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遇见你之后 下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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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车的时候天刚刚黑，车停在另一个边，隐约能看到远处一中的的校门。这条路很熟悉又陌生，这几年这是落后的青城正是快速发展的时候，壮士断腕，一心向前。
原先沿路朴素又各不相同的商铺换上变成清一色的门头，老旧的三中也快速焕然一新，现在管的严应该是进不去了。
一眼看过去一模一样，远远失去了当时那种感觉，或许也是因为他们早已经不是当初的人。
“那家店还在吗”秦姝看着沿街商铺，有很多关着灯，现在这个时间段是学生上晚自习，十点多才会放学，很多老板回家吃饭了。更关键的原因是这里不是最好的区域，学生要绕路，生意很一般。
苏骏关上车门看着远处默默不语，秦姝知道他在看那条两人走过无数遍的回家路。
沿街破烂老旧的楼房消失不见，新的的大楼如火如荼的建造着。这里和以前的差别太大。
“是你提议的，要是不知道地方就回去。”苏骏说道。
秦姝认怂一向很快，“别，别我现在想起来了。”
这番前言不搭后语的话苏骏并不在意，秦姝走到前面穿过小巷子看到一家开着灯的小店，门口写着好吃麻辣烫。
她惊讶的叫出声，“还在这里呢，走吧！”
秦姝只是按照记忆走过来的没想到真的还在这里，这片区域比起沿街更加偏僻。
“好了，你们的麻辣烫，自己加调料啊！”
店长老奶奶端上两碗满满当当的麻辣烫，虽然是小店，碗筷干干净净。
店里就是一条长方形的桌子内侧三个大锅有两个随时煮着各种食材，什么都有，荤的一串一块，素的五毛，有些肉贵些要两三块。剩余一个锅里是熬煮许久的高汤，专门用来烫面和新鲜蔬菜的。
对于零花钱不多，还有各种爱好的学生来说是最好的选择，从前不用上晚自习的时候这里每到晚上是人声鼎沸。
看到两人店长老奶奶热情的招呼，秦姝看过去临近夜晚锅里的食材还有大半，可见生意并不是很好。
东西很快煮好，端上来的时候散发着热气，秦姝确实也饿了，喝了一口汤，货真价实的骨头汤味刚刚好不淡不油，味道属实让人怀恋。
“这里的汤还是那么好喝啊。”秦姝感叹道，十年如一日的鲜美味道确实让人流连忘返，一口回忆起之前。
那时候她贪嘴，在和苏骏去之前偷偷去过一次，而后每次告别后就让司机带她过来。
和苏骏吃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还要拜托老奶奶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从前的老奶奶也是满头白发，手脚却十分麻利，劲头十足。
对着店里吵吵闹闹的学生一点都不生气，常年提供饮用水，闲暇的时候就坐在一边用慈爱的目光看着他们。
一如现在，老奶奶脸上的皱纹更多，眼睛也不似从前那般明亮，脸上的笑脸依旧在，
“一看你就是以前常年的学生，叫什么名字来着，看我还记不记得。”
秦姝差点说出自己的名字，还好范洁以前也在一中待过一个学期。
“奶奶，我叫范洁，不是经常来您应该不记得了。”
老人摇摇头，“这个名字确实不太熟悉。”又转头看向一边拿着筷子迟迟不吃的苏骏，“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苏骏猛然清醒，罕见露出仓皇的表情，眼眸中是茫然一片。
“老奶奶问你的名字呢。”秦姝提醒道。
苏骏犹豫了一会儿，缓缓说道，“苏骏。”
闻言满目慈爱的老奶奶眼窝更加凹陷，皱起眉头，额头深深的沟壑堆叠在一起，都是来自岁月温柔的痕迹。
想了很久，老人无奈摇头，拍了拍手，“真是老了，这个名字也不记得了。”
当然不熟悉，对于那时候的苏骏来说这家店都是奢侈中的奢侈。还要发了奖学金才会进来。
秦姝想要是报出自己的名字，老奶奶一定记得。
就是这样一想，老奶奶忽然看过来上下打量秦姝，说道，“你长得有些眼熟啊，像几年前常来的一个女学生，叫什么来着。”
都说老人的自觉一向很准，秦姝担心宋奶奶叫出自己的名字，赶紧打起哈哈，
“您是贵人多忘事，一中那么多人那么多年过去脸也会变化，您怎么能每个都记住呢。”
