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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渊,铁蹄如雷。 当浑身浴血的盗匪骑士终于撞向三台散发着冷光的战车时,后方山谷却骤然炸开更激烈的厮杀声。 精铁锻造的车轮碾过碎石,在矮人战士组成的铜墙铁壁掩护下缓缓后退,金属碰撞的火星在半空划出诡异的弧线。 盗匪们误以为这是对手的溃逃,独眼首领挥舞着染血的战斧嘶吼:"给我踏平这些铁疙瘩!" 黑暗如潮水吞没战场,三百名盗匪骑士驱动着战马,如黑色洪流般推着战车向前。 当他们试图散开阵型时,蹄声却突然变得杂乱——两侧地面布满陷阱,参差不齐的拒马桩如同狰狞的獠牙,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光。 骑士们的重铠接连撞上拒马,马匹发出凄厉的嘶鸣,金属断裂声与惨叫声交织成地狱般的乐章。 唯有正前方三十米宽的通道畅通无阻,这狭窄的"生路"却像精心编织的绞索。 盗匪们咬牙突进,当鹰嘴崖嶙峋的轮廓终于在眼前浮现,他们惊喜地发现前方豁然开朗——百米宽的大道直通山顶,足够让他们展开引以为傲的锥形冲锋阵。 然而,五道寒光却在此刻刺破暮色,五台装备着旋转绞轮的战争机械如巨兽般浮现,弩机的嗡鸣与破空声瞬间淹没了欢呼。 "杀!"先锋官安迪洛的咆哮被羽箭撕裂。 黑暗中无数箭矢破空而来,首当其冲的骑士们连人带马栽倒在地。 阿尔法的战术在此刻显现威力:狂暴骑士团的精锐专盯敌方指挥官,矮人投矛手瞄准护腕缝隙,精灵游侠则专射咽喉。 每一支箭都带着致命的精芒,惨叫与哀嚎在山谷间回荡,恐惧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 "将军,包围圈快撑不住了!"玛修握紧染血的缰绳,看着不断涌入的盗匪。 阿尔法眯起眼睛,战场在他的战术地图中逐渐清晰:两千名盗匪骑士已全部踏入陷阱。 "通知巴鲁克,收紧谷口!"阿尔法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昆泰从中央突破,弩炮准备齐射!" 话音未落,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撕裂夜空。 谷口埋设的黑火药轰然炸开,无数巨石如雨点般滚落,瞬间将退路封死。 两侧山道突然亮起千盏火把,几十辆临时打造的特制战车缓缓驶出。 车辕上巨大的木盾布满孔洞,每一个孔洞都藏着一张蓄势待发的重弩。 "放!" 霎时间,万箭齐发的呼啸声震耳欲聋。 重弩穿透铠甲的闷响、战马垂死的悲鸣、士兵绝望的惨叫交织在一起。 鹰嘴崖下的开阔地瞬间化作人间炼狱,密密麻麻的盗匪骑士在箭雨中如同被收割的麦子,成片倒下。 短暂的箭雨过后,战车开始缓缓推进。 绞轮转动的吱呀声中,锋利的链刃旋转着撕裂空气。 当狂暴骑士从两侧山林中如猛虎般杀出时,盗匪们的斗志彻底崩溃。 不到十分钟,幸存者们纷纷丢下武器,颤抖着举起双手——曾经不可一世的骑士团,此刻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达伽马的士兵们迅速展开善后工作,他们熟练地收缴武器、安抚战马,将受伤的盗匪骑士妥善安置。 远处,阿尔法望着逐渐平息的战场,晚风卷着硝烟拂过他冷峻的面庞。 这场精心策划的伏击战,不仅粉碎了敌人的攻势,更在整片大陆上敲响了令宵小胆寒的警钟。 血雾未散的山谷里,这场惊心动魄的绞杀战不过持续了两个时辰。 当日出的红晕在鹰嘴崖投下最后一抹暗红,谷口的盗匪们踩着同伴的尸体,试图翻越崩塌的石堆突围。 尖锐的长枪却如毒蛇般从废墟后方刺出,将他们逼得连连后退。 碎石间混杂着折断的兵器与破碎的盾牌,构成一道难以逾越的血肉屏障。 "听好了!敢招惹阿尔法骑士团的,都只有死路一条!" 