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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开始换班，有人交接，有人给其他家属讲解，有人给护士安排工作，急诊室内依然很稳定忙碌，好像老倪从来没死过一样。 我和四驴子四目相对，谁也不知道该说点啥。 四驴子拎着尿袋，比划着出去抽根烟，他也真有尿，这么一会工夫，尿袋差不多满了。 出门后，四驴子找了个花坛放了一下尿袋，然后摸出来烟，递给我。 “狗哥，你怎么看” “烟有点甜，你有糖尿病吧。” “不扯犊子，是意外吗” “我没听太全，交警说是在山路上翻到山沟里了。” 四驴子深吸一口烟道：“我有个问题，老倪还没断气呢，殡仪馆的人就来了，是谁提前通知的他们” “没人通知，不一定是殡仪馆的人。” “啥意思，有人抢走了老倪的尸体” 四驴子没理解我的意思，我换了一种说法道：“不是殡仪馆的在职员工，医院有这么一门生意，就像有私人转运的救护车一样，拉尸体的车，可有私人的，姑且称之为干白活的人，人死了，要么送殡仪馆，要么拉回家了办丧事，需要用车，他们赚这个钱。” “那也不对呀，我感觉老倪来了没几分钟，拉尸体的车就来了。” “有人通知呗。” “人没死，谁通知” “有生意的地方，就有人情世故，具体的我不了解，我估摸着每个科室，都有相应的关系，我要是干这活，我就和神经科的主任搞好关系，一有人要不行了，咱能直接收到消息，上门给家属推荐，急诊更是死人多的地方，说句难听点的，救护车拉人的时候，车上的工作人员能大概判断出这个人能不能活，提前放出消息给合作的人，要知道，一个医院得有五六七八个做着生意的，有竞争，有江湖，玩的就是关系。” 说完，我觉得不对劲，皱眉问：“你他妈原来不是在医院工作吗，我的驴护士，怎么会不懂这个” “我他妈那是社区医院，来的都是老头老太太，不管啥病，要么开点降压药，要么整点去痛片，我他妈就给人量血压测血糖。” “怪不得你出去嫖娼被抓。” “我他妈那是强奸，你怎么知道医院里面的套路” “许某人不才，原来干过白活。” 说完，我熄灭了烟，招呼四驴子去挂号。 急诊只能解决尿不出来的问题，剩下的，得去门诊。 我想挂男科，结果医院没有这个科室，护士问我什么情况，我开始用手比划，说四驴子的睾丸，由这么大变成了这么大。 可能是我笔画得有点夸张，小护士懵了几秒，直接带着我去挂号，挂的是泌尿外科。 这个科室早晨没啥人，医生带着比鞋底子还厚的眼镜片让四驴子脱裤子，摸了摸，抻了抻，问四驴子怎么造成的。 四驴子回头看了一眼我。 医生秒懂，说海绵体、软组织挫伤，有炎症，睾丸炎啥的，得住院，输液消炎。 四驴子不想，我却很想让他住院，老倪怎么死的，还不知道，我们留在医院，暂避风头，也是不错的选择。 我给花木兰打了电话，说四驴子生病了。 花木兰惊讶道：“他怎么了” “昨晚发骚，卵子被猴哥掐肿了，你说话方便吗” “方便，我在房间里呢，是用实名住院的吗” “又不走医保，用啥实名了，叫赵莲英。” 花木兰长舒一口气道：“那还好。” “老倪死了。” “谁” 我如此这般说了一遍，花木兰那边沉默了，留下句来医院和我们会合后，就挂断了电话。 泌尿外科的病房，一共就两类人，一类是大劈叉躺在病床上，应该是割包皮的人，另一类和四驴子一样，一手拎着一手扶着墙在走廊里散步。 来到护士站，我说要个单间，护士说没单间，都是大病房。 