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又是一年守旧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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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几乎可以算是顽固不化的老爷子，竟然突然之间开了窍，会说人话还会办人事儿了，这让齐敏觉得简直是老天开眼，倒也觉得她和儿子这些趟美国没白跑。
齐老爷子爱孩子的程度说不上是前无古人，大概也是能说得上是后无来者了，连带着喜欢孩子，就带着也没有那么不喜欢秦莫晗了，这倒是让秦莫晗觉得好过了不少。
秦莫晗和齐老爷子和平的过了一周，转眼间就是除夕，阿姨放假回家，颜玉和上官一商量就提前放了假，回来帮着家里准备年夜饭。
一进门，看见齐老爷子推着婴儿车四处逛，颜玉眼睛微微的动了动，看着站在老爷子身后的秦莫晗，一边换鞋一边半真半假的埋怨，“怎么能让姥爷帮你推车呢自己哄孩子不行吗你在累着姥爷……”
秦莫晗张了张嘴，白了颜玉一眼，没吭声。
秦莫晗没说话，齐老爷子到是先开口了，“说什么呢我是纸糊的吗推个车就累了”
颜玉挑挑眉，冲着秦莫晗微微的笑笑，没接话。
“行了，赶紧换了衣服去帮忙，我和莫晗在这儿看孩子……”齐老爷子说着话，就从婴儿车里把小佟卿抱了出来。
颜玉看着自家老爷子的样子不禁笑了，这老爷最近的变化不小，从当初那个不怎么会跟人好好沟通的老顽固，到现在跟他的孙媳妇都能好好的说话聊天这属实是个不小的进步了。
颜玉笑眯眯的换了鞋，进了屋子，到齐老爷子的身边，先亲近了一下自己的儿子，然后回头跟老爷子说：“姥爷，那我就先去帮忙了……”
想来这个除夕大概是自她懂事以后最热闹的一个了……
秦莫晗坐在桌前，看着颜玉往火锅里放菜，看着颜儒在一边闷头吃饭，看着颜母一边给颜父碗里夹肉，看着母亲不停的对着父亲笑，看着齐老爷子推着睡着的佟卿不肯松手……
她的意识一时有些恍惚，随着年龄越来越大，越来越觉得年过的没有意思，一年一年也就不怎么盼着过年了，日子越来越好，不愁吃不愁穿，这年的味道反倒是越来越淡了。
不过……结婚后的第一个除夕过得到是别有一番滋味……
这样的一家人，吵闹的到让这个年过得更多了些家的味道……
透过窗户往屋外瞧去，家家户户都在放鞭燃炮，‘乒乓’的响声，透过屋子的隔音墙声音早就没有那么刺耳了，不过那大大小小的花花绿绿的烟花的美丽到是没有褪色，一眼望去四处都被烟火照的通明。
又是一年新春时……
电视春晚里主持人们开始热闹的倒计时，一声一声的钟鸣，辞旧迎新的喜悦……
这让秦莫晗突然想起了某年春晚上的一个小品，今晚没有锣鼓却有鞭炮，声声岁岁，朝朝年年，又是年末岁尾转头换新颜的日子……
这一年发生了多少事情呢去年的这一天她又在做些什么呢
细想下来那些事情就好像是昨天发生的……
去年的今天她有了身孕，那天她和颜玉还在忙着结婚的事情。那天下了很大的雪，白天忙完了，晚上她和颜玉一起窝在沙发上看春晚，春晚是没看完的，因为觉得了然无趣，所以两个人中途去搬了电脑，看起了电影……
前半夜屋外的烟花伴着白雪别有一番滋味，后半夜鞭炮声渐歇，她和颜玉却因为之前看过的仙侠影片上了瘾，所以把那个系列的电影补了全……
她什么时候睡着的后来也就没了印象，她只知道醒过来的时候外面阳光正好，她已经躺在了床上……
去年雪城初一的室外啊……美得就像是人间仙境，亮晶晶的阳关照在白雪上，反射出耀眼的光，掩盖了鞭炮红纸的痕迹，可是偶有被风吹出地面的红纸屑却是别有一番滋味了……
