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有辱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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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方文自认为一介书生，在语言方面怎样也要比一个妖怪强，却不想这妖怪句句话都能够噎死他。
“这人类，好大的狗胆，竟敢在我妖族大放厥词！乌蟒青蟾二位统领，给我拿下，抽筋扒皮，好作今日的酒宴！”叶青一声令下，乌蟒统领与青蟾统领立刻应命，就要当着青狐妖王的面去抓方文。
说实话，若在平日里，教两位统领在妖王的面前拿人，就算打死了它们也不敢。但今天，青狐妖王在叶青的面前连连吃瘪，连方文这位人类都没有讨到任何好处，一时令几位赤烈妖洞的统领信心大增！
“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我青丘妖洞欺我洞中军师，可曾将本王放在眼里？”青狐妖王怒目圆瞪，一方妖王的威严，顿时令乌蟒青蟾二位统领收了脚步，暗自吞了口口水。
看到这儿，方文冷冷一笑，看着叶青等人就像是在看跳梁小丑。
“青狐大王，原来你洞中军师竟然是位人类。”叶青丝毫没有被青狐妖王的气势慑住，这份胆气连青狐妖王都不禁欣赏了几分，反问道：“那又如何？”
“大王，不知你可将追随你的妖族放在眼里？可将其它三位妖王放在眼里？可将十万大山的众妖放在眼里！”叶青声如洪钟，气势节节攀升：“你竟然请了一名人类来干扰我们妖族的内部，自古人、妖不两立，谁知这方文是不是人类派遣而来的细作？不如大王将他交给我，我会命手下对其严刑拷打，必定能够给大王一个满意的交代！”
“好一张利嘴！”青狐妖王秋波流转，顾盼生辉。“你怎会如此肯定本洞军师就是细作？”
“没错！非我族者，其心必异。大王只要将这方文交给在下，我保证，三日之内，必定能让他从实招来，若无结果，叶青甘愿献上脑袋！”
这句话的后果极其严重，尤其是最后一句献上脑袋！要知道妖族一向是性命为重，哪里有随便将脑袋挂在嘴边的妖怪？
青狐大王也不禁怔了一下，她就弄不清楚这叶青哪里来的胆量与勇气。
她当然不知道，叶青哪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它有万全的把握，只要这方文落到了它的手里，就算不是细作，也能够把他变为细作！
这一番对话都是妖语，方文一句也听不懂，但他不傻，自然能够看出叶青是在针对他。
双眼一寒，骨碌碌转了转，方文笑道：“这位统领，方某并无任何得罪之意，只是尔等并非畜生，难道还能是人不成？”
“人从何而来？”叶青一句话，又将方文问出了，“这……”
“世间本无人，是由上古时代猿类进化而来，也就是说人之祖为妖！你称祖宗为畜生，是为不孝；称妖王为畜生，是为不忠！你这个不忠不孝之辈，还敢在此大放厥词？”
一些专于研究的前辈，例如太玄门的火烬长老等等，都曾指出或许人类正是由一种古猿进化而来，所以叶青所说也不是全无根据。
这让方文面色极其难看，身为一个读书人，忠孝二字是立身之根本，被一个妖怪骂不忠不孝，让他完全没有办法接受！
“畜生也敢谈忠孝，可笑可笑！”方文一展折扇，面带鄙夷：“你懂什么是忠孝礼仪？你懂什么是诗词歌赋？却不知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
叶青一听，就火了。
一口一个畜生，一口一个不懂，真以为叶青脑袋里“穿越者”的记忆是假的？就算人家是物理科学家，但没有文字知识做积累，怎么能当科学家？
“嘴尖皮厚腹中空，方先生大才，这句说的好。”青狐妖王忍不住称赞道，这份讽刺之意别的妖怪可能听不明白，但狐妖一向精通智谋，加之读过不少人类书籍，青狐妖王这才能够从智商上碾压其它几位妖王。
“叶军师，你看那个人类得意洋洋的模样，他到底说了些什么？”蛮牛等几位统领凑了上来，叶青不禁笑道：“他在讽刺我们牙尖嘴利，肚子里没有什么墨水。”
“墨水？”蛮牛统领一愣，“那是啥玩意儿，能吃不？”
娇美轻柔的猫女瞥了它一眼：“真是笨，人家的意思是说咱们肚子里没有知识，是个光会动嘴皮子的白痴。”
“大爷的，老子废了他！”蛮牛统领脾气火爆，挥动铁锤就要去砸方文。
“别激动。”黑鹰大统领拦住了它，“叶军师正擅长诗词，好歹也让这个可恶的人类开开眼界，不要小瞧了我们妖族！”
“哦？叶统领，哦不，应该称叶军师才对，你竟懂得诗词？”青狐妖王媚眼瞟了过来，她没有想到一条尚未化形的青蛇竟然是赤烈妖洞的军师，更没有想象叶青还懂诗词！
“大王，那几个妖怪在说些什么？”方文见下方五位统领嘀嘀咕咕，却一句也听不明白，青狐妖王笑道：“他们在说，这条青蛇，还懂诗词。”
“什么，一条蛇还懂诗词，啊哈哈哈哈……”方文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不禁是他，就连一旁数位青丘妖洞的妖怪，也纷纷大笑了起来，一位妖怪念诗词？还不如让母猪上树更简单一些！
叶青看了方文一样，头颅高高昂了起来：
“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相鼠有齿，人而无止！人而无止，不死何俟？
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
“咦？”青狐妖王哪里想到叶青竟然真的念出一首诗词来，而且如此的简单，就连她都听了个明白！
方文面色变得一阵铁青，竟然将他比得连老鼠都不如，通篇更用了三个死字！
“有辱斯文，真是有辱斯文！”方文气急败坏，“诗词本是风雅之物，但在尔等口中，却是辱人咒人之用，畜生就是畜生，登不得大雅之堂！”
这一番话，让叶青更加佩服方文的无耻，不知之前那句“嘴尖皮厚腹中空”又是谁人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