一会花木兰他们要来，没个单间也不方便，于是我心生一计道：“这是我的爱人，我俩啥关系，你也看出来了，万一有点啥病呢，不想传染别人。” 护士笑着看我们，然后身体又下意识向后躲，她道：“没单间，有空病房我给你安排一个吧，要是人多的话，还是会有人住进去。” 我点头同意，要是有人住进来，我就说我有艾滋病，病人找护士打架都得换病房。 四驴子那地方疼呀，寻思让护士先给打针，护士医生还得下处方，开了不少检查。 一个卵子肿胀的事，抽血验啥我不知道，整个腹部的彩超我也能理解，就是想不明白为啥还要检查肺部和头部ct。 检查费我不在乎，关键是四驴子那玩意疼呀。 上下楼走动，尿管来回摩擦，四驴子的表情和痔疮发作了一样，还得是内置外置混合痔。 折腾了小半天，四驴子才躺床上，小护士也推来了打针的小车，那真是全副武装，带着橡胶手套，每一下都小心翼翼。 做完这一切，我也反应过来了，怎么花木兰他们还没来。 于是我打个电话，花木兰说他们买了点东西看望病人，已经进医院了。 不多时，三个人都来了，赵母故意穿得风骚，花木兰也罕见地穿上了性感短裙，内衣又是买了个大码，这他妈纯属诈骗。 我看了一眼，也没见他们买东西，询问道：“你们空手来的呀” “这不买衣服了嘛。” 四驴子一脸无奈，赵悟空倒是挺乐呵，笑道：“你不一直吹牛逼，说你那玩意是钛合金的吗” “你他妈给我滚。” 赵母笑了笑，转身出门，随后又带进来一个小护士，护士手中拿着托盘，上面有一个没打开包装的尿袋。 护士询问：“赵莲英要换尿袋是吧。” 四驴子懵了，赵母忙说：“对，给换一个。” “我他妈这个还能用呢。” “换一个，卫生。” 四驴子说换这个疼，不想换，护士说单子开出来了，退不了，四驴子说不用退，扔了就行。 护士也没见过这情况，一时有点发懵，开始劝四驴子，赵母也在一旁说换一下，消毒，好得快。 四驴子没办法，也可能想让护士给消毒，叫我们都出去。 结果没有一个人动地方。 四驴子骂道：“妈的，出去啊，要不然，咋换” 我和赵悟空一对眼色，直接脱下了四驴子的裤子。 咦... 赵母和花木兰看了之后，也是难以琢磨的表情。 四驴子想捂住敏感部位，护士说你这样，我咋换，要不过一会再来，你说做个心理准备。 四驴子不想再丢一次人，他把手臂盖上眼睛上，不再挣扎。 护士戴上手套，一手拿着不祥之物，一手拿着棉签消毒。 赵母玩笑道：“你有什么害羞的嘛，世界上除了男人就是女人。” 四驴子没说话，我似乎听见了他咬后槽牙的声音。 赵母还没打算放过四驴子，说话时要么吐气，要么轻哼娇喘，听得我都有反应。 花木兰也坏，问四驴子意大利的洋码子炮，装炮弹的事。 我们在语言上撩拨，小护士在履行岗位职责，尽心消毒。 护士道：“先生，你冷静一下，你这样，尿管不好插进去。” 我们在一旁哈哈大笑。 四驴子大骂：“滚滚滚，都给老子滚。” 护士愣了一下，我们赶紧说好话，让护士继续插。 花木兰道：“驴哥，你知道吗，女装退货率很高，有些在网上看着很好，收到手，打开一看，不是那么回事，你先把买家秀亮出来了，你可怎么卖东西呀。“ 四驴子把牙咬的嘎嘣响。 赵母接话道：“果然，男人在这方面都爱吹牛逼。” 气氛轻松，小护士也开始活跃，她道：“网上都是出牛的，我在泌尿科三年了，就没见过一个十八厘米的。” 花木兰道：“有，就是比较少，我哥超过十八厘米了。” 说完，花木兰又指了指我。 我瞬间站直了身体，护士表情为难他分不清楚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充血了的四驴子，不好插管子，小护士道：“不行啊，你这插不进去，你冷静一下，要不你撸一管也行，那我等会过来。” 