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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商量的事情，也就是这些了。 接下来的两天，高凡视察了分布在沧塘、延秀、武源三县的各个工厂，与各家工厂的干部职工亲切交谈，做足了各种亲民秀。 听说高凡回来，三个县以及鹿坪市的领导都打来了电话，盛情邀请高总在方便的时候前去做客。沧海化工在鹿坪是最大的企业，无论在纳税还是安置就业，都是首屈一指的，地方官员对于高凡可是丝毫不敢有所怠慢的。 听说沧海化工准备响应国家号召，扩大投资，建设新的业务群，各级地方官员都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声称会打开所有的绿灯，要政策给政策，要土地给土地。这些具体的事务，当然不需要高凡亲自去谈，他只是和地方官们畅谈了一番家国情怀，确定下一些原则性的问题，余下的事自然有古坤全去协商。 办完这些事情，高凡又绕道去了一趟水南，看了看兴龙涂料公司的生产情况，与陈兴泉等人见了面，然后便返回北京去了。 “舅舅，舅舅！” 姐姐高敏家里，小外甥小羊羔迈着两只小短腿，跌跌撞撞地向着刚走进家门的高凡跑来，嘴里的称呼已经能够喊得很清晰了。 “小凡回来了，你爸妈还好吗” 问话的是杨凯的母亲，现在住在杨凯家里帮他们看孩子。因为高凡经常来蹭吃蹭喝，所以和杨母也很熟悉了。 “他们都挺好的，还托我问您好呢。”高凡应道，后一句当然是他杜撰的，反正杨母也不会去考证的。 “替我谢谢他们，让他们有时间也到北京来玩吧，小羊羔还挺想姥爷姥姥的呢。” “嗨，我爸现在忙得很，我妈又不乐意一个人到北京来，我劝过他们了，不管用。” “你爸是当领导的，走不开也正常。” “其实也不是啥大领导，就是瞎忙。” 两人说着没盐的客套话，杨凯从里屋走出来了，很随便地招呼着高凡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这时候，小羊羔对舅舅的五分钟热情也消退了，抱着舅舅送的小玩具，跟着奶奶出门玩去了。 “你这趟回茂林，呆了有十几天吧”杨凯给高凡倒了杯水，然后坐在旁边问道。 高凡道：“去的地方比较多，先是去穆阳，后来回瑞章，再到沧塘，然后还去了一趟水南的仁桥，随随便便十几天就过去了。” “家里没什么事情吧”杨凯问道。 他说的“家里”其实范围很宽泛，既指高逸平两口子那个家，也指高凡的产业，也就是沧海化工，属于是很正常的询问了。 高凡道：“我爸妈一切都好，化肥公司那边的业务也还好。沧塘那边，业务还和过去一样，不过倒是给我交了一个新任务，我琢磨了一下，可能还得请你帮忙呢。” “哦，还有人敢给高董事长布置任务”杨凯笑着调侃道。 高凡道：“董事长也得干活啊。这一次的任务，还挺麻烦的，我从水南回来这一路上都在想这件事，到目前也没有一个清晰的头绪。” “什么事情啊，说得这么严重。” “沧海化工需要建立一个研究院，从全球招募高端人才。” “全球……” 杨凯咧咧嘴。小舅子的口气也太大了，让姐夫有些受伤。 “这有什么奇怪的，北大不也声称要从全球招募人才吗”高凡理直气壮地说。 杨凯道：“你也知道是‘声称’啊，以我们北大的地位，现在从海外招募来的人才，还不到流失出去的人才的十分之一。你们一个十八线县城里的民营企业，凭什么和北大比” 高凡道：“我的工程师一个月能赚2000块钱，你这个北大副教授能赚多少” 杨凯再次无语，这一刀实在扎得有点狠，让杨凯想反驳都张不开嘴。 “对了，老杨，你刚才说，北大招募来的人才，连流失出去的人才的十分之一都不到。你们的人才与其流失到国外去，还不如流失到我们那里去呢。你有没有认识的想流失出去的老师，或者博士生也行，我们可以高薪聘用。” “你让我这个月薪500的副教授，替你招聘月薪2000的工程师”杨凯没好气地斥道。 他那刚刚被小舅子用刀扎过的心还在滴血，说话岂能客气。 其实，杨凯、高敏一家的生活在北大绝对可以算是土豪般的水平了。不说高敏在兴龙公司拿着高薪，还有丰厚的年终分红，杨凯自己也因为有几个发明专利被沧海化工使用，每年能够使到一笔不菲的专利费，比他从北大领到的工资要高出几十倍。 杨凯觉得不爽，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同事的确都是非常拮据的，大家坐在办公室聊天的时候，一个个都怨声载道，张嘴闭嘴都是社会不公，明珠蒙尘。高凡在他面前显摆自家的工程师收入高，杨凯岂能高兴。 凭心而论，这个年代的大学老师，收入比上不足，比下还是有余的。不说和农民比，就算是和工人比，教授的工资也要高出两三倍之多。 此时大多数国企的亏损问题已经比较严重，一些工厂已经出现了下岗问题现象，工人的工资只能拿到一半，也就是勉强能够活下去而已。即便是那些还能发出工资的那些企业，各种福利也是大大缩水，工人们实际能够拿到手的钱是非常少的。 但是，身为大学老师，即便只是一个最低级别的助教，那也是历经十几年寒窗苦读熬出来的。像杨凯这种北大老师，当年也都是十里八村最靓的崽，他们怎么会拿自己去和下岗工人类比呢 他们要类比的对象，自然就是当年高中班上成绩垫底，而现在却人五人六弄了个皮包公司到处招摇撞骗的那些同学。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就如高凡的同学尹小彪那样。 尹小彪现在一年也有好十万的收入，出门带着随从，随从手里拎着大砖头般的移动电话。 试想，如果高凡现在是一个月薪500元的大学老师，与尹小彪站在一块的时候，心里会是什么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