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章 是她的祖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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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却已经在看不见别人存在。她满眼里只有坐在上首的老人。那老人跟她前世的奶奶，竟是长的一模一样。
似是不能确定，又堪堪往前走两步，停下仔细端详，不可思议的咧嘴笑了。
笑了一瞬又满脸不可思议在往前走两步。又忽然哭起来掉了泪珠子。真的是奶奶吗
几位长辈具是皱着眉头看她。沈老太太初时也是不明所以，在一细思就明白这最后来的定是老三留下的那个可怜丫头。微微失神，渐渐也跟着红了眼眶。这孩子从小是她没见过的。自己走时什么都没留给她。想来这么多年，父母没在身边是受了委屈的，所以才看见自己这般表现。
冲沈念招了招手温声说“念丫头，过来。”
沈念恍惚间看见了两个老人冲她招手。慢慢的两个老人的脸重合成一张。正慈祥的看着她。她抹了两把眼泪想看的清楚些，可刚擦完就又蓄了满目泪水。抬脚一步步往前挪，等站在老太太面前了，又是一阵蹙眉端详。
众人竟发觉老太太周身萧肃之气不见，慈笑着坐在那任沈念端详。
“奶奶”
老太太听了，愣怔一瞬随即又笑了，慈爱着声音应她。
“是奶奶。”
沈念一听这声音瞬间不能自己，泪流满面。上前钻进老人怀里。
老太太被她哭的顿时心疼不已，又想起远在甘州的沈博通夫妇，不能与她天伦之乐，不知日子多么清苦。这孩子小小年纪也没了父母疼爱。心下难忍，落下泪来，连带着一旁的南妈妈也默默垂泪。
大房二房众人面色微讪。他们对沈念这丫头确实关怀甚少。这姑娘一直以来表现的也是乖巧听话的。但现在老太太回来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沈念与几个姐姐穿戴相差甚远。现下沈念又哭成了这样，想来得好一番解释了。
沈念被老太太抱在怀里好一会。委委屈屈哭了一通。终于回过味来。自己这般痛哭一气丢人不说，倒显得她是在与这位素未蒙面的祖母套近乎诉委屈呢。
缓缓抬起头想看看情况。印入老太太眼帘的就是一副挂了鼻涕眼泪的皱巴巴小脸。
一个没忍住一旁的南妈妈红着眼，噗嗤笑出来。老太太也是好笑的拿帕子给她擦了眼泪鼻涕。软声道；“念念都这么大了祖母还是第一次见念念。”声音慈善，还带了哭音。
沈念被擦去鼻涕，小脸一红。
“祖，祖母，念念给祖母行礼。”说罢就挣扎着从老人怀里爬出来，跪在地上给老太太磕了个头。这头磕的实在。只听咚的一声。众人皆颤了颤。在抬头，脑门就红了一片。
一众小辈心道:方才一个个那般费口舌，竟不如这丫头磕个响头来的实在。受教了！
沈彧愣是觉得自己眉毛抖了三抖。他倒是小看这丫头了。
老太太觉得好笑又心疼。哭笑不得道：“快起来，傻孩子，使这么大劲干什么过来。”
沈念还没站稳就被老太太拽了过去。搂着坐在旁边。
众人看着坐上主位的沈念，觉得自己刚才看了一出上位大戏。
沈念回过神也发觉，坐在祖母身边似乎有些招恨。连忙对老太太道“祖母，我还是坐到下面去吧。”
老太太抬眼看座下众人，也知她忐忑，却有心故意逗她，“我这处坐着不舒服吗。”这小丫头，她虽第一次见这孩子，但却是没由来的喜欢，看着娇憨敦厚，尤其刚才那个响头磕的叫人心疼又讨喜。
沈念想了想坐直身子凑到老太太耳边，老太太也配合她弯了弯腰。只听她道“祖母这垫子又软又厚，屁股是舒服的，只是身上像要烧着了一样。”
“哈哈哈哈，你这丫头。也罢也罢，你去吧。”一个没忍住，老太太竟开怀大笑了几声。与方才正容亢色的样子截然不同。老太太还有两幅面孔呢。
众人一时都有些脸黑。尤其是沈怡沈茉二人。平日里这小七胆小得像个鹌鹑，看起来远不如她们聪慧，现下却最先得了老祖宗喜欢，能不生气吗。
沈怡心道沈念果真是个没爹娘疼爱的。小家子气十足，就知道哭哭啼啼。沈茉更是觉得她假惺惺的装模装样，哼，以后她自要给沈念几颗好果子吃。叫沈念知道知道她哪配这般的出风头。
沈念已察觉众人眼神不善，龟缩着坐在了最末首。堂中就只有沈彧还站着。叫沈念刚才一通哭。老太太差点忘了沈彧了。
“可是彧哥儿”老太太微微有些晃神。她走时，这孩子是依赖她的，每日里祖母叫的真切。她当初也想要不就带了这孩子一起走了了吧。可抱着他就想到自己早逝的儿子。最后还是留下了他无依无靠一个幼童。终究是对不住这孩子的。
如今小小孩童长成了挺拔少年。像棵青松站在自己眼前。眉目如画清俊朗逸。那少年微微敛目，面色凛然。只点头道：“祖母安好。”便不再言语。定是早忘了幼时也被她抱过的。
瞧着沈彧冷淡寒霜一般，拒她千里之外。心下难忍。纵是有千言万语也叫老太太有些张不开口。一个养子，在这沈府无亲无故。长大已是不易，前些日子沈博明想断他进学之路的事，老太太也是知道的。平日里定然没少苛待。换做是谁怕也没法子与她亲近起来，也罢，日后慢慢相处吧。
“快入座吧。”
沈彧行了一礼就走到了最后的座位。明明是家里行二，却要坐到弟弟妹妹后面。沈老太太面上忽不见了方才开怀。
李氏瞧厅堂安静下来，拿帕子抹了抹眼睛，作出难忍样子开口道：“瞧念丫头这巴巴的哭了一通，把我也带的想跟着垂泪呢。这孩子，跟受了天大委屈是的。”在她看来，沈念这一哭实在是妙。要说无人关怀三房留下来的这个女孩，确实她们都有份，可杨氏一手把持沈家，不叫别人插手。自然事事她都该操心。老祖宗要怪也是怪她不够尽心。
杨氏连忙也装模做样吸了吸鼻子，用手帕压压眼角。李氏打的什么主意她如何不明白。
李氏这是要往她身上引火呢。
假意做平复了哭腔的样子，颤声开口道“可不是嘛。原本哥儿姐儿们一见了老太太都是欢欢喜喜。老太太回来了真是庄大喜事。方才茉儿哭了几声好容易哄住了。现下念丫头许是想念祖母的紧，也哭起来。这一哭倒是把老祖宗也带着流泪伤心。咱们也跟着难受。”沈念委屈什么这桩被她绕开不谈，却直指沈念晦气，大喜之事却哭哭啼啼，还连带大家都跟着哭。顺便带着沈茉又踩一脚。
沈念听到这小脸绷紧。瞧见祖母面容她实在无法不动容。一时不能自己，叫大伙还以为她是有意诉苦。这不，李氏想借她寸一寸杨氏锐气。杨氏三言两语就把火挑到她身上了。
一时间厅上众人目光落到她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