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脸庞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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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剑再次挥舞,银光乍破。
到底是谁在操纵这一幕幕,让我深陷其中。
是谁,开启了这因果的循环,让我与他相遇相知。
又是谁,揭开了这一切一切的秘密让我痛不欲生!
娘,倩儿好恨,好恨,真的好恨!
原只想将这一切永远埋葬,让我自己承受之一切的惩罚,可是为什么到最后却是我和他在彼此煎熬!
既然上苍如此不公,我何苦悲天悯人,如果这便要下地狱,那我宁愿万劫不复!
所以娘,那段记忆我会找回来,找到那个人为您报仇,还要让这个世间所有道貌岸然的人统统消失。那这样我就
可以去找您了!
呵呵!我邪魅的一笑。该来的终会来的,我等着那天的到来!
喉血腥蔓延,又是一口鲜血。我终于再难支撑,跌倒在地。
朦胧中,又是那个女子在海棠树下,凄美起舞。那是娘最爱的惊鸿舞!只是她为何会笑的那般凄婉……
又是一阵迷蒙,似有一个身影踏着月光走来,右手执笛,银灰色的衣角随风轻扬……
“是你!”一阵晕眩,我失去了知觉……
似是做了一个炯长的梦,梦中我置身在一片竹林中,青青翠绿;身前有一条涓涓流水的小溪,有水击岩石的叮当响声;还有一缕笛音,悠远缠绵……
我缓缓睁开了眼睛,那一霎那我似乎还是置身在竹林中,身心竟是从未有过的舒爽。
缓过神来才发现,我处在的是一个小木屋中,它的陈列很是简单,一个小小木桌,上面摆放着一套破旧的茶具,剩下便是我身下的木床。而耳边却有笛音萦绕,与我梦中的竟是同一曲。
我试着撑起身子,发现昨晚练功时受的伤竟好了大半。心下好奇,便寻着笛音走出了木屋。
然后让我惊讶的是,这木屋竟是身在一大片竹林之中,郁郁青青,不见丝毫秋天的萧索。
我四处张望着,在木屋前的一块岩石看了吹笛那人。他一身银灰色的长衫,伴着清风轻轻飘扬。唇瓣抵着一支翠色的玉笛,神态却是从未有过的温柔舒缓。
这人竟是明毅。我这才想起,昨晚在树林中昏迷前见到的那个踏月而来的男子是他。
他见是我,放下玉笛,缓缓冲我点了个头,“你可大好”
我轻轻点了点头,“昨夜多谢你救了我。”
他轻吸一口气道,“昨夜我与裳儿见你与四皇子长时间不归便分头去找,我在城西的树林中找到了你。你们究竟……”
他欲言又止,我知他后面的问题,只是淡淡的笑了,“天涯永别而已,你还是劝他放开些。”
他静静地望着我,眼神中竟闪过一丝忧伤,看得我心中一惊。而他最终只是微微扬起唇角对我说道,“也罢,也罢。”
这一声中有的是化不开的无奈。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时而冰冷,时而又温柔似水。
我记得两年前,他看我炙热的眼光;也记得他当着义父的面前拒婚。记得我在飞别院养伤时他一连三天吹笛的陪伴,也记得他与我拔剑相对。记得他在秋湖之时以身相护替我挡住暗器,也记得他不带感情的告诫。
为什么一个人的身上会同时具有冷与热两种截然相反的性格呢
我没有接话,只因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他深深望了一眼我,然后说道,“你身上的千幽草毒,又开始发作。”
千幽草我嘴角漫上一丝苦笑。这毒已经两年都不曾发作了。而现今只因我又想回想起那一切过往。当年我曾问过义父我中千幽草之事。义父只是一脸的无奈,只告诉我如若你真的想知道那一切,便去骊山找紫楚,其余的便不再多说。
从那我便知道,义父在我身上下了千幽草,只为了封存那段记忆。而他不愿解开那段封印只因他心中的不舍。
“你不担心你身上的毒吗如果它再发做三次,只怕大罗神仙也难医治”明毅带着关心的口吻说道。
我摇了摇头,“天不遂人愿,我也无可奈何。”
“天不遂人愿。”他重复着我刚刚说完的话语,竟是一字一句的在咀嚼,渐渐地他的脸上泛起了苦楚。
就这样我与他,一个静坐,一个伫立,远远地望着天边已渐渐偏西的太阳,聆听着远处涓涓的水声,还有倦鸟归林的鸣叫声。
这时,我才发现我昏迷了竟是一天,而明毅便坐在这岩石上吹了一天的笛子。我心情复杂的看着他。他这是为何
许是感到我的目光,他侧头浅浅微笑,停了片刻,“你今晚是否要回去”
“回去”心中不知觉的一阵抽痛,我想到了昨夜凌飞的怒喊,想到了他的誓言,也想到了我那份放不下的仇恨。可是,我却十分贪恋这里的宁静,远离了纷争,远离了仇恨,远离了情爱。我抬眼对他一笑道,“不想回去。”
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如何,我竟感到他像是松了一口气。脸上泛起浓浓的笑意,“那好,今天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啊”手艺难道是――
他高深的对我一笑,眼神中泛起一丝狡黠……
晚风轻轻,皓月当空,树林静谧,笛音悠悠。
我只身立在略带寒意的溪水中,衣裤已被卷至膝盖,手中拿着一根竹枝,对着水中的鱼猛刺。可惜的是,一条鱼儿都不愿在我的竹枝下面升天。
一个时辰过去了,依旧就是这样一条鱼都没有逮到。我憋着嘴看着岸边悠闲吹着笛子的明毅,当真是敢怒不敢言。
其实是有一些后悔的,在他说要尝尝他手艺的时候,我就应该断了自己这个贪念。当真是最作孽不可活。一顿美味烧烤的代价竟是如此。
想来还是有一些气馁呢,一身的武艺面对这小巧的鱼儿却无用武之地。当真悲乎哉!
