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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汤战胜夏桀之后决定返回原来的国都亳地。大军从夏国出发，途中到达名为大垧[jiong]的地方休整。成汤的辅佐大臣仲虺[hui]在这里进言。史官根据相关事实写作了《仲虺之诰》。
（以上是序文）
成汤率领军队，经过连续的战斗，把执政的夏桀王赶下了王位，把夏桀驱赶到了偏远的南巢，不许他返回。成汤自己封自己为天下民众之主，但是，一想到自己是凭借武力推翻了现有的政权，而不是如同当初舜帝、大禹帝那样和平地从先帝那里继承帝位，因此，成汤心里感到惭愧，觉得于德有亏。于是成汤对身边的大臣们说：“我担心多少年以后人们对我这个取代夏王的行为，会议论纷纷，甚至笑话我。”
为了让成汤王安心，大臣仲虺于是向成汤王发表了自己的言论。
仲虺是这样说的：“啊，确实是这样的，上天创造了人类，每个人都是有自己的各式各样的欲望，如果没有统治者，那么就会天下大乱。为此，上天创造了聪明智慧的伟大人物，来时时治理安定天下。
这个夏桀，他神志迷惑，失去了自己作为帝王的伟大德行，让广大的民众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于是，上天赐给成汤王您勇敢和智慧，让您成为所有地区和民众的表率，来端正天下的民风。您继承了大禹帝曾经实行过的善行，在自己的统治范围之内遵循大禹帝制定的法则和制度，您恭敬奉行的态度，就像对待上天的旨意那样虔诚。
夏桀王犯下大罪，他假托天意，欺骗上天，打着天意的幌子胡乱发布自己的命令给天下的百姓。上帝因为夏桀王心地不善，于是，把商国作为天下的榜样，让商国的诸侯王成汤接受上天的旨意，因而让夏桀王丧失了他的军队和臣民。
在夏桀王统治时期，那些怠慢圣贤、依附权势的人，这一类的同伙确实很多很多，因此，从一开始这个夏桀王和他这些同伙，就把我们商国当成是田里禾苗中的杂草，把我们商国当成是谷粒中的空壳，必欲除之而后快。我们商国的官员和百姓都害怕得哆哆嗦嗦，没有谁不害怕无辜受到刑罚。况且，我们商国的美德善行，引起民众议论，以至于声名远播。
当今之世，只有大王您不去整天与歌舞女色相伴，不去凭借权力搞行业垄断为自己谋利。那些努力增进道德修养的人，您就任命他担任官员以资勉励。那些认真做事并且不断取得成绩的人，您就用金钱和财物来赏赐他以资勉励。您任用人才就像对待自己一样信任，因而人才能够尽心尽力为您效力效命。您改正自己的错误和过失，从不感到为难和耻辱，因此您总是及时改过。
您确实能够做到宽厚待人，确实能够做到仁爱待人，鲜明地把您的诚信展示在亿万民众面前。但是，那个邻近商国的小诸侯葛伯利令智昏，竟然带人抢夺给田里农民送去的饭菜，并且杀死送饭的人，因此您才发兵第一次对外讨伐葛伯。打败葛伯以后，把葛伯的诸侯国统一到商国，实行商国的仁政。
从此以后，您为了救民众于水火，南征北战，讨伐无道君主，普遍实行仁政。结果是，您向东讨伐，西方的少数民族的民众就埋怨您为什么不先讨伐西方的昏君；您向南讨伐，北方的少数民族的民众就埋怨您为什么不先讨伐北方的昏君。老百姓说：“为什么偏偏到后面才来解放我们”
您前往征伐无道、解放民众的那个地方，家家户户的父母子女互相庆幸地说：“等待吧，等待我们的仁慈大王，大王来了我们就会死里逃生了。”这样说来，广大民众爱戴拥护商国，这的确已经很久了啊。
君王要保护贤能的人才，要从旁帮助仁德的人，要表彰忠贞的人，要选拔任用遵纪守法的人。
要兼并弱小的诸侯国，打击昏庸愚昧的小国之君，夺取乱政的政权，施压于有灭亡迹象的小国。该灭亡的昏君就大力推动他灭亡，能够继续存在的遵道有为之君就帮助他巩固政权。
能够做到上述这些，国家一定会发达兴旺。
让自己的德行每天有所进步，不断更新自己的旧观念，使自己趋向于至善至美的境界。大王您能够坚持这样做，那么所有地方的民众都会归向您。
如果内心已经认为自己很了不起，认为自己都是对的，拒绝向社会大众虚心听取意见和建议，一个人这样做的结果就是，不但会脱离社会大众，而且家族和亲戚也会背离。
大王您要努力不懈地发扬为广大民众造福的大恩大德。要在全体国民当中，建立推行中正和谐的共同行为准则。要以合乎正义和公理公益的政策，来处理政治、经济和军事大事。要以互敬互爱的礼仪和礼节，来制约内心的欲望。您还要把这些修身、治国、富贵之道，传承给子孙后代。
我听到过这样的名言：
能够自己去寻找并得到老师辅导的人，可以成为君主、领袖，可以胜过他人。而自认为别人都比不上自己这么聪明能干的人，最终会丧失成功和地位。要真心喜欢向别人请教而不耻下问，以得到群策群力、集思广益的功效。坚持这样做的话，个人和事业就会不断成长和发展。而自己无论做什么事都只采用自己的想法，这样的人做事业就会越做越小。
啊，要慎重地实现最终的美好目标，必须从一开始就要小心翼翼地做好。上天树立敬天保民的君主，覆灭昏庸残暴的君主。大王您怀着敬畏之心，虔诚地奉行上天制定的保民敬贤、和谐共存的道德法则，那么，一定可以永远守住上天赋予您的治理国家的使命和帝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