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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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昭带着两万人进入定襄军营地时，邢昶心情很是不错。
战争还未开始，便先胜一阵，对士气有很大的提升。
是夜，心情大好的邢昶在营中摆开筵席，欢迎卫昭等人的到来。
军营中有禁酒的规矩，除了没有酒，筵席所置相当丰富。
卫昭这些吃了一个月军营伙食的人大饱口福。
席间，邢昶任命卫昭为副将，统御两万人。
从护军到副将，卫昭连跳三级。
定襄军中，有资格参与此事的将领无不向他道贺。
卫昭脸上堆着笑容，向将领们一一答谢。
邢昶的欢迎仪式接近尾声，他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神色变得威严起来。
“诸位将军，因为卫副将，我将行进时间推迟了几日，如今卫副将已到，明日大军便可开往斜阳关。”
“此役是我定襄军首次出兵，在座的各位多是各个家族所出精英，斜阳关一战地意义，大家也都清楚。所以，战场上，还望各位拼尽全力，早日拿下斜阳关，打开进入广陵郡的门户。”
“我以茶代酒，敬众位将军一杯。”
众人端起面前的茶盅，向前一举，随后一饮而尽。
...
......
定襄军拔营出发，卫昭脸色阴沉。
因为他率领的两万人，走在大军的最前方。
邢昶答应卫昭，让他带人加入定襄军报仇，如今他不仅兑现承诺，还将他们放在了最前面。
进攻斜阳关是城战，军中带着攻城器械，行军速度缓慢。
到了斜阳关外二十里，邢昶下令安营扎寨。
二十里是一个不远也不近的距离。
远了，进攻时携带攻城器械消耗大，近了，容易被偷袭。
卫昭被任命为副将，他将杜克明安排在了自己身边，当自己的参谋。
杜克明是白铜县人，祖祖辈辈都是读书人，只是他们家的读书水平不怎么高，祖上只出过一个当官的。
到了他这一代，算是家里比较出彩的，在白铜县当上了少吏。
少吏乃是县丞任命，总管县衙文书卷宗一事。
然而杜克明并不喜欢这个差事。
有道是三十而立，杜克明在三十二岁这一年，找到了自己想要做的事。
王渊废禹矫自立，各地家族蠢蠢欲动，他看到契机。
丰都郡一纸公文，各地新征府兵前往缠溪县，白铜县县丞叫苦连天，他不想自己的人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这个时候，杜克明站了出来，毛遂自荐带兵前往缠溪县。
县丞大人激动万分，欣然同意。
就这样，杜克明到了缠溪县，并被分到了赵谷手下。
之后的日子里，他越来越觉得事情地发展不怎么正常，只是苦于自己没有多少力量，无法求证。
直到卫昭等人杀死赵谷。
不论卫昭身份如何，至少他给了杜克明一个发挥自己的机会。
大军扎好营地后，三人主动找上了卫昭，他们所有察觉，自己这些人的处境很是不妙。
邢昶还没有下令什么时候攻城，不过也就是一两天之内的事情。
整个大军营帐，卫昭的营地是距离斜阳关最近的。
这种安排，很有可能是让他们当攻城的第一批人。
第一批攻城的人，几乎等同于炮灰。
卫昭发现自己小看的邢昶，他的算计，从见到自己时就已经开始。他不费一兵一卒，便得了个大便宜，卫昭这些人的生死，与他没有半点儿关系。
自己计划了这么久，终究还是没有避免当炮灰的命运。
这种命运，他不接受。
营帐中，几人的表情都很阴沉。
面对这种情况，没人开心的起来。
沉默了一会儿，卫昭道：“你们心里的担忧我大概也知道，我想听听你们是怎么想的。”
卫昭扫了一眼三人，第一个开口的居然是冯子祥。
他努力笑了笑，道：“从我打算逃走，差点被杀到现在，已经经历了不少事。可能我是这里最该早死的一个，如今反而看开了。卫昭，这种时候，我知道你不会没有想法，有什么话就说吧，我们听着便是。”
难得冯子祥没有哀叹什么，他能看出自己有想法，看来这段日子对他的改变不小。
章泰也道：“大头领，你有什么对策？”
“杜先生，你呢？”
“之前的事，我不是很了解，所以暂时没有什么想法。”
卫昭清了清嗓子，道：“以我们营帐的位置，邢昶很可能让我们做第一批攻城的人。这份差事与送死没有区别。我肯定不愿意看着大家死，所以，我要找邢昶谈谈。”
“谈谈？”冯子祥吃惊道：“你能改变他的想法吗？”
“能不能改变是一回事，至少我需要确认他的态度。回想我与他的几次接触，他从未表露出让我们做炮灰的意思，所以，有可能他还有其他安排。也就是说，我们面临的情况，可能没那么遭。”
章泰道：“大头领是要直接去见邢昶吗？”
“是的。”
...
......
听说卫昭求见，邢昶让他进了营帐。
“邢将军，不知我麾下这些人，在这场战争中扮演什么角色？”
邢昶揪着胡须，没有立即回答。
“卫副将，你们既已加入定襄军，就应该知道，这里的统帅是谁，你们的任务，到时候我自会安排。”
“将军，这个我知道。只是我手下这两万人，都是从丰都郡刚征募的新兵，从未参加过任何战斗，如果让他们去攻城，那与送死没有任何区别，我也就失去了将他们带出来的意义。”
邢昶瞪了卫昭一眼，道：“谁告诉你，我要让他们攻城了？”
卫昭心下一凛，一块大石头去了一半。
只要不是攻城这种必死无疑的任务，就还有生机。
“那将军有何安排？”
“卫副将你不必着急，明日你自然会知道。好了，你下去吧，本将军累了。”
“末将告退。”
回去的路上，卫昭心情比来时轻松了不少，如果不立即攻城，他还有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