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光头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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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第二日，谢父就和谢枝说回去的时间还要缓缓。
也不是郑成开不放人，相反郑将军十分想让谢父先回去，如今能上战场杀敌的人都被宣帝留在了京都，守在边关的要么是一堆上不了战场只能指挥士兵的老兵，要么就是一些刚上任没什么经验的新兵。
郑成开这些日子便一直在担心因边关的防守过于薄弱而会被胡人突然袭击。
但谁知他刚把要派兵回去的折子递上去，没过一会儿就被退了回来，并且宣帝还在早朝时批判他不关心军中将士，还话里话外指摘他不给新兵机会，想要独揽大权，将大衍军权归己所有。
吓得郑成开当场下跪，并自请十廷杖，闭门思过五日。
谢父颇为歉疚的说：“生生啊，现如今局势不好，等再过些日子风头好些了，爹爹再去请调令。”
谢枝拦道：“爹爹，还是算了。我们等着和大捷的军队一起回去吧。”
她这次让谢父去请调令也是想让郑成开心里有底，知道谢父有想回边关的念头。届时等宣帝一松口，郑成开就能马不停蹄地把谢父送去边关，也不用担心有人抢先了。
只是一次试探，宣帝就如此生气。谢枝怕谢父再去，会惹得宣帝生疑而迁怒谢家。
谢枝安慰了谢父几句，又问：“爹爹，这几日怎么没见离王殿下来军中啊”
离王不在，就很难见到江上影，见不到江上影也就打探不到那胡人的口供。
谢枝心中思量着。
谢父道：“圣上想在春闱加试之前举办一次围猎，这些日子离王殿下被叫去安排猎场的安全事宜，忙的脚不沾地，怕是没有时间会来军营。”解释了一阵，谢父疑惑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谢枝笑了笑，说：“没什么，就是问问。”
谢父也不多想，他揉了揉谢枝的头，说：“对了生生，如今军营里事情也不多，我和你娘亲打算把你先送回城里去，我们白日里没时间陪你，但在家中就有钟叔木棉他们能陪你解闷，等晚间我们从军营里回去也能赶上和你吃顿晚饭。”
谢枝本来还在想要怎么跟谢父说自己想回去，谁知谢父就先开了口，她顺势应道：“好。”
谢父说：“行，那我等下给你收拾东西，你手还伤着也别乱动。”
“这么急”她还以为至少也是明天才走呢。
“也不算，近日为了围猎的事，京都开始将关城门的时间提前了一点。”谢父已经开始帮谢枝收着东西了，他一边整理一边说：“明日呢我和你娘亲还有你兄长要过去猎场那边熟悉一下，也抽不出时间来送你。恰巧今日没什么事，我就叫你兄长去帮你准备马车，打算今日就把你送回去。”
他刚合了个箱子，谢母就走进来，谢父看了一眼仍旧继续说：“来军营也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了，今早钟叔听说你要回去，还专门让人过来问你今晚想吃点什么呢。”
谢枝说：“那我想吃街头那家的卤菜。”
谢母跟着谢父一起收拾，闻言笑道：“好好好，不过那家卤菜太辣，你手臂的伤还没好，要少吃。”
谢父接道：“平时就已经够清汤寡水的了，就吃这一顿也不怎么，咱的生生啊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谢枝坐在椅子上呵呵地笑，心中颇为满足。
谢母敲了谢父的肩膀一下，嗔道：“你就惯着她吧。”
“好了没啊”谢昭一把掀帐进来喊了声，然后拿起桌上的茶壶就是吨吨吨一顿灌，喉结一阵滚动，良久，他才放下茶壶，擦了把汗，“外面太阳大的要死，真的是热死我了。”
谢父和谢母整理出了几个箱子，道：“好了，让人把这些搬上去吧。”
