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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看？”刚一照面，肖兆轩就没头没脑地问,他知道舒睦听得懂,“想回去吗？”
舒睦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
怎么会不想呢？刚到卡米尔大陆的那段时间,他几乎每晚都会梦到自己回到原来的世界,又待在自己那个面积不大却温馨的小公寓里,过着有些无聊，却平稳的生活。他也曾经幻想过,会不会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自己回去……但当可能性真的摆在他面前时,他反而踌躇了。
也许是害怕承认想回去以后,一旦希望落空,会更痛苦吧？
小心翼翼地审视着自己的内心,舒睦保守地回答：“西里尔说那只是个传说而已。”
光听这话，肖兆轩已经明白舒睦的心意。
“传说未必没有依据。”顿了顿,肖兆轩声音有些生硬地说，“就像我们那世界的童话故事，很多其实都有着现实的背景，只是换了一种方式表述出来。如果你想回去，我们可以就着这个方向着手调查，或许会发现什么。”他这辈子没跟人道过歉，也没有安慰过人，而他现在的行为正在打破自己的个人记录。
舒睦过了好几分钟才反应过来肖兆轩在鼓励自己，他瞪眼看着对方泛红的耳尖，为了不让对方更加尴尬，勉强把道谢的话咽回肚子里。总觉得戳穿肖兆轩会导致对方恼羞成怒，他暗自在心里笑了一下后，转开话题。“说得也是，凡事都要亲自试过才知道真假。不过，你也想回去吗？
“这个嘛……”肖兆轩露出一个有些复杂的笑容，“大概吧。”他给了一个不确定的答案。
早就发现肖兆轩对这个世界适应得比自己快得多，而且有些时候，对方甚至是在享受每一个惊险的过程，所以听到肖兆轩含糊的回答，舒睦并不觉得很意外。只是……
握了握拳，舒睦下定决心道：“不管是留下还是回去，我们都要一起。”
似乎没料到舒睦会忽然冒出这样的宣言，肖兆轩有些惊讶地看了看对方，半晌，他忽然笑起来。“你这么说会让我怀疑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舒睦露出被雷劈焦一般的表情。
“不是吗？感觉很像那些电视剧里面演的同生共死之类的约定。”肖兆轩继续补刀道。
“……”觉得再这么下去话题会被带偏，舒睦决定不再纠正对方的说法，“我们还是来谈谈从哪里开始调查起吧……”他有气无力地说。
要调查时空守护者的传说的话，起点其实很好决定——奥斯蒙，他就是离肖舒二人最近也最明确的目标。虽然西里尔似乎也知道不少，但所谓隔行如隔山，空间法师跟神官相比，自然是前者对时空魔法之类的事情更清楚。可奥斯蒙会那么友善地有问必答吗？这问题几乎不需要确定，都可以肯定地回答“不会”。
那么，就只能是在同行的途中，找机会套对方的话了。
舒睦还在思索着切入点，回神却见肖兆轩微皱着眉头看着自己。他一愣，问道：“怎么了？”
“我还没问过你跟奥斯蒙之间发生过什么。”肖兆轩想了想，决定暂时不把贾斯汀的警示告知舒睦，毕竟后者对奥斯蒙已经够顾忌的了。
发生过什么吗……严格说来，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甚至奥斯蒙还间接帮助过自己。
舒睦无法跟肖兆轩说明自己为什么会介意奥斯蒙的存在，最终他只能勉强归结于直觉。直觉告诉他，离这位空间法师太近会有危险。这么说的时候他一度怀疑自己会被肖兆轩嘲笑，但对方却只是点点头，干脆地说“既然不喜欢就离他远点”——这样忽然变得“随和”起来的肖兆轩反倒让舒睦有些适应不良。
“那套话的事怎么办？”舒睦问。
“我去。”肖兆轩不假思索地说，“你那是什么眼神，怀疑我做不到？”
“呃，你一定行的。”被对方不满地盯着，舒睦只能用力点头以表达他对肖兆轩的信心。
一夜大雨过后，第二天依旧没有放晴，但雨势减弱了许多，云层似乎也变薄了不少。
舒睦照旧驱马跟西里尔齐头并进，只是每隔一段时间就忍不住要回头去看看似乎相谈正欢的肖兆轩跟奥斯蒙。
“怎么回事？”对这种异常情况表现出介意的不止舒睦，就连一路上闷不吭声的西里尔都忍不住发问了，“我以为肖不喜欢奥斯蒙。”再没有什么会比看到一个素来沉默的人忽然健谈地跟他讨厌的对象高谈阔论更诡异的事了，尤其做出这种诡异行为的人自己还一副自然无比的模样。
舒睦硬着头皮为其掩饰道：“也许是沟通之后，想法就改变了。”
西里尔对此的感想是一抹完全不信的冷笑。
不想让对方的注意力继续集中在肖兆轩反常的行为上，舒睦转而提起自己在意的另一件事情。“能说一下你为什么要找那个无名骑士吗？既然我们都已经决定合作了。”
“他不是无名骑士，他叫罗伊，是总神殿圣骑士团最受看好的下任团长人选……曾经是。”西里尔淡淡地纠正道，“一年前的某天，他在率队讨伐妖魔回程的路上，忽然斩杀了所有队员，然后带着该次行动缴获的东西消失了。没有人知道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总神殿方面怀疑他的心智已经被缴获的不明物品控制了，因此对他发出全面通缉令。”
舒睦没想到无名骑士背后隐藏着这样的故事，在游戏里面，玩家们接触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是一个神出鬼没，仿佛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的特殊NPC了。不过，回想起自己以前做任务时跟无名骑士的接触，舒睦并不觉得这个人受到了什么控制。应该说，他看上去十分正常？
看着西里尔表情凝重的侧脸，舒睦问：“你也是追缉他的人？可是，这应该是骑士团的工作不是吗？”
“我不相信。”西里尔忽然斩钉截铁地截断道，“像他那样重视荣誉与公平，几乎是把骑士宣言铭刻在心上的人，不可能会被妖魔控制，哪怕是七大魔君也做不到。”
没料到自己的问题会引发西里尔如此激烈的反应，舒睦一时哑然。
西里尔目视前方，缓慢而坚定地说：“所以我要找到他，问明白他究竟遇到了什么难题，会让他采取这样的行动，甚至不愿意告诉他的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