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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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为过去，皆为序章。
心意相通者，不论何时何地，也知彼此心境。
慕容初能感觉到身后一道灼灼的目光，垂眸淡笑转身，温柔的望着来人。
一眼万年。
往事如风过境，顾染鼻头一酸，一步一个脚印走向她。每一步都是十分沉重。
“时安。”
慕容初笑了笑。
顾染又喊了一声。
慕容初笑出声来：“怎么，觉得我是假的。”
终于，脑中的那一抹谨慎瞬间破开，顾染一把将慕容初拥入怀中，像是要把她蹂进骨子里，用尽了全身力气。
慕容初落了泪，她能感受到顾染此刻是怎样的心境，万般言语，到了嘴边，却是吐出一声：“对不起。”
顾染抱着她的动作又用力了几分。
似春风暖阳，顾染的春天来了。
所有人心照不宣，不去打扰他们。
只是叶念之去哪，江明月就跟在她后面，叶念之无语又无奈。
用过膳后，顾染与慕容初两人坐在亭榭下赏月，慕容初主动提起了她的事情。
“假死一事，没有提前告诉你，让你担心了。”
慕容初双眼含水，带着一丝歉意。
心里的那个人还活着，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顾染拉过慕容初的手，温和道：“你也一定受了不少苦吧。”
慕容初瞬间泪目，靠在顾染的肩上。
“那时蛊毒已经深入骨髓，舅舅为了解毒去了蓬莱，终是找到一位神医。可是当时，澧国和亲一事已经昭告天下，皇兄无法寻得理由拒绝。在得知澧国暗卫意欲窃取布防图时，皇兄便安排人装扮成澧国人，与上官景洪接头，取得信任。在此之前，他也常常让我在众人面前表现的更加虚弱，看起来油尽灯枯。让上官景洪回信给盛安帝，盛安帝虽一心求娶于我，但是他是一国之君，绝不会肆意妄为。一定会听取上官景洪的意见。”
“但，盛安帝似乎要一意孤行。皇兄便与我商量，让我假死。红枫岭故意激怒上官景洪，那时他已将布防图拿到手。皇兄布下埋伏，即使被他逃脱，也一定会死在容国。那么，上官景洪谋害容国公主，窃取容国机密一事定会昭告天下，我便金蝉脱壳，从世人眼中消失。”
“后来，皇兄秘密将我送到楼兰，舅舅也带来了神医。蛊毒已经被剔除了。”
顾染紧紧的拥着佳人，面带微笑，泛着盈盈一水。此刻的顾染，感觉如温润的月下洗礼般，青丝间都带着满足。
吟霜宫。
永帝褪去一身朝服，捏捏眉心倚靠在床榻上。
秦月知他心烦，特意遣散了众人，点了凝神香。
“陛下，喝点茶吧。”
永帝却是看向秦月，面色平静，开口间勾唇一笑：“今日别喝茶了，朕想喝酒。”
秦月一愣，不明原因却是吩咐人拿了梨花酿。
梨花酿是永帝常喝的，听说是永帝的生母所酿。
三杯凉酒下肚，永帝才道：“今日那边来信了，他们见到了。”
秦月一听，顿时双眼微湿。
慕容初假死的事她也是在前不久知道的，顾染和公主二人乃情深璧人，若是公主真殒命，怕是顾染不得这天地。
“皇陵的事处理怎么样了”
永帝抿完一口酒，问道。
秦月点头：“已经安排好了，即使有人去查探，也辨不出真假。”
“哼。”永帝勾唇冷笑：“慕容瑶到底是起到了作用。”
秦月噤声。
想起知道慕容初假死一事后，永帝吩咐他以安膳皇陵之名，偷梁换柱，将慕容瑶的尸首代替永宁公主葬入皇陵。
“小六子。”
永帝唤了一声，一个小太监躬身进来。
“陛下。”
“告诉顾染，三日后返回临北。不得有误。”
小六子领了旨意出了宫，秦月为永帝斟满酒，嘴角边却是泛着无奈的笑。
永帝瞧见了这一抹笑，蹙眉道：“你这是何意”
秦月摇摇头，满眼还是噙着笑：“只是想不到陛下如此护妹心切。”
永帝一愣，不自然的转动酒杯：“大敌当前，岂能顾念儿女私情。”
“再者，时安还未出嫁。”
“那陛下，是否要赐婚”
永帝凝神蹙眉，拇指摩挲着酒杯边缘，思索着慕容初究竟应以什么身份再度出现在世人眼中。
雪岭成霜，长安灯暖。
慕容初的身体好的很快，叶念之日日查看，终是慢慢松了一口气。
时光流逝，三日之期已到。
顾染不得不返回岭北，战事吃紧，如今更是北上的时机，不可延误。
“江明月心眼多，我留他在这里多多照看。”顾染还是放心不下，他经历过一次丢失她，重来一次，他绝不会让她受到一丝伤害。
慕容初：“你放心吧，这里还有皇兄，伽罗夜他们照应。”
慕容初笑着，眼中充满温润。
顾染握着慕容初的手一直都没松开，慕容初将他送于马上。
顾染突然想起一件事：“陛下是和楼兰达成了什么交易否则楼兰敢冒险收留你”
慕容初笑了笑：“你不是猜到了吗”
顾染一愣，果然是那本兵书。
虽说慕容初最后将兵书给了伽罗夜，但那毕竟是容国之物，永帝是有理由取回的。他这一次竟能慷慨予赠，倒是出乎意料。
不过，近些日子，永帝所做的大多事已然不似先前那个绝情的他。
慕容复他，倒是个好帝王。
回握一把慕容初的手，郑重道：“你放心在这里等我，等我荣盛归来。”
“好。”
“我等你。”
两日后，顾染携顾家军为前锋，领兵两万连破澧国三城。城破之后，安置老弱妇孺，在三国内留下好名声。
盛安帝气的打翻了先帝亲赐的玉盏，大殿之上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陛下，臣有本起奏。”
盛安帝一脸暴怒，眼神凌厉的看向说话的那人，是大夫陈楚安。
“说。”
“陛下，臣昨夜收到一封匿名来信，信中展言城郊稷山中发现兵器厂。”
盛安帝沉眉，“递上来。”
陈楚安递了东西，又继续道：“臣见信后，连夜查询，确如信中所言。”
“嘭。”
“给朕查，狠狠的查。”
盛安帝的怒火烧到了九霄殿外，轮椅上的南王不禁微颤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