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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司徒求缨仍是似懂非懂,司徒穆接着说道:“缨儿,可还记得你的姑祖母”

“可是燕姑祖孩儿自然记得!”

“你的姑祖母也便是我的姑母,你祖父的妹妹……你可知,其实她不姓司徒,而是姓南宫”

“有这等事这、这又是为何”

“避祸!”

“避祸”

“对!避祸!”

“避什么祸”

“那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了……看起来,也是时候该让你知道了。”司徒穆一边说一边凝视着窗外挂在屋檐上尚未融化的冰锥,幽深的目光似乎早已穿过那些透明的冰晶,飞向了某个不为人知的遥远时空。

“七十年前,藏剑山庄正是第七代庄主南宫赵奎最为风光的日子。南宫赵奎以一柄飞云剑行走江湖,名噪一时!眼看着藏剑山庄中兴有望,谁知却迎来了一场祸事!不知为何,一个从未在武林中露过面的绝世高人找上门去与他比武,却在一招之内便取了他的性命!一招!就仅用了一招!你要知那南宫赵奎的剑法虽算不上登峰造极、唯我独尊,却也能在武林奇书《侠剑录》中占得一席之地!你祖父当年与我说起此事时,还曾特意叮嘱过我:我司徒家以武起家,却绝不能以武破家!强身健体、行走江湖也便罢了,切勿追求虚名、妄想登上《侠剑录》的榜单,以免害了全家!”

司徒穆说得激动,司徒求缨却是听得糊涂。

“爹爹,这《侠剑录》又是何物与这祸事又有什么关系”

“这《侠剑录》乃是武林第一奇书!非豪门世家、大派高人,便极少有人得知。《侠剑录》中记载了武林、江湖中的各类高人奇士,按他们的武功或者技艺高低分别编纂成榜。榜上有名者,无不是武林中的精英,名门大派之人皆以名登《侠剑录》为荣。然而,这些在《侠剑录》中出现过的名字,却都在不久之后杳无音信!”

“难道他们都像南宫赵奎那样,被世外高人杀死了”

司徒穆摇头道:“大多数的人的确很快就被杀死了,不过却不是什么世外高人所为;杀死他们的,乃是那些实力强悍却没有登上《侠剑录》的武者。这其间,甚至还出了几桩灭门的惨事!最近的一次便是十几年前秦州的上官世家。”

司徒求缨听出父亲话中故意留下的活扣,接着问道:“那还有一部分人呢”

“不知道。”

“不知道”

“对,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不过江湖中有这样一种说法:如果一个人某一种技艺到达一定高度,便可以成仙。这《侠剑录》便是仙人留下的考验。如果榜上之人能够通过这次考验,便能够白日飞升,得享大自在!”

“难道说那世外高人便是仙人派来考验他的南宫赵奎便是没通过这次考验”

“吾儿聪颖!爹爹我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却是在不久之前方得出这个结论。”

“爹爹过奖了,若是没有爹爹总结得透彻,孩儿又怎么会猜到呢……”

“可惜那南宫赵奎之子南宫韩铁当年却未能看清此事,只以为藏剑山庄即将大难临头。因南宫家与我司徒家世代交好,便借着操办丧事、大发请帖之机,将家中一个丫鬟送到了你曾祖的身边。那丫鬟来时已怀了南宫韩铁的孩子,却被你曾祖以纳妾的名义收入房中。他老人家知道,这是南宫家在为自己的家族留下一点血脉。几个月后,那孩子足月诞生了,你曾祖却大肆采购补药,逢人便说自己的孩子早产了两个月,也是在帮南宫家遮掩此事。这孩子便是你的姑祖母,你曾祖给她起名叫司徒燕,便是因为南宫家的这一代男子都是以燕字为名。”

“原来是这样……”

“自从南宫赵奎死去之后,那世外高人便再也没到过藏剑山庄,而藏剑山庄也再无人能登上《侠剑录》的榜单。这对性格高傲的南宫世家来讲,却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那燕姑祖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她是到了出嫁的时候才知道的。南宫家多年无事,虽然很想认回这个女儿,却又怕风波再起,累及了她,便不再提此事,只是送来一本剑谱,让你曾祖交给你燕姑祖当作陪嫁的嫁妆。”

“这便是那本没用的剑谱”

“正是!这本剑谱本就是为了给你燕姑祖留一分念想,自然不会是什么绝妙剑法。你燕姑祖又是个女流,而我司徒家只有男儿才能练武,当她拿到剑谱之时,早已过了修炼内力的最佳时机。”

“那藏剑山庄为何要送来这本剑谱”

“这便是我说它没用的原因。剑谱中所记载的剑法极为简单,更不需一点内力配合,像你燕姑祖这样毫无根基的女子也可习得,颇有些强身健体之功。只不过这套剑法过于拘泥表面招式,完全没有考虑内力对招式的影响,在战阵对决中便毫无用处,无非是一个好看的花架子而已。武林之中,自然不会有人学它。”

“既能给血脉至亲留下传家信物,又不至于遭人觊觎,南宫家倒真是好算计!”司徒求缨点头赞道。

“只怕南宫韩铁的聪明不及他的孙儿南宫楚衍啊!”

“爹爹此话怎讲”司徒求缨好奇道。

“我且问你,若你能刀枪不入,再配上这门只需剑招的剑法会是怎样”

“刀枪不入便已经立于不败之地,随便学会一门剑法自然就能横扫江湖……啊!您是说”

司徒求缨猛然反应过来,向父亲投去一个难以置信的眼神。

“没错!那沈公子很可能便是一个刀枪不入之人!”“这怎么可能他才……”“怎么不可能金钟罩、铁布衫、十三太保横练的功夫哪一个不是童子功哪一个不是以未泄过精元的少男为佳你来之前,我曾试过他的内力,全身上下空空荡荡,竟无一丝痕迹!实在想不明白他练的到底是何种古怪法门!不过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楚衍贤弟为何在临终前会让他来取这本剑谱。这一套剑法仿佛天生便是为他所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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