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有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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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趣阁的店主是个富态的老头，看上去颇为文雅、闲适。
不过见苏尘是个衣着普通的少年人，心中顿时不以为然，只当苏尘是来长见识的，因此也懒得招呼，依旧端坐在柜台后悠然品茶。
苏尘也不介意，反而乐得清闲，悠然踱着步子，在装饰典雅的店内闲逛。
店内以经营瓷器、字画为主，大部分都未标价，苏尘也没觉得意外，古玩生意就是如此，看人要价，不识货的，肯定被宰掉一块肥肉！
也有一些开门的东西，就是货真价实的珍贵古董，那都是镇店之宝，个别还明码标价，比如眼前这件明青花花卉纹碗，明代永宣时期景德镇的珍品，器型古朴，瓷釉肥厚细腻，内外皆有青花图案，做工堪称完美！
当然，这样的珍品，售价自然不菲：168万，绝对的镇店之宝！
苏尘立即对比了一番，发现竹雕笔筒的古气浓郁程度，差不多相当于这青花纹碗的一半，这么说，竹雕笔筒竟然价值几十万？
心中暗喜。
他正是缺钱的时候，租房买房需要钱，想用含有灵气的玉石修炼，更要大笔的金钱。
缓下神，他又打量起与青花纹碗相邻的几件古董。
其中一件青花三多纹玉盘标价8.8万，另一件青花五彩龙凤纹盘，更是标出了18.8万的高价！
其他几件则未标明价格，但能与这些真正的古董摆在一起，说明肯定价格不菲。只是苏尘感受一番，发现其中几件所蕴含的古气或者死气非常淡薄，几可忽略不计，甚至干脆就没有气息！
看来这就是所谓的高仿品了，用来糊弄那些有钱但没眼光的附庸风雅者。
苏尘瞥一眼劳神在在的老店主，心头暗笑，老家伙看上去儒雅不凡，没想到心中还暗藏了这么多弯弯绕。
果然无商不奸！
“老板，不知道贵店是否收购古董？”苏尘走到柜台前，几根手指富有节奏的敲打着玻璃桌面。
老店主先是狐疑地望了他一眼，这才缓声道：“若真的是古董，我们自然是收购的。”
他不大相信苏尘能拿出古董，以前也曾见过几个高中生，不知从哪弄来一个破陶罐，就当宝贝似得拿来出售...
苏尘挑眉一笑，也不言语，把那个竹雕笔筒摆在玻璃柜台上，做了个请便的手势，显得波澜不惊。
见他年岁不大，却比很多中青年还要从容，老店主不免高看他一眼，然后带上眼镜细细打量那个不起眼的笔筒。
“唔...你这个竹雕笔筒，看上去像有些年头的旧货。”翻来覆去看了两分钟，老店主才缓缓开口。
“雕工尚可，运刀的力度遒劲，秀美而不失锋芒。不过也有诸多不妥之处，一无署名，二无标识，不能确定出自何人之手；而且保存不当，多有虫蛀，收藏价值几近于无。”
话虽如此，但他始终摸不准那细腻、精湛雕工的脉搏，怕一时看走了眼，因而起了买下来细细剖析的念头。
“倒是这一对虫眼有些意思，看它们的走向是不是像一个八字？八即是发嘛，一百块，你若卖我就留下，权当给我孙女买个小玩意！”
一百块？
这老家伙跟那中年摊主倒是能合得来！
“一百块可买不来我这宝贝！”
苏尘朗声一笑，把竹雕笔筒举了起来，见老店主惊疑地瞪大了双眼，这才把笔筒一分为二，向他展现了内里的门道。
一分为二，宝藏立显！
内外壁上的莲花、屋桥、人物等，无不随势象形、各具形态，这复杂的工艺、精湛的手法、巧妙的布局，让老店主一时看花了眼！
不能再像刚才那样直接拿起，他戴上干净的薄手套小心翻看，时而查询典故，时而对比雕工，前后忙了足有十分钟，这才呼了口气，抬头望向笑眯眯的苏尘，神色颇为复杂。
“鄙人姓蔡名山河，小兄弟如何称呼？”蔡山河的态度有了明显变化，似乎是从竹雕笔筒上看出了什么名堂。
不过苏尘不关心这个，他只想赶紧卖了走人，下午还有课呢，别人的时间是金钱，他的时间可都是朝思暮想的修为啊！
“我是苏尘。怎么样，收吗？”
“收！”
见苏尘这么直白，蔡山河也是一愣，他本来想要探下苏尘的口风，但苏尘这个平淡的态度，却让他有种摸不清虚实的感觉。
“苏小友，咱明人不说暗话，一口价，八万！”
稍一沉吟，蔡山河给出了一个看似笃定实则试探的报价。
苏尘不置可否，只笑眯眯地看着他，其实心中已经开骂了：老家伙真黑！
蔡山河见此，也明白苏尘对这个价格不满意。
他不慌不忙地再次拿起竹雕笔筒，真真假假的说道：“苏小友，你这件保存欠妥，是否真品还尚未确定，我也是担着极大风险的啊！要不这样吧，我给你凑个整，十万块！”
“既然蔡老板吃不下这东西，我也就不耽误你做生意了！”
苏尘彻底无语了，劈手夺过笔筒，转身就走。
见苏尘二话不说就要走，蔡山河顿时急了，赶紧从柜台后跑出来，亦步亦趋地追着苏尘：“哎哎，苏小友等一下，别急着走嘛，要不咱再商量一下？或许我刚才没看仔细...”
