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还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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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知道你能猜到，”吴德贤牵着吴明学的小手说，“上午我又去看你阿爸了，他告诉我的。”
“告诉你什么了”吴明学好奇地问。
“你同学许伟的爸爸叫做许志远，当年就在邮电所工作过。”吴德贤把吴明学抱上摩托车，自己再骑上去，一边说。
“哦。”吴明学轻轻答应一声，没来得及祥加询问，便随着疾驰的摩托车往老街奔去。
不巧家门紧闭，吴明学只好跟吴德贤去了德贤居。
更巧的是，他们一到德贤居，绵绵春雨便像丝线般从天而降。
吴德贤一边停好车，一边欣慰道：“还好开得快，我们俩才没成落汤鸡。”
吴明学微笑着跟吴德贤进了屋。
迎面向他跑来的是一个穿着粉色毛线衣的小姑娘，她拉着吴明学的手说：“元元哥，来陪我玩过家家。”
可是吴明学一点心思都没放在这儿，他应付了一句：“杜晶晶，等一会儿。”便朝旁边会客厅走去。
因为他一进大门，就瞥见橱柜后的沙发上，他母亲陈兰香正和常小春坐着聊天。
他松开杜晶晶的手，走过去喊道：“阿妈，你怎么在这儿”
“教过你多少回了，先喊长辈。”陈兰香指摘道。
“哦，阿奶好！”吴明学恭敬地看着常小春喊道。
常小春发冷笑道：“哎呀，瞧你喊的，得把我喊得多老了，其实我跟你阿妈上下年纪。”
“哎……三婶不能这么说，咱们都是明事理的人，要讲究辈分的。”陈兰香客气地说。
“是啊！咱们都是明事理的人。”常小春说，“你这回就先把利息还掉好了，本金以后再说。”
“妈，你是来还债的吗”吴明学愣愣地问。
“不是，就是来坐坐，陪你阿奶聊聊闲天。”陈兰香言不由心地说。
“对，对，对……我们就是聊聊家长里短。”常小春也立马改口道，而眼色已经瞟了吴德贤一回。
吴德贤却是直言不讳地说：“这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元元，你别多想，你阿公这样做，自然有我的目的。”
“什么目的”联想起刚才在许伟家看见的一幕，吴明学激动地说。
“这个……”吴德贤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说，“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现在……”
“现在就好好读书，对吗”吴明学似乎有些怨念，抢过话头说。
“哟！”吴德贤喷了一口水，笑呵呵地说，“还会抢着说话了”
“阿公，我有些事想不明白。”吴明学决定敞开心扉说。
“难得糊涂嘛！”吴德贤放下水杯，走向吴明学，蹲身看着他，接着说，“是不是听到我刚才跟许主任的谈话了呵呵……对付什么样的人，要讲什么样的话，这个我记得教过你的。”
“那……那些都是你编的”吴明学诧异地问。
“也不是全编，总有些事实依据。”吴德贤犹豫了片刻，决定还是别过早地把孩子拉到世俗江湖，摸了摸他的头，悄声说，“好了，这件事以后再跟你说，你阿妈在这里，明白吗”
“好吧！”吴明学点头重复了一遍，“以后再说。”
这时候，杜晶晶又追了过来，手上已经抓满大白兔奶糖，她讨好似的贿赂道：“元元哥，陪我一起玩，有大白兔奶糖吃哦。”
吴明学想起上个礼拜天，自己来到德贤居，没吃到大白兔，这会儿却是任由他吃了，心里有些五味杂陈的感觉。
还没等他表态，陈兰香的指摘声又来：“元元，晶晶虽然比你小两岁，但是按辈分，你得叫她姑姑，她年纪小不懂事，叫你元元哥，你可别当真答应。”
“我……”吴明学吃瘪地无以应答。
杜晶晶可没在意这个，在她的观念里，实际上也不存在所谓的辈分，只有学校的高低年级之分。
“兰香姨，”果然听她认真解释道，“你说的不对，元元哥是高年级的学生，而我才读二年级，是低年级的，所以叫他哥哥有什么不对吗”
“你应该叫我兰香嫂。”陈兰香非常庄重地说。
常小春已经忍不住发笑了，她劝陈兰香道：“兰香，你别太当回事了，小孩子家家的，随他们怎么叫，在意那么多干嘛”
“是嘛，就要这样。”吴德贤插嘴道，“你小春婶头一处也就这么个闺女，只要她开心就好，叫什么都无所谓。”
“谢谢爷爷。”杜晶晶机灵地喊道。
吴德贤发笑道：“你听见没，一会儿叫我爷爷，一会儿叫我爸爸的，我都无所谓。”
“呵呵……那……”陈兰香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那就听你的。”
礼仪事件顺利解决，吴明学跟着杜晶晶在饭桌上玩起了过家家。
在游戏中，他们是一对新婚燕尔的夫妻，两人正在准备一起盖房子，买家具……
玩得尽兴之后，杜晶晶突然发问：“元元哥，你说要是我以后真的嫁给你了，你会给我盖新房子吗”
“啊！这……我可没想过。”吴明学如实答道。
“我是说假如，你现在就想想。”杜晶晶敦促道。
“这怎么假如，我们是亲戚，不能结婚的。”吴明学摆事实讲道理地说。
“不是，你骗不了我的，我跟你没有血缘关系，可以结婚的。”杜晶晶辩解道。
“这……你怎么知道这些的”吴明学吃惊地问。
“我阿妈讲的，这有什么问题吗”杜晶晶瞪着吴明学反问。
“没，我是说，她怎么给你讲这些”吴明学非常不解地问。
“你别管这些嘛，你就说会不会给我盖房子”杜晶晶催促道。
“我……我……”吴明学想了半晌，勉为其难地说，“大概会吧！”
“那太好了，”杜晶晶高兴地拍掌道，“我以后有大房子住了。”
“你千万别当真啊，我可从没想过娶你。”吴明学慌慌地说。
“哼！小孩子不许撒谎的。”杜晶晶嘟着嘴说。
“什么刚才不是你逼我回答的吗而且还是假如。”吴明学更加慌了，前一个小美丽，后一个杜晶晶，这什么年代小女孩都这么早熟的吗他顿时有种想立即逃走的冲动。
“我不管，不管。”杜晶晶说着便哭了起来，双手直抹眼泪，双脚则在高高的座椅上甩个没停。
常小春闻声赶到，忙问怎么回事，却听杜晶晶说：“元元哥他欺负我。”
“元元，你怎么回事这么不让人省心的么”跟着赶来的陈兰香厉声责备道。
吴明学委屈巴巴地说：“我没有……”当然他也不能一五一十地说出刚才两人的对话，只当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陈兰香连声致歉，当场扇了吴明学一巴掌，吴明学强忍着不哭，当陈兰香再次扬起手来，却被吴德贤叫住：“兰香，算了，小孩子在一起难免拌拌嘴。”
“阿公，我真的没有。”吴明学抬眼看了一眼吴德贤说。
“我知道。”吴德贤厉色看了一眼杜晶晶，她的小眼神一撞见，哭声立即停止，缩进常小春的怀抱说，“阿妈，我好怕。”
“别怕，有阿妈在，不怕啊！”常小春忙安慰道，偷偷地回头看了一眼吴德贤。
吴德贤眼神一躲，却偏偏与陈兰香的眼神碰撞。
陈兰香只觉尴尬难堪，转身拿起雨伞，对吴明学说：“元元，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