一时失神，秦莫晗也忘记了吃饭，这一幕被坐在秦莫晗身边的齐老爷子看见，齐老爷子先是轻咳了一声，想要通过声响叫醒身边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人，可是却并没有得到秦莫晗的回应。
见秦莫晗没有反应，齐老爷子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想什么呢快吃饭啊！瞧你瘦的，多吃点才能让佟卿长得白白胖胖的……”
看着眼前的盘子里突然多了一块肉片，秦莫晗轻轻地笑了起来，跟齐老爷子说了声谢谢，她心里又有无限的感慨……
想起第一次见到齐老爷子的样子，秦莫晗的笑容更深了，她不知道颜玉是怎么说通齐老爷子认同她的，可是她和颜玉的生活之间总算是少了一个障碍，这让她深切的感受到，生活在一天一天的变好，也让她突然萌生了一种此生有你足以的念头……
个人有个人的幸福，个人有个人的际遇，她以前总是患得患失，却从未想过，其实越是这样反倒越容易失去。
新的一年，秦莫晗收到的第一个电话，是颜玉打给她的……
彼时她正在楼上给孩子换尿布，突然就听到了衣服兜里的手机在响。
颜玉那个时候刚刚好收拾完碗筷，看着电视里开始唱《难忘今宵》，他突然来了兴致，回手拿了手机就给秦莫晗拨了个电话。
透过蓝牙耳机，那首熟悉的旋律在耳边不停的回响着，秦莫晗抱着孩子站在窗边，看着窗外仍旧艳红的一片，忍不住笑，“怎么了酒楼上楼下还要打个电话”
“新年快乐发大财，事业顺利盼高升。亲爱的，新的一年，请多指教……”颜玉站在落地的窗前，看着自家后院那棵梧桐树光秃枝叶轻轻地摸着鼻梁。
家有梧桐，栖凤凰……
他这棵梧桐到是幸运留下了她这个心比天高的火凤凰……世间难说之事大概是十有八九吧
他十五六岁的时候，是怎么都不敢想还能遇见她的，他十八九的时候是怎么都不能想象会和她在一起的，他二十岁的时候是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们会就结婚……
结婚他更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就有了一个小家伙……
哎计划没有变化快是不是就是这个意思了
他笑着等待着电话那端的人说话，可是良久之后，电话那头的人却是一言不发，他一下子有些慌，忙着叫了两声‘老婆’，然后听到那头的的人懒洋洋的吱了声他的心才算是安定了，“哎，怎么不说话吓死我了”
“有什么好怕的，你做了什么亏心事儿”秦莫晗轻笑。
“亏心事这我到是没做过，不过没亏心的事儿，我这里到是有一件……”颜玉笑，偷偷摸摸的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客厅看电视的长辈们，推开一边的门，就进了后院。
“不亏心的是什么事儿啊”秦莫晗笑问。
颜玉抬头往楼上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在围着院子里的礼花筒转的颜儒，揉了揉鼻梁说：“这个先不告诉你，你到咱们房间对面的客房的窗边往外看……”
一听到要看往窗外看，秦莫晗心里一下子闪过了个念头，顿时笑出声来，“你是准备了烟花吗”
惊喜一下子变得不太神秘了……
颜玉长长的哀叹了一声，“老婆你能不能笨一点儿啊……你这么聪明，我很难办的好不好以后准备都不能准备惊喜了……”
秦莫晗听到颜玉的话就笑，站在客房的窗边，看着楼下的两个黑影，轻轻地笑着，回头按亮了屋内的灯，“我在窗边了，你看到我了吗”
颜玉看到秦莫晗那个映在光里的影子，一下子就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些个午后，他抿唇微笑着，没有回答，只是朝着颜儒看过去，做了个嘴型，“放……”
漫天的烟花雨，下了一场轰轰烈烈的火。