苏尘却不再理会他，径直走向门口，蔡山河追着喋喋不休。
“哟呵，蔡老伯这是碰到什么宝贝了？这么急不耐...”
刚走到门口，一道响亮的笑声就响了起来，苏尘脚下一顿，顺着声音望去，就见结伴的一老一少大步走来。
其中老者看起来颇为圆滑，五六十岁的高龄，双目仍炯炯有神；壮硕青年虽说不上太帅，但长得浓眉大眼、人高马大的，浑身散发着军人的爽快与豪气，给人的印象挺不错。
“小虎，老楚，你们怎么有空过来我这里？”
蔡山河上前一步，分别与两人打了招呼，却没有给苏尘双方作介绍的意思，相反，还不动声色地把苏尘挡在了身后！
苏尘哪里不知道蔡山河打什么主意，但他手里是真货，不愁卖！
被称为老楚的老者只是笑笑，那名叫小虎的青年却直言道：“楚伯伯是我硬拉来的，你店里假货不少，我可得小心点，否则送爷爷的生日礼物是假货，岂不是平白让兄弟们嘲笑？”
被小辈直言调侃，蔡山河唯有摇头苦笑，如果店里都是真品，他做梦都会笑出声，但哪来这么多真品？
“对了，刚才你们在争执什么？这位小兄弟似乎有东西要出手，不知能否让我开下眼界？”
青年小虎伸着脑袋，又把目光看向苏尘。
“竹雕中的珍品，寻常人一生也难得一见！”苏尘一笑，把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
“确实是珍品，如果我没看错，应该是明代王毅王叔远的作品，价值不菲！”蔡山河见此也知道瞒不住了，痛快地给双方了作了介绍，连竹雕笔筒的详情也全都抖了出来。
青年全名古崇虎，老者则是西湖市文物局的副主任，楚向东，在古玩鉴定方面有极高造诣，也难怪古崇虎拉着他来帮忙。
一听手中这个破笔筒是珍品，古崇虎顿时来了兴趣，邀请苏尘再次回到了店内。
蔡山河拿出好茶招待大家，然后与苏尘两人坐在一旁闲聊，而楚向东则已经围着竹雕笔筒忙活开了。
直到半小时后，才终于鉴定完毕。
楚向东一脸的兴奋，对竹雕笔筒赞不绝口：“看材质，确是明朝的作品无疑。内笔筒上刻有王毅的表字叔远二字，而能在竹筒内部雕刻如此精妙的图案，也只有擅长微雕的王毅能够做到！”
苏尘淡然而笑，倒是蔡山河暗暗叹息，他看一眼满脸兴奋的古崇虎，知道这件珍贵的竹雕作品是与他无缘了。
最近几年来，那古老头一直处于半隐居状态，这笔筒上的雕刻，岂不正合了那种闲逸的隐居意境？
用它做礼物，珍贵又富有情趣，简直没有比它更合适的了！
古崇虎迫不及待地把竹雕接过来，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把玩，一边兴奋地嘱咐道：“楚老，你给估个价吧，实在点的！”
然后他又看向微笑的苏尘，豪爽地拍着胸脯保证：“苏兄弟你放心，我这人从来不玩那些虚的，值多少就是多少！”
蔡山河面色尴尬，这番话就像是在打他老脸，不过他很明白，古崇虎就这么个人儿，心直口快，并非有意针对他。
“王毅的作品存世本就不多，市场一向偏高，而这么精妙的布局和工艺，价值自然更高...”
楚向东稍一沉吟，给出了自己的建议：“75到100万吧，如果拍卖的话，可能会更高一些，但大致就这个范围了！”
苏尘心头一喜，端着茶杯慢慢品。
古崇虎似乎不在乎这点小钱，直接大手一挥：“苏兄弟，咱也不扯了，取个折中价，直接88万，图个吉利，你看咋样？”
苏尘没急着应声，而是先看了蔡山河一眼，直把对方看得面色尴尬又羞愧，这才无声一笑，对着古崇虎点点头：“就88万吧，这个价格倒也符合我的预期。”
这话一出，三人顿时惊讶了：“你的预期？你早就知道了这竹雕的价值？”
“如果我说，这竹雕笔筒是我花五块钱买来的，你们信吗？就在外面的小摊上！”
三人惊讶又无语，看着笑得得意的苏尘，真恨不得给他几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