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大生意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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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半，宾州市政府市-长办公室，书桌旁，一个五十岁左右、一脸威严的中年人正在挥毫泼墨，中午在渔家傲和许诚用餐的秦韬恭立在一旁，聚精会神的望着中年人在宣纸上笔走龙蛇。
片刻，中年人终于落下最后一个字，直起身来，轻吁了一口气，冲秦韬笑着招手道：“来，秦韬，看看我这幅字怎么样？”
“市-长，您就别打趣我了，”秦韬把沾着温水的湿毛巾递给中年人，苦笑着摆了摆手：“我这境界和您差着好几阶呢，我除了能看出好外，别的什么也看不出来。”
“你呀，太会说话了。”中年人笑着指了指秦韬，转身走到沙发旁坐了下来，秦韬见状，连忙把沏好的龙井给中年人端过去，顺手把中年人擦过手的毛巾接了过来。
中年人叫沈国强，省城宾州市市-长，而秦韬是他的秘书。
沈国强最近几天一直在为一件事发愁。
沈国强当年曾是一位地级市领导的秘书，领导升迁时把他安排到下辖县政府任副职，并给他留下一幅字，勉励他到任后好好干。
这些年领导步步高升，沈国强也跟着水涨船高，在老领导的帮助下，一步步走到了现在的高位上，而这幅字一直被他小心珍藏着。
前段时间，沈国强突然心血来潮想看看这幅字，谁知道拿出来一看他当时就傻眼了，原本好好的宣纸上竟然出现了点点霉斑......这是怎么回事？为了防潮他当初还特意让人做了防护措施，可现在为什么会长霉斑？
稍微有点纸张常识的人都知道，霉斑一旦生出，如果不采取措施，它就会继续蔓延下去，直到整张纸变成废屑......
纸张霉斑的祛除看似容易，其实对经验和手艺的要求非常高，药物祛霉虽然见效快，但伤纸却也厉害，这活儿非经验极其丰富者不敢接，再加上这幅字上有老领导的亲笔签名，如果让这些专家看到后万一传出去，那后果......
走到沈国强这种位置，一个极小的错误便有可能把他推进万劫不复的绝地，如果真传出去，肯定有人落井下石：竟然把老领导的字给弄出霉斑来了，这是完全不拿老领导当回事啊！
沈国强不敢冒这个险，但是他又不能不作处理眼睁睁看着字幅继续霉变下去，最要命的是老领导过段时间要来宾州视察，沈国强前阵子又恰好向老领导提过当年赠字的事，老领导笑言要用当年的字来对比一下，看看现在在书法上是否有进步......
老领导看到发霉的字幅后会怎么想？这不是要人命吗？
于是，沈国强陷入了一个尴尬的境地，有名的字画修复专家他不敢请，没有名气的他不敢用，万一修坏了更糟糕。
下午，就在沈国强坐在办公室里为字幅的事挠破头皮之际，秦韬向他汇报了其同学修补族谱一事，并信誓旦旦的保证这个文雅轩老板的手艺绝对可称为神技，族谱修补过的地方压根看不出一丝痕迹。
于是，沈国强心动了，但是一向谨慎的他并没有马上下决定，而是让秦韬铺开宣纸写起了字。
沈国强有一个习惯，在做重大决定的时候都爱写字。
喝了半杯茶后，沈国强终于下定了决心，抬头对站在一旁的秦韬凝声说道：“这样，你把手头的事处理一下，去你同学所说的这个文雅轩看看，记着，手艺好是一方面，可靠才是最重要的！”
“好的，请市-长放心，我这就去。”秦韬说罢，又往沈国强杯子里续了点水，然后转身离去。
急领导之所急是秘书的首要职责，沈国强城府深喜怒不形于色，但是秦韬却不能也风轻云淡慢条斯理，如果此时他真按沈国强说的先是处理手头的事，那估计要不了两天他就得去档案室报道。
......
“喂，郑老板吗？我是苏清海的孙子......对对对，请问您有字画需要修复吗？没有啊，那好，有生意请一定要照顾一些小店，好好好，再见。“
“喂，请问是王致远王爷爷吗，我是文雅轩苏清海的孙子，想问问您手里有没有字画需要修复，我这给打五折......那好吧，王爷爷再见。”
“喂，请问是楚伯伯吗？哦，刚才打过了？不好意思哈。”
“喂，请问是张爷爷吗？请问您有字画需要修复吗？对对对，古字画......什么，你是卖肉猪的，我草你大爷，那你答应个毛线啊，故意占老子便宜是不是？”
......
吃完驴肉火烧回来，苏毅连午休都取消了，抱着爷爷留下的客户联系薄一通乱打，有希望的没有希望的全打了一遍，累了个半死，结果一单生意都没有拉过来。
“生意啊，我最崇敬的地狱领主啊，请赐给你忠实的信徒一单生意吧！”没有别的办法，苏毅又开始躺在躺椅上祷告了起来。
“神经病，没完了是不是？”被吵得无法睡觉的凤头鹦鹉冲着苏毅不耐烦的嚷道。
“你大爷！”苏毅抬手便把手中的圆珠笔冲着鸟笼掷了过去，“麻痹.的，吃我的喝我的你还敢骂我，你有没有良心？”
“骂你咋的，有本事把我放了，咱俩单挑！”
“把你放了又去偷东西是不是？白毛贼！”
”苏毅，你大爷！“
”你大爷！“
......
正当一人一鸟对骂之际，文雅轩又来客人了。
这文雅轩确实挺偏，秦韬打听了好半天才找到这里，刚一进门，便看到一个年轻人正对着一只鸟嚷嚷着什么。
秦韬左右张望了一下，并没有发现店里有其他人，转过头来冲躺椅上站起来的苏毅笑着问道：“请问，老板在吗？”
“我就是，请问您有什么需要？”苏毅连忙站起来，满脸堆笑的冲秦韬问道。这两天苏毅发现自己陪的笑比两个月都多，麻痹.的，挣点钱果然是太不容易了。
“你是老板？”秦韬一怔，上下打量了苏毅一眼，笑道：“小兄弟，我有正事，麻烦把你家长辈叫出来好吗？”
由于许诚没有和秦韬交待苏毅的年龄，秦韬犯了先入为主的毛病，在他的印象里，文物修复专业和考古一样，能独当一面的都是些六七十岁的老头子，苏毅说自己是老板，秦韬以为他是在开玩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