随着轰鸣炸响,山坡上突然横出一条颤巍巍的木板滑道。 盗匪们还未来得及反应,冰冷的泉水裹挟着黑影倾泻而下。 滑道尽头,数十具躯体如破布般滚落,哀嚎声在暮色中格外凄厉。 下方的骑士们本能地挺枪刺去,金属入肉的闷响与惨叫交织,瞬间染红了脚下的碎石。 "慢着!这些...这些是自己人!"有眼尖的骑士突然惊呼。 微弱的光线下,滑道上滚落的躯体没有制式铠甲,裸露的伤口还在汩汩渗血,手中也不见武器。 当又一批伤员如潮水般滑下,堆积的伤员几乎堵住了谷口,盗匪们终于意识到——这是敌人精心设计的心理战。 阿尔法的计策正中要害。 那些被抛回的重伤员,每一声痛苦的呻吟都在瓦解盗匪的斗志。 他们搬动伤员的双手开始颤抖,看着源源不断的"礼物",恐惧如同毒蛇般爬上心头:若不施救,下一个被抛弃的会是谁 百夫长握着剑柄的手青筋暴起,最终咬牙下令:"派人通报大帅,全力救治!" 与此同时,战场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闷响。 留守的矮人战士们正悄然拆卸山道上的简易战车,他们动作娴熟地收起弩机,将暗藏倒刺的滚木重新布置。 每一块松动的岩石都成了致命陷阱,每丛灌木后都藏着淬毒的暗弩。 当盗匪们还在为救治伤员手忙脚乱时,阿尔法的主力部队已借着夜色掩护,向着更安全的隘口悄然转移。 这场看似仁慈的"归还",实则是为撤离争取时间的致命缓兵之计。 晨光将峡谷染成血红色,血腥气息混着硝烟在空气中翻涌。 担架上的士兵们如同破碎的人偶,被随意丢弃在山林里,缠着血污的绷带早已干涸,苍蝇在溃烂的伤口上盘旋。 当斯坦福团长的军靴碾过满地碎石,金属徽章在暮色中泛着冷光,他身后的士兵们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 "那些都是敌人,不能让他们进入我们的区域。"沙哑的嗓音裹着硝烟,在死寂的战场炸开。 团长的皮质手套缓缓抚过腰间军刀,刀锋映出他猩红的瞳孔,"他们感染的病毒会像野火般蔓延,现在的仁慈,就是给整个营地掘墓!" 这句话如同一把锈刀剜进众人心脏。 二等兵杰克攥着绷带的手微微颤抖,三天前他刚用这双手为垂死的战友合上眼睛; 玛姆医师将头埋进满是血渍的围裙,想起昨夜那个抱着她哭着喊妈妈的少年兵。 远处传来伤员们断断续续的呻吟,混着夜风钻进每个人的耳膜,像无数根细针在挑动神经。 "杀了这些敌人!"斯坦福突然暴喝,军刀出鞘的寒光划破暮色,"违抗军令者,同罪!" 但回应他的只有令人窒息的沉默,士兵们握着武器的手垂在身侧,仿佛那些冰冷的金属突然变得千斤重。 有人偷偷抹了把脸,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 军师的羽毛笔在羊皮纸上顿住,墨迹晕染成一片乌云。 他推开架在鼻梁上的黄铜眼镜,沉吟道:"团长,不如将他们安置在废弃矿洞这样既隔绝感染风险,又能..." 话音未落,斯坦福猛地踹翻身边的木箱,震得满地药瓶叮当作响。 …… 此刻峡谷另一侧,暗精灵斥候化作一道幽蓝残影掠过战场。 她站在矮人族长巴拉斯面前,耳尖还沾着露水:"阿尔法大人已抵达安全区,大人让你们尽快追上。" 巴拉斯的战斧重重杵在地上,震落几片青苔。 他望着对岸堆积如山的伤员,那些人如同走狗一般被丢弃在一边。 巴拉斯想起阿尔法殿下亲手为濒死士兵施展魔法的场景——那位银发领主甚至不惜损耗自己的生命能量,只为留住年轻战士的心跳。 这一切是多么仁慈,这一刻他才意识到老族长那语重心长的教诲:跟随强者不一定让你走到最后,跟随阿尔法不会让你后悔。 骄阳逐渐升起,峡谷两侧宛如两个世界。 这边,伤员们蜷缩在冰冷的矿洞口,伤口在黑暗中渗出血珠; 那边,虽然他们没有专人照顾,但是他们有着自己单独的小空间躺着,这就是差别。 巴拉斯握紧战斧,金属护手硌得掌心生疼,他终于明白为何那么多人甘愿追随那位"软弱"的领主——在这个冷酷的末世,比武器更锋利的,是人心尚存的温度。 