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节 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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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早早起床的戴利跟随着众人一起来到一个大演武场。
小姐还没有到，众人三三两两分开，各自找块地方，做着热身运动。
过了一会，一辆小车驶进演武场，小姐在几位女仆的陪伴下，走上高台坐下。热身的众人看到小姐到来，立刻整整齐齐排成两队，站在高台的两侧。
卫队里的武士，全是一级和二级武士，据卫队里的老人说，一旦产生三级武士，小姐就会让他们离开卫队，在大陆四处旅行，寻找自己进阶武魂的机缘。
首先上场的是一级武士。
戴利看着其他人对练，听着小姐对他们的点评，原先很多想不通的地方，终于有些明白。
“戴利先生，我们这些人，大多都在草原长大，接触到山林的野兽不多，戴利先生在山村长大，想来必定能让我等大开眼界。”
看到轮到戴利上场，玛格莉亚微微笑着说道。
“小人在山野长大，怎及得各位见多识广，使出来的招式多半会贻笑大方，还请各位不要见笑。”
戴利的对手是一个快突破到二级的执枪武士，两人向小姐行了个礼，之后互相致意，拉开了架势。
对付长枪，就要拉近距离，才有取胜的机会。若是被拉开距离，就只有挨打的份。
看到对手一枪刺来，戴利低身闪过一枪，整个人沿着一条弧线，从侧面逼近对手。
“他在学你的样子呢。”
用剑的青年看了看在身边的中年人。
“嗯，有点意思，不过还差得远。”
看到戴利逼近，执枪武士长枪横扫，脚步同时后撤。
戴利的脚步顺着枪势移动，贴着枪又向前走了两步，执枪武士并不惊慌，斜向走了几步，和戴利的前进方向错开。
戴利身子一停，转过身来，闪开迎面刺来的一枪。
“戴利先生，里德尔先生可是在大陆行走了两年，见识过各种各样的武艺，一般的招数对他完全没用呢。”
玛格莉亚突然说道。
听到小姐的提示，戴利的眉头皱了起来。
眼前的人，估计用自己见识过的招数，对他都没用。
戴利格开了对方的几枪，作势前冲，在里德尔的长枪挡在自己前进必经之路上时，身子突然一顿，腰部向后一仰。
没想到对手不前进的里德尔枪势一顿，戴利利用腰部的反弹力量，脚用力一蹬，如离弦之箭一般向前冲去。
“他这是模仿毒蛇的进攻方式。”
玛格莉亚想道。
失了先机的里德尔终于被近身。
里德尔并不忙乱，依然不紧不慢地招架着戴利的攻势，并不时反击，两人的距离又渐渐拉开。
戴利眼看势头不对，大喝一声，长剑连绵不断刺出。
看到对方疯狂突刺，里德尔依旧稳扎稳打。虽然两人间的距离又被拉近，可是戴利的攻势不可能一直保持现在的节奏，等到他的攻势衰竭，就是反击的时机。
在一轮疯狂的攻击后，戴利长剑突然停了一停，之后故伎重演，用腰腿的力量，连人带剑冲向里德尔。
看到戴利全力突进，里德尔侧身一闪，戴利从他身边一冲而过。
两人身子交错的时候，里德尔看到对手身子一低，停在原地。
“回身斩！”
前冲的速度比不上对方斩击的速度，只能硬接了。
这么想的里德尔，长枪在身后一竖。
当的一声，长剑砍在枪上，之后里德尔感觉到一股拳风从另一侧袭来。
看到戴利施展回身斩，被对手接住之后借这一格之力旋身出拳，击向里德尔的腰，玛格莉亚轻轻点了点头。
“他的枪收不回来，距离如此之近，这一拳能打中！”
这么想的戴利突然失去了对方的踪影。
里德尔在电光火石间双手发力，长枪扎入地下，整个人倒立在长枪上，躲开这必杀的一击。
戴利只觉得心头一凛，身子一旋，借力加速前冲。里德尔一声长啸，在空中全身一振，拔出长枪，犹如苍鹰一般扑向戴利。