要怎么形容这场烟花呢秦莫晗看着眼前在黑暗中爆开的亮光，掩嘴笑着，颜玉说过，以后的所有节日都要有惊喜的……
虽然他的惊喜早就不让人那么惊讶了，不过喜悦却还是有的，就冲他费尽心思的为她准备这些，其实就够她开心的了。
只希望以后的十年二十年，仍旧能如这一年……
烟火有落时，感情无绝期……
绚烂的烟火终究淹在了夜空里，秦莫晗站在窗边，望着又陷入无尽黑暗的夜空，微微的抿唇，低头想要寻寻那个掩在黑夜里的身影，可是她的目光在后院扫了一圈却也没能看见她想找的人……
秦莫晗失望的就要皱眉，却没想到身后却突然揽过了一双手，她吓得一个激灵，闹得孩子在她怀里就是一挣，她‘啊’一声回头，把小佟卿放进那个她找了半天没找见，却把她吓得够呛的人怀里，她一下一下的抚着听起来要跳出胸腔的心脏，无奈的瞪了那个像是孩子一样的人，无声的埋怨了一下这个男人的恶作剧……
颜玉悄声的笑着，低头逗着怀里的小佟卿，“小佟卿叫爸爸……”
小佟卿半夜被自己的尿窝湿醒了，这一会儿还是困得直揉眼睛，他淡淡的看了一眼这个逼着他叫爸爸的人，然后不情不愿的把头窝进了男人的怀里。
颜玉看着小佟卿的样子，禁不住笑，抬眼看见秦莫晗缓过气，正看着小佟卿笑，他瘪了瘪嘴，凑在女人的耳边问：“怎么样我给你的惊喜还喜欢吗”
“喜欢啊！”秦莫晗痛快的回答，颜玉听见秦莫晗的这句话本来是要兴奋地炫耀的一下的，只是还没等着他大尾巴狼的兴奋起来就听见秦莫晗接了句：“只是啊……”
这一句‘只是……’硬生生的把颜玉即将呼之欲出的喜悦一股脑的拍了回去，他眨着眼可怜巴巴的看着一边想要说话的女人，似有中‘你要是敢说出什么让我不满意的话，我就哭给你看’的气势。
颜玉那好笑的神情闹得秦莫晗哭笑不得，她抬手去使劲儿的掐了掐男人那张贻害万年的脸，接着说：“如果你以后不把惊吓和欢喜分开展示给我的话，我就更喜欢了……”
颜玉听到这话，也跟着秦莫晗笑出了声，一边笑还不忘一边调戏着小佟卿，“小卿啊！你看你妈妈多坏啊你看我费尽心思的给她准备惊喜，她不领情也就算了，还非让我把惊喜放在一处给她……”
秦莫晗笑闹着白了颜玉一眼，从颜玉的怀中接过了小佟卿，和颜玉有一搭没一搭的嬉闹了一会儿，把小佟卿哄得睡着了，她坐在床边上倚在颜玉的怀里，不知怎么的突然就问：“我们什么时候能把金宝接回来吗”
金宝颜玉一愣，他低头看了看女人脸上的表情，知道女人不是在开玩笑，他犹豫了一下，才说：“金宝在小儒那还能陪着小儒，我们就不把他接回来了吧你要是实在喜欢狗，等孩子在大大，你有精力照顾了，我们就再养一只好不好”
秦莫晗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其实是有些不开心了，当初她离开雪城，没有办法把金宝托给了宋毅，谁知道宋毅是个那样不靠谱的呢听说金宝在宋毅那其实没待上两天就被颜玉接到颜儒那里养着了。
她和颜玉要结婚的时候，提过要把金宝带到他们的新房里养着的事情，只是那个时候因为她怀孕，所以家里人都不同意她把金宝带进新房，所以这件事儿就搁置了，可是时间久了，经常看见颜儒在朋友圈发大金宝的照片，她就觉得有些羡慕了。
前一段时间，孩子小，都指望她一个人带孩子，自然没有时间去照顾一只犬，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家里请了阿姨，姥爷又打算在家里常住，按照齐老爷子喜欢孩子的样子，以后她应该不会没有空管金宝了，所以她就又动了想要把金宝带回来的心思……
可是……听颜玉的意思他是不想让金宝回来了……
秦莫晗抬头看了颜玉一眼，闷闷的又把头低了下去，“不能给小儒在养一只，然后我们把金宝接回来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