闻言老奶奶叹了口气，眉眼间带着无尽惆怅，“也是，老了不中用了，家里孩子也放心不下。这间店下个月就要关了。”
消息很意外，却是情理之中。
能够赶在关门之前再次一次已经是很幸运的事情了。很多时候告别都是悄无声息的，就拿小时候常去的店铺来说，等你心血来潮去找寻的时候，大多数已经物是人非。
虽然很舍不得，但老奶奶毕竟年纪大了，一个人从早忙到晚稍有不慎就会出问题，身体也跟不上了。
聊了会儿天，老奶奶去一边继续准备食材，很坚决的拒绝了秦姝的帮助请求。
秦姝点的不多，一口气把喝得干干净净，转头看到苏骏面前的麻辣烫依旧是没动。凑上前小声说道，
“我好心告诉你，宋奶奶最讨厌的就是浪费，你要是不吃完，等下会被骂的。”
耳边的声音让记忆涌动起来，那些刻意回避的点点滴滴从迈入这个 只来了一次却无法忘怀的小店开始，就好像打开 了潘多拉的魔盒，回忆如潮水般袭来。
那年秋天，两人走进这间店，难得周末小小的店铺热火如图，挤进来许多学生。
不乏班里的同学，想到班里的传闻苏骏刻意拉开距离，拥挤的人群又让他不自觉靠近秦姝。
两人的肩膀贴在一起，能感受到彼此是身上的温度。
苏骏抬着头不敢看面前的人，一只温暖纤细的手不知何时贴上来，握住他的指尖传来温软的感觉，顺着指尖往上像藤蔓一样缠住他的心脏，呼吸。
那一刻怀揣无数小心思的身体如过电一般，浑身酥麻。
尤其是被牢牢握住的指尖，随着心脏的跳动耳朵烫得厉害，许久后才敢低头，又撞上一个弯弯的笑脸。
“苏骏，你的脸好红啊。”
秦姝的调侃，让他的脸越发红起来，胸口被越来越多的藤蔓缠住，长出茂密的叶子。
不知道从何处生出一股勇气，反手握住那只柔柔软细嫩的手，舍不得用力好像稍微收紧就会留下红痕，也舍不得放开，一放他就再也没有勇气握住。
直到拥挤的人群缓解。
“苏骏，你还要握我到什么时候，饿死了。”
苏骏这才如梦初醒的放开，两人端着热乎乎的麻辣烫坐在最角落，苏骏吃着吃着就只顾着看那双手，那抹笑意。
这时秦姝点点他的头，说了一样的话，“苏骏，你要是在看我，我倒是不介意，东西不吃完，可是会被店长老奶奶骂的哦。”
那时候的苏骏闹了个大红脸。
那段记忆曾经无比清晰，此时此刻来到这个想过无数次又不敢迈进的地方时，少女明媚的笑脸忽然有些模糊起来。
秦姝看着面前陷入回忆中的人，那样浓烈的感情很少有人能够忘怀吧。
苏骏从一进来，不，在车上提起的时候就不对劲了，怎么办白月光竟然是自己，秦姝开心不是不开心也不是，只好说道，“苏骏，你要是不愿吃就算了。”
话刚落下，苏骏摇摇头，用不紧不慢的速度吃完了面前不多不少的麻辣烫。
秦姝想给钱老奶奶拒绝了，“请你们吃吧，就当是我的心意。”
几番推辞不过，秦姝拉住执意要给钱的苏骏转身，从钱包里拿出一百块悄悄放在内侧的收银台上，再用奶奶的老年机盖住，这样老奶奶很容易就能看到，还不会弄丢。
秦姝做完一切朝苏骏眨眼，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
转身的时候跟在后面一向冷漠的苏骏盯着抓着自己的手，露出今天不知道多少个恍然。
远处的一中教学楼灯火通明，隐约传来读书声。身后还没有拆迁的民房灰暗一片，不知名的昆虫发出嗡鸣。
月冷星稀，秦姝裹紧单薄的衣服，放弃了散步这个提议，秦姝一瘸一拐走在后面坐到了副驾驶。关上门冷风虽然隔离在外，车里还是凉飕飕的。
秦姝开始苍蝇搓手，苏骏看了一眼随后打开了空调，车里气温上升的同时苏骏那双冷漠的眼睛里多了太多东西，似乎在纠结某些东西。
某些让他难以忘怀，还苦苦折磨着他的东西。
车很快开到学校外面，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苏骏的车停在不显眼的地方。
空调温度不低，秦姝声音有些干涩，“苏骏，我在这里坐一会儿好不好”
苏骏目视前方沉默不语，因为疲惫眼圈红红的，手搭在方向盘上，身体比起刚开始见面的抗拒，有些松弛下来。
秦姝安慰自己是这是好事，两人的关系有了进步，慢慢来不着急。
“苏骏，我今天和你一起很开心，虽然不知道那里有你什么回忆。但是过去的东西可以怀念，别让他成为束缚你的枷锁。”
秦姝看着身边的人，“你能答应我吗”
苏骏很久后才说话，依旧看着前方，声音很小，“很晚了，你应该回去休息了。我还有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