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他在躲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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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很久沙僧也没有出来，龅龅抱着身体在风中孤独无助，开始后悔自己的任性，软弱，逃避。
沙僧总算出来了，可是没正眼看她，叫了辆的士，害龅龅追上去还拐到脚，她很落魄的爬进车内，空气很紧张，暴君要发飙了。
“你这个人怎么回事？脑子进水了吗？好端端的一个人跑出去，我今天很丢面子！”
“对不起，我——”
“我发现你是一个很任性的人，丝毫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如果你是我的员工，我早就开掉你了！”
他第一次这样毫不留情面的骂她，连司机也为她求情：“美女都被你骂哭了！”然后很友善的播放音乐，沙僧才住口。
其实龅龅的眼泪很复杂，主要是被那个国际范气的。到了宾馆，龅龅赶紧洗个热水澡钻进被窝，只想睡个好觉。但是沙僧又过来敲门。
“难道还没骂够吗？”她嘟嚷着打开门，可是对方手里拿着药：“估计你要感冒，喝包这个药。”感动的一塌糊涂。龅龅接过药，笑道：“老板，这是你开掉员工的慰问品吗？”
他突然笑起来，换了个人似的。龅龅说：“其实你笑的样子还蛮傻的！”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也想换了个人似的居然敢开他的玩笑。
“你看你看！只知道傻笑！我想起了读高中的时候，我觉得你很傻很傻，每天和一些混混不读书，在马路上飙摩托车，乳臭未甘还带妹纸，好傻！还有你当时穿的裤子，我的妈呀，当时你们那伙人穿的超级低腰裤，就不怕走光吗？还配布鞋！洋不洋土不土的，笑死我了！”
“你不是总穿你外婆的衣服么？”
“我外婆可是你们村的村花呢！你有审美吗？”
“你天天穿的像个村姑！”
“你天天穿的像个黑社会的，我都不好意思说你，看看你今天的打扮，西装配牛仔，不伦不类，外国人出入场合其实穿的很正式的，还西部牛仔！比我村姑还土。”龅龅一阵噼里啪啦过嘴瘾。沙僧点了一根烟。
“不准抽烟，我已经受够你天天抽烟了，以为自己是上海滩的大佬吗？以为抽烟很性感吗？实话告诉你，只要一看到你吞云吐雾，就觉得你很猥琐，眯着眼睛像个大色狼！”
沙僧只好收回烟，他这次彻底败下阵来。
“你今天为什么跑出去？“
“我为什么不可以跑出去，我没有人身自由吗？说句实在话，我很讨厌你们的圈子！一个个穿的人模狗样的，其实都是可悲可怜可恨之人！说句实话，你要开掉我，我也很满意。咱俩真不能混一块，俏俏发现不是要杀我就是要自杀！“
“谁敢杀你？我真没想到你有这么泼辣！和你外婆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对，我也会泼辣，也会发疯。”
“不过像个孩子，呵呵！”沙僧还是给了她最后一击。
晚上她梦见那个国际范和木头人在一起卿卿我我的，自己站在旁边肺都要气炸了，身边还站着看她笑话的沙僧，嘴里叼着烟——
她决定找木头人好好谈谈。可是第二天沙僧却说要提前回去。
“你先回去，我想办件事。”
“不是跟你说好了日程表吗？你这么这样一个人，想怎么就怎么？”
“你回去吧！反正你也开掉了我，我以后再也不教你英语了，你不必管我了！”
“这个宾馆一晚1200，你自己支付？”
“我不住宾馆，我睡火车站，这件事非办不可。”
龅龅拎着包就出了宾馆，沙僧跟在她后面，已经对她没有任何权威了，这个平时对他惟命是从的村姑现在已经完全不鸟她。
“龅龅，你去干吗？我陪你去！”
“真的？我可是很乐意，但是你要想清楚，你可是大老板，一分钟都是值很多钱的。”