戴利看到漫天枪影向自己袭来，只觉得这一击毫无破绽，无从反击，只好不停变换身法，身形在地上蜿蜒扭转，翻滚着躲过这一轮攻击。
里德尔一击不中，并不追击，收回长枪，斜斜指着爬起的戴利。
戴利只觉得此时里德尔完全没有破绽，只能提着长剑，远远和他对峙。
“好了，停止。”
玛格莉亚轻轻拍着双手。
“恭喜两位，终于获得突破。”
“多谢戴利先生别出机杼，使我终于明了何谓不破。”
里德尔向着站在对面的戴利行了个礼。
“不敢。”
戴利急忙回了个礼。
“没有里德尔先生，戴利也无从体会何谓活用。”
直起身来的两人，不约而同转向高台，一躬至地。
“多谢小姐教诲，戴利才有今ri。”
“多谢小姐教诲，里德尔才有今ri。”
玛格莉亚轻轻侧身，让过两人这一礼。
“两位的成就，都是因为两位勤于思考，努力修炼，故而水到渠成，玛格莉亚只是为两位指个方向而已，不敢受此大礼。”
接下来是二级武士的对练，戴利看得目不暇接，对小姐书中的某些见解有了更深的体会。
最后，是几位顶级二级武士的对练，对打的就是戴利刚报名时候见到的三人。
这一次，巴克终于逼得用剑的青年人硬接了自己的第七箭，可是对身法更好的中年人，却还是没有办法。
而用剑的青年和中年人之间的对战，在戴利看来更是诡异莫测。青年的剑进攻时犹如流水一般自然，招式间的转换完全没有痕迹可循，有时候一剑刺出，中途甚至变换好几次方向，而中年人的身形却是千变万化，无迹可寻，有如无孔不入的清风，叫人无法捉摸。可是让戴利看不明白的是，两人又快又狠的招式，有时候会莫名其妙地突然停下来，或者攻向一些毫不相干的地方。
每当到这种时候，戴利心中总会泛起一丝烦躁，感觉非常别扭。
依着两人的水准，应该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可是当他们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戴利却看到小姐在微微点头。
很显然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一定是非常高深的技巧，只是现在的自己，完全看不懂罢了。
戴利干脆就先不注意两人那些让人看不明白的举动，而是仔细看着两人招式的转换和应用，与自己这几天的心得印证。
“所谓剑术，只是用剑这种武器，使用出当时最适合用剑用出的武技，而不应拘泥于所谓的剑招。”
看着青年针对对手的位置，用刺，削，用劈，砍，甚至有时候用剑身横扫、平拍，戴利体会着小姐在剑术初解里的第一句话。
一阵兵器交击声响起后，两人各自向后跃开，青年人双手握剑，收肘于腰，而中年人却单手执刀，刀尖斜指地面，分明是用对方擅长的招式换了一招。
一时间，演武场内一片安静。
“巴克，你这几箭的思路很不错。”
想了一会，玛格莉亚开口道。
“但是节奏还是不对。你现在是按对方的特长来调整出手的节奏，这个思路不对。你应该用自己的节奏逼得对方不得不移动到你想让他去的地方。七星破月的前几击，并不强求杀敌，只是要把敌人逼到避无可避的位置，之后一击取胜。因此，你还得进行加强一击的输出爆发力训练才行。”
巴克默默地点着头，静静地思考。
“里克和埃蒙，你们两个已经形成自己的节奏，但是在打断对手节奏的时候，你们自己的节奏也会跟着混乱。你们的节奏太流畅了，所以在停顿的时候自己也会变得不自然。一首动人的曲子，不能全是延绵不断的音符，穿插着的停顿，也是必不可少的部分。我建议你们考虑一下，怎么把停顿融入自己的节奏中。”
听到评点的两人若有所思，想了一会，行了个礼，分别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