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 反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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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活在李果讲述里，似乎被所有人遗忘，却引发了这场战争的关键人物。
赵怀城，千国的叛将，北夜王的帮凶。
他是所有事情开始的导火线。他打开了城门，让盛军轻而易举夺了北梁，导致北夜王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景帝下令绑了他的妻儿老母。大的、老的凌迟处死，小的活活摔死。
可这些，于事无补。北梁最终成了死城，北夜王的手依然伸向了风赤。
苏衡以为他早死了，没想到他居然还活着，还如此恰巧的出现在自己身边。
里边儿的咳嗽声又响了起来。
他思虑再三，觉得眼下的困局，或许透过赵怀诚，可以破局。
“我要水，水……”赵怀诚躺在榻上，病怏怏的，有气无力。
樊蒲拽他回来，明着答应会找军医来瞧病，实际上只是带他回来了而已。
赵怀诚先是吃了好几个耳光，然后还被特别关照了受伤的左腿。樊蒲不知在哪找了根木棍，抵在他伤口上。赵怀诚只要喊出声，木棍就会成倍的往下几分。
伤口重新涌出了血，赵怀诚最终痛晕了过去。恍惚中，他见樊蒲住了手，还喊了几句‘孬种’。
然后，樊蒲吩咐了其他人，不准给水。给食物，想要他自生自灭。
听到有人进来，赵怀诚咽了咽口水，哑着嗓子喊救命。
不过，他的声音卡在了喉咙里。因为一把冰冷的剑抵在了他的脖颈上。
“你……你是谁？想干什么？”赵怀诚以为是樊蒲的手下，用了盛语。
苏衡不语，剑却往上几寸。
赵怀诚后背登时冒出了冷汗，他推着剑往后挪着：“壮士。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苏衡：“你是赵怀诚？”
赵怀诚下意识应了一句。又马上反应过来：“你是千国人？”
他的身体抖成了筛子。想杀他的不是樊蒲的手下，居然是千国人！
如果是前者，他还能想办法斡旋几下，后者……他脊骨阵阵发凉。
“不错，我是千国人，来向你索命的千国人！”苏衡用了三分力。赵怀诚的脖子立刻见了血。
最初的惊悸过后。赵怀诚却冷静下来：“你不会杀我的。如果你想杀我，不会说这些话。你想知道什么？丑话说在前头，我身份低微。重要的事全不知情。我就是个打杂的。”
“打杂的？你用整座北梁换来的，就是这个？”苏衡不由笑了起来，手劲儿又加了几分。
“你……你是景帝派来的人？壮士，你听我说。我也是迫不得已，我是有苦衷的。我已经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赵怀诚心跳如雷，刚存的一丝侥幸立刻化为了恐惧。
是啊，一般的千国人怎敢闯北夜王的阵营？眼前这人。不仅是景帝派来的人，而且还是张作猛的人。
“迫不得已？有苦衷？轻飘飘七个字，你就葬送了一座城池。让那么多北梁百姓成为亡魂！好一个迫不得已，有苦衷！”苏衡手往前伸。点住了赵怀诚一处穴位。
赵怀诚全身痉挛起来，苏衡又堵着了他的嘴，不让他出声。
过了一会儿，他才解开穴位：“这些帐，我以后再跟你算。滋味如何？很爽吧？”说着，苏衡的手又要伸过去。
黑暗中，没有点灯，赵怀诚头昏耳鸣，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刚才的疼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噬咬，连骨头都痛。
他的手在空中徒劳的抓了一会儿，“不，不要……您有什么想要我做的，我一定去做。”
苏衡不说话，拿出一粒药丸，逼着赵怀诚吞下。
赵怀诚干呕了好久，也吐不出来。
苏收起了剑：“这药名叫断肠丸。顾名思义，若不及时服下解药，你不仅会死，还会死的很惨烈。你如此惜命，应该不想就这么死了吧？我要你做的很简单，就是引开那些无处不在的巡逻兵。另外再告诉我哪里可以找到水。”
赵怀诚愣住了。北夜王治军甚严，这个驻地的巡逻每五分钟换一班岗，几乎是360度无死角。他怎么可能引的开？
“你，你难道想暗杀北夜王？别想了不可能，先不说他在不在这儿，就是在，你没到他面前，就死了。”
“我要做什么，还轮不到你置喙。你还是想着该如何引开巡逻兵，保命先！”