谢昭点头，对着谢枝说：“走吧，生生。你先和我过去，我再叫人过来搬箱子。”
谢母给谢枝拿了把伞，又帮她撑开，才刚拿给谢枝就被谢昭拿了过去，她瞥了一眼才说：“生生啊，先让你兄长送你回去，等晚上我们再回来和你一起吃饭。回去了想吃什么就和钟叔说，不过辛辣生冷的少吃一些。”
谢枝点头，“嗯嗯，晚上见，娘亲。”
谢母小心地避开谢枝的左臂，搂了下她，“一路小心，晚上见。”
谢枝跟着谢昭往外走，一路上谢昭都撑着伞，和谢昭方才说的那样，初夏的太阳已经很大了，圆圆的烈日灼烤着大地，人才出来没一会儿就出了一头的汗。
谢昭一直把伞往谢枝那边偏，他瞧见谢枝清清爽爽的脖颈，道：“你现在把头发都挽上去比以前好多了，否则厚厚的一层搁在脖子那儿，夏天怕是要捂出痱子。”
谢枝低头看地上的影子，随口道：“我本来是想全剪了的，但是娘亲不让，她就每天过来帮我梳头。”
上次那一头的泔水让谢枝对自己的头发产生了无比的嫌弃，她本来想干脆利落地全剪了，反正她平日也不出门也不需要在意这些。等着新头发长出来，那就是一头崭新的干净的新发了，而不是被泔水污染过的脏头发。
但是谢母一听，严词拒绝了她的请求。
谢父谢母不是古板的人，不会对谢枝说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也不会对谢昭说什么无后为大。
不过即使如此，谢母还是无法接受自己漂漂亮亮的女儿变成一个光头。所以她想了个办法给谢枝，为了让谢枝眼不见心不烦，她每日都跑来给谢枝梳头发，将头发都梳起来在头上弄个发髻，除了脸侧和额上的碎发，身后的头发都没散着来碍谢枝的眼。
“……”
谢昭一听，沉默了半晌，才说了一句：“挺好的。”
他实在无法想象谢枝光头的样子。
谢枝和他长得有七分像，除了谢枝五官偏女气一点，其余和谢昭大差不差。
谢枝如果剪了个光头，那四舍五入就是他也剪了个光头。
他想起小时候私塾里老夫子的谢顶，咽了口口水。
不好看，光头一点也不好看！不适合谢枝也不适合他！
谢昭将谢枝扶上马车的时候，突然郑重地抓了一下谢枝的手，一本正经道：“生生，你还是有头发比较好看。”
谢枝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小时候谢枝身体不好爱睡觉，谢母也不太注意给小谢枝翻身侧着睡，一不小心谢枝就给自己睡出了个微扁的不太圆润的后脑勺。
她想了想，要是没有头发，自己的头就会扁下去一块儿，那确实不太好看。
“阿兄，我也觉得……”还是有头发比较好看。
“谢枝！”温时良一路顶着烈日跑过来，身上的夏衫早已湿了一片，他喘了一会儿气，按住马车的一小块车架，他看向谢枝，“你要走了吗”
谢枝瞥了一眼叉着手好不情愿地背过身的谢昭，才看向温时良，说：“是的。”
“那之后还会再来吗”
温时良心头酸涩，他才刚才不久谢枝却要走，为何他总是赶在谢枝的末尾才遇上她。
谢枝轻轻摇头，而后说：“春闱加试时间不是定了么这一个月你还要留在军营中吗长史的事务虽不多，但每日都会有一点，会不会影响到你准备加试”
温时良道：“……应当是会在的。”
他原来的房子涨了租，一下就要他一个月十两。他本就没经济收入，如今一下子翻倍的房租就花光了他的盘缠。
军营的这个活是他寻遍所有能找的人才找到的，况且相比于其他活计，这个活不忙，他平时还能匀出点时间看书，已经算很好的了。
谢枝看出了温时良的困窘，她静了一会儿，偏头看了一眼谢昭，确定他离得有些远了才轻声问：“我给你的那个东西呢你没用吗”
温时良一下涨红了脸，“你给的我怎么能用”
谢枝当时派人拿给他一个大约四寸深的小木盒，里面都装满了银子和银票，他只看了一眼就立马合了上去。只是无论他怎么推拒，那送信的婢女都坚决不拿回去，无奈之下他只能将盒子留下，但却从未打开过一次。
只不过他没想到会在军营里遇到谢枝，于是就没带上那小匣子，否则他是要拿来还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