“怎么办？我把你像带个宠物似的带到上海来解闷，总不能把你变成流浪狗流浪猫吧？”
言之有理，自己在步行十分钟的路程都会迷路，可是宠物？
“宠物？”
“因为你很傻很可爱！”
龅龅哭笑不得，她曾经是弱弱的可爱教主，但是自己已经是大龄剩女，每天内分泌失调，便秘，心烦意乱，说她可爱简直就是骂她。
“沙僧，你今天怎么不穿牛仔啊？不会因为我——我可是村姑哦，超级没品味的。你真的很可爱！哈哈！”
沙僧今天穿着风衣棉裤，估计是临时在宾馆买的，没想到其实他还蛮可爱的。
她打电话给木头人。
“我在公司，你要来找我？晚上行吗？”
“我现在就要见你，有急事！”
“不行，晚上！”木头人语气坚决起来。
龅龅挂掉手机，拿出自己记下来的木头人的公司名字。可是只知道公司名字也不好找。沙僧看了一下：“网游公司，我问问我的朋友。”
他打了几个电话，很快就问到了地址。路上沙僧问她：“你是不是找一个男人？上次在夜猫子和你寻欢作乐的那个男的。”
“对，我喜欢他。”
“哈！喜欢他！你是不是看上他帅了？”
“比你帅！”
“你找他干什么？是怀了他的孩子还是被他骗了？”
“不是，”龅龅提到木头人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性质。只是别过脸去看窗外，心中五味杂陈。应该充满斗志才对。
来到木头人的公司，一进大厅，龅龅让沙僧在大厅沙发区等着，自己直奔秘书台。“我找张右锋。”
“张董，他刚刚出去了。”
其实木头人早就料到了以龅龅的个性可能会找上门来，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他出去了。但是他没有料到自己的未婚妻和龅龅认识并且交锋过。
龅龅回到沙僧那里：“他走了。”
“估计是躲着你。”
这话听着很心寒，木头人是她的初恋，所有关于初恋的感觉都是美好的，何来“躲”之说？一个“躲”字让她像吃下了一剂毒药，恶心痛苦。
“他有女人吗？老婆女朋友之类的。”
“和你一样。”
“呵呵！我可是光棍一条！”
“俏俏不是你女朋友吗？你们不是和好了吗？”
“没有。”
龅龅吃惊的看着他，可是他不多说一个字，还是先管好自己的事。
这时她看见国际范提着公文包在一个员工的陪同下走了出来，龅龅对沙僧说：“就是那个女的，是他的女朋友！”
“哦，这不是昨天聚会上的那个女的吗？怪不得你昨天跑出来，是因为她？”
国际范也看见了龅龅，很吃惊，她勉强笑着过来：“你找木头人吗？他不在公司。”
她又看看沙僧，心想：带个男人来找木头人，应该没有情感纠葛吧？
随即很有风度的招呼员工送上茶点：“你们找他有什么事情？”
“我今天就要走了，来看看他的公司。”
“不在上海多玩几天吗？你们乡下人也很难得来大都市，我听木头人说你在高中教书，人民教师，为人师表很了不起，这位是？”
“他是我的老板。会议翻译。”
国际范对沙僧非常客气，还忙着给名片。
“我现在也有事要出去，木头人可能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这样吧，你们赶车吗？我让人带你们参观一下公司？”
“不必了。”沙僧拿起行李示意龅龅走，来到外面，龅龅生气的说：“你拉我出来干嘛？”
“你赖在那里干嘛？我觉得你真不是那个女人的对手！你俩不在一个层次。”
“我知道不在一个层次！我也知道他肯定是不喜欢我，要不然干嘛躲我？”龅龅蹲在地上哭了，哭的稀里哗啦。
“他不是躲着你，而是怕了你！你不必找他了，没戏！”
“为什么没戏？你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你告诉我为什么没戏？”
她看着沙僧，信任他，崇拜他，只有他知道正确答案。
“要命！这还要解释吗？回家回家！”
坐上返航的飞机，她突然憎恨起自己来：“就像一个笑话，什么事都做不好！”
上海远了，木头人远了，也许真的要放手这段16岁般的初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