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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闵道:“张先生,杜杀姑娘,楼上请坐。”
杜杀淡淡地点了点头,张文苏与她一起进了阁楼,四张坐榻,原是白日里就摆好了的。
张文苏坐定,环顾四周,笑道:“数年不见,太子殿下清减了不少。”
我笑了笑道:“天下未定,国中多事,我实在有些烦。”
张文苏道:“文苏已知太子殿下为何事忧虑,若殿下有心,这些事,实在算不得什么大事。”
我“哦”了一声道:“说到这个,此前平定薛举父子,还要多谢先生和杜杀妹妹相助。”
杜杀突然开口道:“兄长的确消瘦不少。”
子闵看了看我,又转头对杜杀道:“大哥如今还稍微好些。”
张文苏道:“刘武周新败,接下来陛下只怕要挥师东进,对付王世充了。”
我点点头,“父皇本来属意李世民领兵。”
张文苏摇头道:“不可,若……”
我打断道:“我知道此事后,进宫向父皇请命,由我领兵东征,父皇总算答应了。”
张文苏看着我,诡谲一笑,道:“想不到太子殿下也开始计算利害得失了?想必这些年身为储君,颇有心得。”
我点头道:“张先生,我不日便要出征,杜康居的事只怕无暇顾及,我请一人来管理此处。先生既来,这间酒楼不日便可开张。”
张文苏哈哈一笑,对杜杀道:“如何?你可是输了。”
杜杀道:“输了便输了。”
子闵闻言问道:“你们打的什么赌?”
张文苏道:“其实我们很早便在长安,此间酒楼建好之后,听闻缺一位琴师。文苏便想到了太子殿下,阿止不信,偏说文苏自作多情。我们便打了一个赌,若果真是为文苏而开,她便输了。”
我其实并不如何开心,却还是勉强笑了笑道:“张先生,杜杀妹妹,你们很早便在长安?想必对朝中情势,也有所耳闻。”
张文苏啜了一口茶,缓缓点头道:“朝中情势文苏不知,不过秦王府如今声势不小,文苏倒是略有耳闻。”
我思忖了片刻,道:“张先生可知,他手下有一员大将尉迟敬德,被仇不度杀了。”
张文苏“哦”了一声,一旁的杜杀听到“仇不度”三个字,脸色稍微变了一下。
我道:“是我让仇不度杀的。”
我原以为张文苏会惊讶,没想到他听了这句话,竟没有太大的反应,倒是杜杀的反应要大些。
张文苏道:“太子殿下此番举动,可有人疑心是殿下所为?”
我摇了摇头。
张文苏似乎颇为失望地道:“可惜……也罢,即便传扬出去,只怕也无人会信。”
我苦笑一声,道:“旁人信不信倒不妨,可父皇……他若听说此事,是一定会相信的。”
张文苏又“哦”了一声,却朝子闵看了一眼。
子闵道:“张先生有所不知,大哥与父皇嫌隙已生,父皇似乎认定大哥气量狭小,容不下兄弟,因此对太子府颇多提防。”
张文苏摸了摸胡子,摇头笑道:“以文苏对陛下的了解,不至如此。陛下若果真疑心,为何会答应殿下所请?恐怕事出有因。”
子闵忙问道:“先生可知是何原因?”
张文苏想了一会儿,目光一闪,我以为他想到了,刚要相问,却见他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道:“帝王之心,实在难以揣测,文苏若想得到,当初便不会轻易离开了。”
我笑道:“无妨。父皇疑心已生,我做什么,都无所谓了。东征在即,先生可知此战之胜负?”
张文苏哈哈一笑道:“我与阿止一路行来,对洛阳的情形也有所了解。太子殿下放心,王师所指,必定望风而降。”
张文苏的话,想必不会错。
再一次披甲出征,子闵却不能同往,荀简告诉我,子闵已经有孕。
卧房中,子闵一边替我收拾行李,一边道:“此次出征,父皇为何会派许世绪为护卫跟着?”
对于这件事,我心中虽然不悦,但因为子闵不能和我一起去更加不高兴,只好把自己的心绪放在一边,安慰她道:“父皇大概是怕我出事,因此才派许世绪同往护卫。”
子闵摇头道:“大哥,这是父皇拿来搪塞你的话,你自己如何想?”
其实又何必多想,老爹这是摆明了不相信我。
如今太子府失宠,在朝中早已被人议论纷纷,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了。
我道:“身正不怕影子斜,子闵,你放心,此次东征定会如张先生所言,攻陷洛阳,消灭王世充的。”
子闵见我说得直白,竟笑了笑道:“你一定要快点回来。”说着手抚了抚腹部。
我笑着抱住她道:“放心。”
我以为人情冷暖,朝臣对我虽然都十分客气,却渐渐疏离,许世绪却似乎与从前一般无二,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怠慢,因为这个,我在出发的时候心情倒好了不少。
点兵的时候,李世民就在我身边看着,他帐中的大将一个个被我叫到姓名,其中我最为留心的当然是秦琼和程知节。
除了这两个人,我很久以前听说过的罗成并没有出现。
程知节和我想象中非常不同,在我的印象里,他应当是一个五大三粗手拿板斧的草莽大汉,结果他站在我面前的时候,却不见得有多强壮,而且一点也不鲁莽,反倒多了几分斯文气。
秦琼则是规规矩矩的一个人,方脸宽额。
他们二人为行军总管,许世绪却附在我耳边提醒道:“太子殿下,此二人为秦王心腹,以他二人为主将,只怕殿下调遣兵马多有不便。”
我心中一惊,转头看向许世绪,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许世绪见我如今有些落魄,同情于我?
我才刚刚这样想,便将这个念头抹杀了,这样的想法,太过小人之心了,而许世绪却绝非是小人。
若说顾念旧情,也不太像,我与他平素并无往来,他一心只效忠老爹,和朝堂中的争端半点关系也无,即便最后有什么变数,火也绝不会烧到他身上,他卖我人情,又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