四驴子知道等会过来，我们还是这个步骤，咬牙让护士插。 护士说可能会疼。 四驴子心如死灰，说割了都行。 费了好大劲，尿管才算装上，面如黑铁的四驴子也有脸红的时候。 小护士走后，花木兰好奇道：“小姑娘真直接，还让你撸一管。” “很正常啊，化验室那边，需要化验精子的，都是给人发个小塑料杯，让人去厕所把精子弄出来。” 四驴子咬牙切齿，一句话都不想和我们说。 胡扯几句后，我们把话题引向了老倪。 老倪是开启古墓的钥匙，他死了，我们也成了断了线的风筝。 赵母打听出了出事地点，老倪在山路上开车，反沟里了，现场没有装车的痕迹，交警那边给出来的结论是疲劳驾驶，操作不当。 我分析了一下，以老倪的年龄和身份来说，他开车比玩卵子还简单，他怎么会出事呢 不管是疲劳驾驶，还是操作不当，也不至于翻山沟里面去，大概率就是有人害了老倪。 会是谁呢 宋家 不应该，宋家不会用这么愚蠢的方式，想要弄死老倪，有千万种办法可以让老倪消失，而且事发地点在山西，不在宋老二管辖范围内。 排除宋家之后，我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试探道：“老倪的死，会不会是一个诱饵。” 赵母问：“用来钓什么” “调出老倪合作的人，咱们赶巧在医院遇到了老倪死了，要是不知道呢，得联系老倪，四处打听老倪的下落吧。” “对，我也这么想过，所以我才没去看车祸现场，我怕那边也有人监控。” “会是谁” 赵母深吸一口气，回头看了看没有其他人，她小声道：“会不会和军队有关。” “军队怎么说” “也不一定是军队，黄河是母亲河，邙山这一段，黄河两岸和埋了不少人，除了埋尸体，还有埋风水局的人，想要借此高升。” “风水局我听过，吃皇粮的人想要迅速上升，会在名山大川给自己布一个借运或者兴旺的风水局。” “据我所致，他们还举行祭祀，童男童女，漂亮姑娘，投入黄河之中，祭祀河神娘娘。” 祭祀河神的事，古代挺多的，最近这些年，我没听说过。 黄河从古至今都被称作为母亲河，是华夏文明发源地，更是有女娲造人的传说，有一部分人觉得身体的能量来自于黄河，是黄河给于了现在的一切。 祭祀黄河，自古有之。 黄河两岸也有黄河娘娘、黄河奶奶的故事流传。 上古时代，河神娶媳妇的故事也时常在黄河两岸发生。 西汉时期，汉武帝设置祠官署，对祭祀水神的活动进行管理。 也可能说是有官方的人定期祭奠水神。 在这其中，重点是黄河。 黄河被称为母亲河，身为母亲的黄河是不是来上一句——孩儿，妈来你吃了。 汉代时期的祠官署，不光祭祀河神，还有雷神和水鬼。 农历五月被称之为恶月，一般在初一到十五这段时间内，祠官署祭祀河神。 祭祀的过程一般就是三牲六畜，铜鼎宝塔，各种美味佳肴。 目的有两个，一个是平息雷神、河神的怒气，另一个是喂饱河里的水鬼，意思是吃饱了就别再吃人了。 这是官方的祭祀，至于用没用上大姑娘小媳妇和童男童女，没办法确定。 朝廷官方祭祀神鬼，有道是，上有好者，下必甚焉。 官方大手笔祭祀，黄河两岸的老百姓更是掏光家底。 大姑娘小媳妇都用上了。 电影中有这样的情节，身穿大红嫁衣的小姑娘脖子上锁上磨盘，推入黄河之中。 还有一只祭祀方法，是给大姑娘梳洗打扮，然后用浸了菜油的被子裹住裸体的姑娘，捆绑结实后，从祭台抛入黄河。 所以黄河两岸的祭台，多有闹鬼的事情发生。 残忍的祭祀活动一直延续到民国时期，建国后才销声匿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