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扪心自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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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问大周为他们做了什么，请他们扪心自问，他们为大周又做了什么！”
当陆遥义正言辞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顿时感觉神清气爽有如神助。
在场的重臣们，却是心头一震如冷水浇头，顿时沉思起来。
周皇看着陆遥那还未平静的胸膛，严正无比的面庞，顿时被陆遥的忠肝义胆给感动到了。
朕的大周，竟然有如此的忠臣啊！
不自觉的，周皇的眼眶竟然有了几分湿润，他忍不住起身，来到陆遥身旁，静静地握住陆遥的手。
“爱卿虽年少，拳拳报国之心却举世罕见，每每思及爱卿所付出的，真是让朕心怀愧疚。
此次前去祭孔，爱卿还昼夜兼程考察民情，更是以身犯险身先士卒。
爱卿考察民间种植洋芋的情况，协助巡察御史抓捕贪官污吏，以少胜多剿灭悍匪解救大周良民，凡此种种，朕都接到了各地以及乌衣卫的奏报。
每每读之，都为爱卿的忠勇仁义所感动，若是我大周的臣子都能如爱卿一般，老成谋国、勤勉为民，我大周何愁不中兴！”
见周皇激动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陆遥赶忙配合着跪倒在地，激动地答道：“陛下！自臣祖父以来，累受皇恩，得以从微末之家至荣贵于此。
臣祖父在时，便每每教导臣父与臣要忠君爱国，报效皇恩！”
镇北侯见陆遥如此一说，本来就跪倒在地的他赶忙凑到陆遥身旁，和陆遥一起向周皇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表达忠义之心。
陆遥接着说道：“臣虽不才，却得遇明主。
正是因为陛下心怀天下，仁爱百姓，善待士农工商，我大周才能在这纷扰之时得以安宁。
臣自幼伴随太子殿下，时时聆听陛下的教诲。
如今臣能够稍稍做出一些成绩来，全是因为陛下的言传身教，才得以侥幸如此。”
镇北侯也道：“正是如此，微臣常年在外，若非陛下对陆遥的教诲，他又如何能够成长，为陛下为大周稍尽绵力，做出一些贡献啊！
这一切，全是仰仗陛下的圣德。
我大周得遇陛下，正是大周社稷之福，百姓之福！”
原本因为周皇激动，在场的重臣们都只能垂着头。
可在镇北侯、忠武伯父子的这番表演下，情况急转直下，已经变成了对周皇的无限吹捧。
若是不赶紧跟着去捧臭脚，自己的乌纱帽怕是不想要了。
诸位大臣竟是齐齐跪倒，管他平日里是有刚正不阿或者中正平和的名声，此时都是以泪洗面感动周皇的圣德仁厚。
周皇眼眶湿润感慨不已，不停地搀扶诸位爱卿起身，君臣众人沉浸在君圣臣贤的氛围下一时间有些无法自拔。
好不容易把挤出来的眼泪哭干了，时间都过了快一个时辰。
谁也没力气再去多做争辩，然而周皇并没有忘了这茬。
见方才做了出头鸟的张默此时也有些悻悻然不敢提之前那出，周皇便道：“衍圣公来京城，是与朕见面，探讨一些学问之事。
至于衍圣公想要修书，是否要请东山印刷坊印刷之事。
那关系的都是衍圣公自身治学之事，朝廷就不加干涉了。”
此话一出便是定了调子，衍圣公想要修书，跟朝廷，跟周皇是没有关系的。
人家作为孔圣人嫡传，作为当世的大儒，想要和其他大儒一样，修订书籍，印刷发行，那都是人家的自由。
至于有人要反对，尽可以把自己学派的书籍印刷出来公开发行，看能不能跟衍圣公的书唱反调嘛。
“陛下。。。”左都御史左誉站出来，想了想说道：“只是这东山。。。人人皆知是皇家的产业，恐怕。。。”
周皇看了眼陆遥，陆遥道：“衍圣公印书的事情八字还没一撇呢，更何况到时候也未必是东山印刷坊印刷。
据陆某所知，孔家倒是有许多产业的，也许到时候便是孔家自己的印刷工坊印刷呢。”
这明摆着的耍赖，在场的众臣们确实没有什么好办法反驳。
若是自己也学着陆遥耍赖，很明显这位忠武伯比谁都更加会耍赖。
事情到此已经无法挽回，与其在陛下面前纠缠，还不如回去和自家学派的同学们商量一番，看是如何应对。
众臣散去，周皇单独留下了陆遥和镇北侯吃饭。
周皇虽然好吃，却又是位勤俭的帝王。
镇北侯和陆遥都是皇家近臣，周皇也随便的很。
在皇宫花园之中的凉亭内，御膳房送上来的，不过是四菜一汤。
分别是清炒土豆丝，油炸土豆酸梅酱，雪豆焖猪蹄，清炖老母鸡汤和炸猪排。
菜色虽少，制作得却是精美可口，一边吃饭，周皇一边问起来陆遥这段时间的见闻。
陆遥便说起了准备将从赵县令那里得来的学习经验以及试卷集合印制，应用到皇家学院文学院的教学之中。
周皇思虑片刻道：“如此一来，却又是有将科举考试当做工巧技艺的嫌疑，会不会让所取之士变得一身匠气。”
陆遥答道：“陛下，科举取士本不错，却由于历史太过悠久，以至于显得有些僵化。
实在点说，便是所考的内容，与读书人入仕之后为政所需的学问有了出入。
但为今之时，要做出改变确实牵一发而动全身，既不容易在所考的学问上有所取舍，也难以在学子们的教学上有所改变。
而臣以为，赵县令的例子在大周恐怕并非孤例，天下恐怕还有一些地方也在用同样的方式培养学子应付考试。
若是赵县令那般还好，不过是为了让本地的学子能够更容易考中。
但若是被某些别有用心的学派学去了，每一届都多考中一些，长此以往，却是让朝中遍布一派之人，做大之后形成党祸也未可知。
与其如此，既然东山皇家学院正在开风气之先，不如先让更多的天子门生借此方法高中。
既能够显示出皇家学院的实力，也能让此事多几分在陛下的掌控之中，若是今后需要对科举的内容做一些改易，也能从容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