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二章 第一张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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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代的国境线，大多数都是依托着天然的屏障而成，比如江河、山脉、峡谷或者难以让军队大规模通行的森林。
有的国境线也会在平原上，但那往往代表着两边的国家会在那里纷争不息，因为一旦击败了对方，立刻就能长驱直入。
而三百里卡洛山脉，则是洛萨公国在这个方向上的边境线。
根据阿雅的知识，在山脉之后有一片荒原，虽然比较贫瘠干旱，局部地区甚至是沙漠，不适合农业发展，但却有一条名为“丝茶之路”的商道从那里通过。
对于其他人来说，就算知道那里存在着商道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但洛明却不一样——他的手下有许多在卡洛山脉中土生土长的山民可以带路，路上就算遇上了什么险阻，或者是道路太过狭窄，他也可以用火药暴力开路。
单纯的人力对洛明来说暂时还算不上成本，那些山民原本就领着他的一份粮食，现在就该他们义务劳动来报答这份恩情了。
至于火药，由于洛明狠狠搜刮了一下山中的蝙蝠洞和鸟粪，又在领地内大规模推行各种集硝活动，这方面是完全不缺的。
按他今年这一年来的用量来计算，大约还够他再用两年。
这就是洛明准备的破局之道之一。
就算他没有山民和粮食的问题拖后腿，现在的形势也容不得他继续在梵希郡内扩张多少了。
怪物造成的混乱已经被平息，梵希郡又恢复了和平，这时无论对哪个贵族的领地出手都会引发轩然大波，都用不着王室来打压他，贵族们就会自发地抵制他了。
但发展商业，开拓新商道，就一点问题都没有了。
卡洛山以北的地方，对王室来说不仅是鞭长莫及了，他们连那里的消息都很难取得。说句夸张的，洛明就算在山对面建起一座城市，估计王室都得过个好几年才能发现异常。
除了打通穿过卡洛山的路之外，洛明还寄希望于水运。
洛萨公国的水资源相对丰富，国境内有多条大河，还有一些小的运河互相联通，水运业本身就很发达。
洛明不懂造船，除非能直接造出蒸汽机，否则他身为穿越者的优势在水运这方面暂时还用不上。
但哪怕只是平均水平的水运，也能让他受益匪浅。
有了自己的水运力量，就可以将诸如烈酒、肥皂等美泉特产行销数郡甚至全国，并且从各处采购回铁料、粮食等必需品。
这样一来，不仅拓宽了市场，还节约了一笔运费——如果交给外人来运货，肯定要额外抽不少运费的。
而且，借助水运力量，洛明还能通过水路更快地运送自己的军队，如果遇到什么意外情况，发生战争，就能够发挥奇效。
至于敌人也可能有水军？洛明只要把火炮装上船，一般的水军得绕着他走！
虽然有阿雅的丰富知识帮助，又招揽了几个水手和船匠，但到入冬之前，“美泉水师”也只是刚拥有了一艘货船和两艘渔船而已，和地球上的蒙古海军有一拼。
至于那条穿山大道，虽然马马虎虎被打通了，但没过多久便进入了冬季，大雪飘落。
洛明派出了一队人马北上去搜寻那条商路，然而到了这个季节，基本上已经没有商队从此经过，这队人好不容易才在冰雪封锁道路之前赶了回来。
洛明并没有对他们发火，世事不可能总是顺人心意，他也不是那种被好运气惯坏了的龙傲天。
反正明年开春就可以继续，这样想的话就没有问题了。
而且，另外还有个看似不起眼的小项目成功了，在一定程度上也可以带来财政收入——那就是书写用纸。
这个时代书写用的载体一般来说就是羊皮纸和麻布，前者很昂贵，而后者不易保存，又很厚重笨拙。
自从一年以前，洛明便已经开始研制造纸工艺，最初造出的要么是草纸，要么就只能用于制造纸甲。
但就在今年十月份，第一张书写用纸在意外中问世了。
这注定了要载入史册的第一张书写用纸看起来很不起眼，纸张呈现棕黄色，有一些皱纹，还隐约能够看见一点颜色不同的脉络——造纸的原料中包含树皮、破布等，并没有被完全粉碎浆化，隐约看得出其原型。
但它有着一定的柔韧性，厚度也马马虎虎合格了，洛明在上边几乎写完了一整个句子，这张纸才出现了裂缝。
他第一时间封锁了消息，秘密嘉奖了参与了这张纸的制造的那些造纸工人，并且亲自坐镇督促他们改进工艺。
在五天之后，完全合格的书写纸终于出现在了洛明的办公桌案头。
他取过第一张纸，举起羽毛笔，就在上边笔走龙蛇了起来。
句子，简笔画，洛明甚至还专门画了个圆，然后将其涂黑，笔尖都没有穿透纸背，也没有撕裂哪怕一个裂隙。
接着，他又将这张纸弯折了好几下，最后将其揉成了团再展开，仍然没有出现明显的破损。
这个质量虽然不能和精工制造的羊皮纸相比，但比一般的麻布却好了不少，洛明在与众人商议之后，决定将其定价为一枚银币五张。
在散会之后，洛明将之前做实验的那几张纸都一把火烧尽，连灰都专门吹散，然后郑重其事地拿起羽毛笔，在专门留到最后的一张最精致的纸上用工整的通用语写下了冠冕堂皇的话语:
“美泉二年，十月八日，我，洛明亲眼见证这第一张书写纸的诞生。它就像一枚火星，将会在无知与愚昧的荒原上，点燃起文明与智慧的光芒。”
一声秋雷恰巧在此时响起，却遮不住洛明的笑声。
毁灭历史文物，然后再亲手“创造”新的历史文物，将“第一张书写纸”的名誉冠给一张精心准备的纸而不是那些已经被折腾的皱皱巴巴的废纸，真是有种令人愉快的感觉！
当然，要想让它成为价值足够高的文物，和洛明自身的关系也很大——在这一点上，他很有自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