赵怀诚严重怀疑自己吞下的不是什么毒、药。这种骗人的把戏他穿开裆裤丝袜时候就开始蒙人了。因此，他态度硬了很多。
“你可以不告诉你的真实目的。但是刺杀北夜王，我宁愿毒死，也不帮。你知道这有多少兵吗？三万！要是有人看到你从我这出去，我一样是死。左右都是死，我为何要为你冒这么大的风险？”
苏衡没想到赵怀诚死到临头居然抬起杠来，不由连连发笑。
“北夜王的头，我暂时让它再呆会儿。我还没蠢到跟3万人抗衡，不对等的买卖，连你都算的清楚，我又怎会糊涂？是在怀疑我这药的药性？你试试内力，再按膻中穴和神阙穴，就知道我有没有骗你。”
赵怀诚立刻照办。一动，尖锐的疼痛就窜了出来。
“呦，这么听话呀！服用断肠丸，再按这两个穴位，会加速毒性的蔓延。这会儿毒已经到小腿了，你再不走，很快就变成尸体了。”
“你！”赵怀诚气得四仰八叉，却又无可奈何。
樊蒲支开了所有人，此刻就是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他。
赵怀诚只好认命。
“给你一刻钟的时间。一刻钟后，我在这等你。不要带着侥幸，若没办成就回来，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赵怀诚彻底泄了气：“麻烦将床底下的两个瓶子拿出来。我左腿受了伤，行动不便。我这没水。沿着前边儿一直走，再往右拐，那是厨房，水全在那儿。”
苏衡怕他使诈，先封了他几个大穴，这才弯腰在床底下翻翻找找。
床下太暗，他拿出了夜明珠。很快就找到了。
顺着夜明珠的光。赵怀诚也看清了苏衡。
只是他的容貌被帽子遮掩了大半，看不清长相。赵怀诚不禁有些失望。透过苏衡的话语，以及说话时的呼吸节奏。猜出了他的大概年龄。
这会儿又见苏衡身材高大，想破头，也想不出他是何方神圣。这年纪不大的男子，并没有风赤北梁这边的口音。是一口地道的铭枫腔。
他是景帝派来救援风赤的。赵怀诚的大脑高速运转着。他想不到铭枫还有谁在这个年纪，有这样的胆识和魄力。
苏衡扔给他一瓶金疮药。解开了穴位，走了出去。
赵怀诚闭了闭眼，拿起金疮药，小心倒在伤口上。又拎起了瓶子，这才拖着身子慢慢朝外走去。
苏衡一出来，贺通立刻迎了过来。
“你们几个跟住他。”苏衡指了指已经出来的赵怀诚。
“把剩下的泻药给我。他会负责引开附近的巡逻兵。你们必须趁着这个空档点起火。”
苏衡还是很担心贺图等人。下药事关今晚是否成功，他得亲自把关。
他又叮嘱了一番。这才走开，找贺图去了。
贺通紧紧跟着前面的人。只见他走的很慢很慢，手里似乎还拎着什么东西。
有一队巡逻兵走了过来，他上前拉住了某个人，说着贺通完全听不懂的话。另一队巡逻兵也走近了，他居然拽住了他们，往旁边走去。
苏衡没有找错人。赵怀诚虽不受樊先等人的待见，可私下却跟北夜王的兵混得很开。在盛国，兵卒的身份很低，即使是北夜王麾下的，也高不到哪里去。
身份高贵的，也只是北夜王一人而已。
赵怀诚常跟着他们一起做事，什么脏活累活都抢着干。盛兵们说的各种话题他也都能插上话，也学了好几句顺溜的盛国话。
这会儿他拉住的几个人，刚好是跟关系还算好的。他手里拎着的不是什么酒，而是蒙汗药，液态的蒙汗药。只要闻着味儿，就能让人蒙头大睡，但必须近距离使用。
他先屏住了呼吸，却在巡逻兵不留神的时候，偷偷揭开了盖子。
很快，刚才还说话的巡逻兵倒了下去。
身后立刻有人上来，将倒在地上的人拖到暗处。
他头也不抬，继续往前走。他知道苏衡不放心自己，会让人尾随。
贺通抬头看了看黑漆漆的夜空，点燃了手里的火折子。手一扬，就将它甩到了帐篷里。
空气中翻腾着燥热，零星的火光，就有了燎原之势。
火越烧越旺。赵怀诚拖着病腿，捏着嗓子大喊道：“有敌人，有敌人。”
却朝相反的方向跑去。
“敌人在哪？”跑过来的盛兵甲问。
“他们往那边跑了。”赵怀诚指了指左边。
“那边？确定是那边？”盛兵乙又问。
“你们几个留在这一起灭火，剩下的跟我去追敌人。”盛兵甲指的正是贺通等人。
贺通忙应下，却不敢抬头，只盯着脚背。
待人离开，贺通又点了好几处火。
赵怀诚引着贺通往前走，又用相同的办法迷晕了其他巡逻兵。
他走到哪，身后必有火。
在营帐内休息的其他盛兵跑出来救火，一时人声鼎沸。
苏衡等人趁乱找到赵怀诚说的水源地，把泻药全倒了下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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