黎明的晨光还未穿透峡谷厚重的阴霾,伤员的哀嚎便已刺破死寂。 腐肉的腥气混着硝烟在嶙峋怪石间翻涌,断肢残臂如藤蔓般缠绕在焦黑的岩石上。 濒死之人伸出爬满苍蝇的手,喉间发出破碎的呜咽,呼唤着永远不会回应的战友。 阴影中,数十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路过的身影,枯槁的手指徒劳地抓挠着空气,在地上划出一道道暗红的血痕。 …… 日头西斜时,峡谷已彻底沦为人间炼狱。 原本此起彼伏的呻吟声渐渐稀疏,最终归于死寂。 暮色中,堆积如山的尸体在晚风里轻轻摇晃,渗出的血水顺着石缝蜿蜒成溪,在谷底汇成暗红的水洼。 苍蝇的嗡鸣取代了人类的哀嚎,密密麻麻的黑色群体在尸堆上方盘旋,宛如一张厚重的死亡帘幕。 "都给我动起来!"斯坦福团长一脚踢开横在身前的残破盾牌,金属撞击岩石的声响惊飞了一群食腐乌鸦。 他猩红的眼睛扫过畏缩的盗匪骑士,沾着血污的佩剑直指尸山,"搬开这些阻碍,给我清出通路!那些杂种一个都别想逃!" 众人面面相觑,脚步却像灌了铅般沉重。 为首的灰发骑士吞咽着唾沫,战战兢兢地走近尸堆。 他的铁手套在腐肉上打滑,用力一扯,半截粘连着肠子的躯干应声而落。 "快...快点弄完。"他声音发颤,转身将尸体狠狠甩向崖壁,听着骨肉撞击的闷响,却不敢回头再看一眼。 绝望的气息如同瘟疫般在队伍中蔓延。 这些因利益聚在一起的乌合之众,此刻已彻底丧失了斗志。 有人装作用力搬动石块,实则只是做做样子;有人躲在阴影里擦拭冷汗,连呼吸都带着颤抖。 月光爬上岩壁时,他们终于清出一条勉强容一人通过的狭窄通道,碎石与尸体在两侧堆积如山,仿佛两道摇摇欲坠的死亡屏障。 然而,峡谷的苦难并未终结。 两侧斜坡上,仍有零星的呻吟声在黑暗中回荡。 月光下,几具残破的躯体在血泊中微微抽搐,浑浊的眼睛望向星空,泪水混着血水缓缓流淌,直到最后一丝生命的气息消散在夜风中。 夜色突然被尖锐的嘶喊撕裂:"有埋伏!" 这声警告如毒蛇吐信,瞬间缠住所有人的脖颈。 慌乱如同野火燎过枯草,金属碰撞声、咒骂声、皮靴打滑的声响在峡谷中炸开,二十余名骑士像无头苍蝇般撞向岩壁。 "站住!谁敢后退就地格杀!"百夫长阿克斯的怒吼震落岩壁碎石,他手中的青铜长戟狠狠戳进地面,溅起的火星映亮他扭曲的面孔。 在死亡威胁下,颤抖的骑士们如同提线木偶,握剑的手却比秋风中的枯叶抖得更厉害。 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踩过粘稠的血泊,朝着传来呻吟的阴影处挪动,剑刃上的反光在黑暗中忽明忽暗。 当第一声惨叫撕破夜幕时,火把的光晕恰好扫过垂死之人的面容。 骑士们手中的武器突然变得千斤重——那些扭曲的面孔上还凝固着昨日一同饮酒的笑容,染血的锁子甲下露出的,分明是自己军团特有的鸢尾花徽记。 "这是...这是..."有人喉咙里发出呜咽,剑尖却在此时被狠狠踹向伤员胸口。 "分不清敌我的蠢货!"督战官瓦尔德一脚踢开瘫坐的骑士,鎏金护手剑精准刺穿伤员喉管。 "战场上只有敌人与战友!"鲜血如喷泉般溅上他的面甲,阿克斯却像欣赏艺术品般转动着染血的剑身。 随着一声声闷响,尚存体温的躯体逐渐变得冰冷,哀嚎声与求饶声被无情的杀戮声彻底淹没。 就在血腥味浓得化不开时,一声脆响突然炸响! 右侧斜壁是的机关被骑士踩中,密如骤雨的羽箭破空而来。 走在前列的骑士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就被射成了刺猬,金属箭簇穿透胸甲的闷响混着骨骼碎裂声,在峡谷中激起令人牙酸的回响。 "陷阱!快逃!"不知谁喊了一声,整支队伍顿时作鸟兽散。 逃窜的身影在羽箭织就的死亡之网中狼狈奔逃,留下满地尸体在月光下泛着青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