是真的。”说完，我把怀中的信物拿出来，小心翼翼捧给她。

妖婆颤抖着双手，接过信物。然后小心地掀开手中的小方巾，顿时泪如雨下。

我看到那是一块千年翡翠打造的一只护身符。这是当年它们相爱时，她送给它的定情物。几千年过去了，魔兽竟然一直珍藏在身上。

“你误会它了。”我说。

妖婆泣不成声，捧住信物，不肯松手。

“它为什么不来。”

“这不是他的地盘，况且圣水湖已被我一劈为二，成了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所以，它选择了放手。”我说。

我怕她绝望，没有把实情告诉她。

没想到，她来不及收起黑网，一个大鹏展志，幻作一股黑烟，朝圣水湖的方向飞去。

我挥起神剑，劈开黑网，带着小精灵努力往上攀越。

我的手磨破了，膝盖也流出了血，就在我筋疲力尽的时候，我终于看到溶洞的顶端有一抹亮色在那里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