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曰无衣（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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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睚眦！你怎么在这里我不是留了书信让你逃吗”师父看着我，语气间情感复杂。
我一边说话一边掏出钥匙来开师父牢狱的锁子。
“我是那种懦夫吗我怎么可能扔下你和狐狸兄自己跑了。”
我解开牢狱锁子。
伸出手道：“手给我，我带你离开，我们去去找狐狸兄。”
师父笑了笑，点头道：“好。”
说着便抓住了我的手，一路上妖魔的吵闹声依旧很大。
因为时间原因，我并没有将妖魔一个个从牢笼里放出来，而是先找到了狐狸兄。
狐狸兄却是没有我和师父来得幸运，我见到他时，他正奄奄一息地蜷缩在角落里，几乎随时都有可能断气一般。
我和师父皆是大惊失色，但却还是强忍在怒气将门打开放了狐狸兄。
师父搀扶着狐狸兄，而我则打开了几个关押着妖魔的牢狱门，紧接着，一批妖怪便破狱而出。
一批又一批。
整个牢笼一片混乱一片欢呼。
我将钥匙给了之前和我聊天的母狼手中，而自己则拉着师父和狐狸兄往外逃。
前面有人阻拦，不过都是虾兵蟹将，不足为惧，我与师父他们一路无碍，倒也算是平安。
师父搀扶着虚弱的狐狸兄，我看着他们二人，开口道：“对不起，我不该离开，如果我不离开，或许你们就不会有危险了。”
“这种事情怪不得你，你救我们出来，你是的好，如果换作其他人或许早就不知道跑到何处去了。”
师父低哑着声音说道。
狐狸兄虽是一身的伤，却还是调笑道：“臭小子，你倒也还不算是负心人，我还以为你早便跑了。”
我挑眉：“无论我做什么事，我都万万不会独自跑路的，即使要跑也该是你才对，你这个胆小如鼠的狐狸！”
“你才胆小如鼠，对了睚眦，是怎么被抓到牢狱来的，说说看呗！”
我叹口气，一边走一边将大致的情形说了个七七八八。
狐狸一边听着一边絮絮叨叨评头论足，他每说几句话还容易咳嗽几声，师父一边拍着狐狸的背一边笑着是他真是一个没心没肺的狐狸。
是啊……
他是一个没心没肺的狐狸。
我想，如果能一直这样该多好……
……
……
“然后呢”苏小穆歪过头看着睚眦，此刻的睚眦依旧是一只巨兽的模样，紫色的毛发随风而微微飘动，分外好看。
睚眦欲言又止，巨大如拳头的眼睛似乎带着笑意。
“后来啊……我们就平安回家了，我和师父狐狸他们生活得很好，我们很幸福。”
苏小穆有一些意犹未尽，她看着睚眦，继续问：“睚眦说的可都是真的”
睚眦点头：“真的。”
苏小穆又问：“那睚眦真的见过妲己吗妲己真的那么美丽好看吗”
睚眦道：“是，倾国倾城，妩媚非常，不过，她可不是什么好人。”
苏小穆摇头晃脑想了想，又道：“睚眦的师父真的是比干吗好厉害啊！”
睚眦眼里一抹悲楚一晃而过。
“……是，我的师父，是比干，我喜欢他，他是我这一生以来，所拜的，最好的师父。”
苏小穆还是不依不饶：“可是我总还是觉得，睚眦你没有把故事讲完，肯定不止如此。”
睚眦道：“是啊……只是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为好。”
“为什么！”苏小穆疑惑。
她眨巴着眼睛，一双好看的瞳眸是那样的干净纯粹，不染俗尘。
“是不是睚眦不相信小穆，小穆没有害怕睚眦，小穆不会背叛睚眦的……”
苏小穆笑盈盈说着誓言。
睚眦听着听着笑了出来。
她看着苏小穆，语气淡然道：“正因为我喜欢你啊，所以有的事情，藏进心里就好……”
他顿了顿，又道：“一个月吧，一个月后我告诉小穆，之后我究竟发生了什么好不好”
“真的吗”
睚眦点头：“我说话算话的哦。”
苏小穆开心地笑了起来。
而睚眦却是看着天空。
此刻万里无云，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空气里是花香和泥土的味道，熟悉的自然的感觉让睚眦想到了自己曾经在菜地上打滚的日子。
而身边站着的，便是一身白衣的师父。
师父的衣服上那么干净，就像师父的心，师父那颗七窍玲珑心，永远都是善良慈祥的。
记忆在脑子里翻涌成河，他的眼眸里，隐约可见泪水。
很久了，他很久都没有哭过了。
睚眦恶名远扬，杀人如麻，几乎是一个毫无理性可言的魔头。
几乎所有人都自然而然地认为睚眦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魔鬼，一个怪物，一个让人恨不得剥皮抽筋的怪物。
他受万人唾弃。
所谓睚眦，睚眦必报，本就是世人眼中的小人吧。
“小穆。”睚眦开口。
“嗯！”苏小穆疑惑。
睚眦道：“我困了，小睡片刻，你不许乱跑哦。”
苏小穆乖巧点头：“我不会去别的地方的，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睚眦满意点了点头，他微不可查地叹口气，闭上了兽瞳。
……
其实，那一天，我和师父他们根本就没有逃出去，我们走了没多远的时候，身后便传来爆破声。
是的，整个牢狱都被一股巨大无比的力量给炸裂了。
我想，里面肯定还有无数来不及逃脱的妖魔们，都在此时没了性命。
我们身后是起了冷汗，脚步也更快了一些。
不过，命运终究还是没能让我们三人逃脱。
杨戬追了上来，与他一起追来的还有哪吒，雷震子，姜子牙等等……
他们四处追捕逃散的妖魔，而作为罪魁祸首的我们，不可能逃脱，甚至还是由一众人中能力最强的杨戬来追捕的。
我很多年后都不会忘记那眼前突然插入地面的三尖两刃刀。
和杨戬那一身玄色的衣袍。
强大的仙气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我看着面前的杨戬，目光冰冷道：“放过我们……我们从未杀过人……”
杨戬手中三尖两刃刀已在一眨眼的瞬间直指我的脖颈。
“不害人，怎么成魔”
我蹙眉。
“生而为魔。”
杨戬三尖两刃刀离我的脖颈更近了些。
“生而为魔，更是该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