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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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翰宇毫无温度的话，慢慢地，浅浅地，效果极佳地蔓延在四周，空气里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池城的脸，初始是惊讶，而后是愤怒，再然后是错愕，最终化作了疑问。
他的目光似乎是光一般的笔直，死死打在凌韵儿的脸上。
他正热切地渴望要她亲口说，这都是何翰宇的污蔑，这些脏水与污水都是别人强加给她的。
此刻的陆淑媛，像浮到水面抢食儿池的鱼，眼睛先是闪过一丝错愕，而后快活地射向凌韵儿。
很快，嘴角向下一撇，眸光里满满的都是鄙夷和不屑，她掩饰不住的激动：
“哼！现在许多女大学生想钱都想疯了，被人baoyang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只是听说有的人很脏的，会被好多人baoyang的。”
凌韵儿的呼吸凝固了，她微微低着头，平静自己的心情。
可是再镇定，再平静，她的心也回不到若无其事了，她的脸色难看极了。
凌韵儿的眼睛，僵僵地看着自己裙摆下的脚尖，白皙的手指使劲地攥着裙褶，没节奏地胡乱撕挠着。
甚至，两只手在用力揪拽布料时，发生了碰撞，指尖滑过另一只手的地方，都刺出血来。
泛白的嘴唇颤抖着，颤抖着，她张开口，声音很微小：“我这……”
最终，她抬起的头又无力地低了下去，眼泪一颗一颗顺着面颊，滚落到脚面上，最后又跳到地上。
她无声的哭泣让池城的心碎了，疼了，他真想蹲下身子捧住自己的心脏，好好地理顺理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池城相信自己的韵儿一定是有苦衷的，她一定是被强迫的。
“是你威胁她，是你逼迫她的对不对！”他斥责的逼问声，急切中带着找寻答案的渴盼，渴盼着何翰宇点头或者说一声是，可是——
何翰宇却微微扬起下巴，嘴角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弯弯的弧度，配上那俊美至极的容颜，就像午夜盛开的罂粟花，绚烂至极，又危险异常。
“哦，威胁？逼迫？我需要吗？”他冷静如置身事外，又极其智慧地把话语权轻轻抛给了凌韵儿。
“你说呢？”他轻轻伸出一根手指，挑起凌韵儿的下巴，轻揉着她下颌部的肌肤。
而后，大手加重力道，强迫她的眼睛看着自己。
“是，是，我，我，我——我自愿的！”
碰上那清冽的寒眸，凌韵儿知道，如果自己此刻不给出一个正面的回答，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何翰宇似乎对她的回答很满意，下一秒，他诡异地勾起一边的唇角笑了。
“baoyang”、“情人”这些字眼像食人蚁一样噬啮着池城的心。
他真后悔自己的追问，有时候知晓了事情的真相，会让人陷入更深更沉的痛里，比如刚才。
池城沉默了，他的眼神一下就黯淡了下去。
现场最欢快的当属陆淑媛了。
她在想：今后再也不用害怕池城被眼前的女人抢走了，因为她太肮脏了。
此时的凌韵儿再也不配得到池城的爱了，陆淑媛如畅游的金鱼一样，再次把声音扬高八度：
“看来不服不行啊，同人不同命，有的人天生就是做小……”
“够了！我们去招呼客人！”
她嘴巴里的字还没吐完，就因池城冷冷地打断，而生生地憋了回去。
陆淑媛带着胜利的姿态，甜蜜地挽着池城的胳膊，离开了。
凌韵儿就好似被扒光了衣服，被众人看到了身体的各个地方。
虽然，她想拼命地护住最身体的最要害处，可撕扯她衣服的人力道太大，她挡不住，也拦不住。
于是，她就这样，毫无尊严的一曝到底了。
偏偏扒光她衣服的人，又非要她感恩戴德。
此刻的凌韵儿，就承受着这样的煎熬。
没有脸面，没有光彩的煎熬，太艰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