只好,略带讨好的望着一边的明毅,谁知他只是侧过脑袋望着高空的月。可是我却看见了他嘴角微微上扬。
士可杀不可辱,如此的嘲笑我,可不行。我暗自提起内力,默默运起清风剑式的心法,将剑式化成掌风,一记乘风破浪从掌间发出。顿时溪面上卷起千层浪,数十只鱼儿从溪中越出,飞到了岸边,而我轻轻一跃,便回到了岸边。
我轻拍着手掌,对着明毅道,“鱼都准备好了,明毅大师傅是否该出马了呢”
他放下玉笛,看着“尸横遍野”的鱼儿,只是一味的摇着头。
小木屋外,火堆噼里啪啦的响着。
明毅熟练的翻转火上的鱼儿,香味早已肆意。
“真没想到,堂堂的若清公子竟会有如此好的手艺。”我说笑道。
他也不反驳,只是微笑着道,“我从小便随着父亲南征北讨,军营的食物是难以下咽的,而且我父亲治军严格,上至主帅下至普通的士兵都是一锅而食。那个时候自己年龄小,只觉得那些食物实在是难以下咽,便会偷偷的自己猎山珍,然后烤来吃。久而久之手艺就练了出来。”他平静的说着,脸上却浮现出小孩才会有的神情。
“你还会有这种表情。”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原本紧张的关系,却渐渐缓和了。
他许是意识到了什么,突然低下了头,看着火中的鱼儿,不再言语。
“你那个时候随军出征,你的娘亲是否很思念你。”
听后,他先是默默低着头半响才开口,“我娘在我八岁的时候便死了。”他深深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是自溢,当我推开门的时候,娘就吊在了横梁上。”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他,我从没有想过他竟会有这样的身世,“自溢”
他点了点头,“没有人知道原因,只知道父亲看见这一幕后老泪纵横,一句话也没有再说。而后只执着于带兵打仗。”
我望着远处的云卷云舒,心中一阵沉寂,“你之后呢”
“我”他看了我一眼,眸中闪过一分哀伤,“我被父亲送上了山,拜了雪山老人为师,直到三年前才从山上下来。”
“你想过她吗”其实这个问题,我不知道你是问了他还是问了我。因为我会思念母亲,可是她的一切都是一片空白。
“我记得小时候,她常常会在槐树下,抱着我轻轻吟唱歌谣,温婉动听。”他苦涩一笑,“只是现在只能在梦中听到。”他翻滚着火中的鱼儿,突然发问,“你的儿时呢”
“儿时”他的这个问题让我迷茫了起来,“我所有的记忆都是在六岁以后。八岁那年我与一只雪狼被关在一个黑漆漆的小屋里生活了三个月,最后我把它杀死了,然后我被放了出来。十二岁那年,我亲手杀死了我的第一任授业师父,然后我成为了少庄主。我一直生活在一个没有感情的地方,他们的脸上没有表情,连体温也异于常人。那个时候我害怕极了,每个夜晚都会做恶梦,直到时初来到了山庄,我才感觉到作为人的感觉。”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与他讲这些,可是当它说出口时,才发现自己曾经竟如此的可怜过。
他悲悯的看着我,眼神中充斥着心疼。
“其实,义父很疼我,只是他在山庄的时间太短了。而我只能坐在园子里,看着海棠的花开花落。”
之后,我们都陷入了沉默。只听听见篝火里发出噼啪的声响。
“鱼好了。”不知何时,他将一只身子金黄的鱼儿递到了我面前。
我闻了闻鱼的味道,唇间刚刚沾到鱼身,便传来被灼痛的感觉。
明毅栖身上前,拉开我捂着嘴的手,问道,“烫伤没有”
我原是想告诉他没事的,只是在抬起头的瞬间,我愣住了。
他静静地看着我,眼光中的灼热似乎要将我融化掉。而我,却想到了另一个人――
那日凌飞也曾烤鱼给我来吃,他也曾这般细心的检查我的烫伤。只是时过境迁,一切永远不会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