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9章 你真的变成屑人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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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有沙的话语，一下子将站在悬崖边的最上和人拉扯回现实。
童孔中的红芒逐渐消散，浑浊的眸子悄无声息地恢复一丝清明。
旋即，无止境的悲哀立刻从头到脚的席卷了他的全身。
咲良彩音。
咲良彩音。
咲良彩音。
他是咲良彩音的恋人，这世间仅有那个女孩儿，是他绝对要守护的人。
怎么也不愿意伤害她，怎么也不能令她失望难受。
那么自己现在做的这些事，说的那些话，又算是什么呢？
我究竟……在搞什么啊。
太没出息了。
明明心中已经有了那个无可代替的女孩儿，却还是……
清水有沙狼狈地后退几步，脸上满是泪痕，数不清是哭还是笑的表情，让最上和人心如刀绞。
“和人桑……并不是我想去别的地方呀。”
“而是我无法待在你的身边了，如果你还是独身一人，哪怕你不断的拒绝我，伤害我，我仍旧是会义无反顾地粘着你。”
“可现在已经不行了，不行了的呀……”
她站在微弱摇曳的路灯下，那暖黄色的光晕，将她衬托地像是这个世界之外的人，最上和人站在阴影底下，明明是触手可得的距离，却无法靠近。
他们之间隔着的是什么呢？
他们彼此都十分清楚。
“和人桑，和人桑，和人桑，和人桑……”
少女流着泪，不停呼唤着最上和人的名字，最上和人能听懂这其中的涵义。
【不要过来】
站在原地，无休止地悲恸自内心发散，抬起手臂，指尖颤抖，想要触碰那光晕，却无论如何都无法企及。
现在回头的话，还来得及。
清水有沙将最上和人的动作看在眼里，轻轻退了一步，她脸上的光晕褪去一半，仿佛是要遁入黑暗似的。
最上和人情不自禁地迈出一步。
“不可以的啊，过来的话。”
她的话宛如矗立于山顶的古钟，震耳欲聋地，使他站定在原地。
“和人桑若是现在走过来的话，我一定会忍不住的。”
“我十分清楚和人桑是个什么样的人，倘若做了不可挽回的事情，和人桑事后一定会后悔的，我很确信你就是这样的人。”
“所以，请不要过来。”
抬起的手逐渐落下，最上和人的眼神逐渐从悲哀归于平静，这是没办法的事。
嗯，没办法的事情就是没办法。
至今为止已经体会过太多次了。
那么这次，也一定是相同的吧。
人生是一个不断丧失的过，宝贵的东西，会一个接一个，像梳子豁了齿一样，从手中滑落。
这么理所当然的事情，最上和人早就知道了。
唯一令人感到惋惜的是，只有当真正要失去的那一瞬间，才会陡然明白那失去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以及那到底是否宝贵。
就这样吧……
就在最上和人的手即将落回原位的那一刻，大脑仿佛遭到重击，敲开了那藏在深处的黝黑匣子，数不清的片段喷涌而出。
两年前的回忆，无一不染着绚丽的红光，宛如玻璃裂纹般向大脑的周围蔓延，将他吞噬。
第一次被当面告白，第一次拥抱，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接吻。
在那个盛夏的夜晚，女孩儿闪烁着泪光，义无反顾地压坐在他身上。
那写满绝望的表情，他至今都能记得。
【和人桑，请你爱我。】
又要回到过去了么？
又要伤害她了么？
已经，不想思考了。
不想犹豫，不想踌躇。
（剩下的，你的身体会告诉你该怎么做。）
在清水有沙的身影即将完全遁入黑暗之时，最上和人勐地向前迈出脚步，一度垂落的手臂再次抬起，将清水有沙的皓腕捏紧在手心。
“和……！”
清水有人没想到最上和人会如此果断地上前，整个人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本能地想要后退，却因为被最上和人攥紧了手腕，失去重心。
下一刻，她被拉进了最上和人的怀中。
强而有力的怀抱，令她无法挣脱。
或者说，此时此刻，她的内心并没有真正的抗拒，甚至没有挣脱这个想法，单单只是沉默着，久违地感受着他身上的一切。
“对不起……有沙。”
他紧搂着怀中的女孩儿，在她耳边低语着。
清水有沙安静地站立着，仍由他的双手将她禁锢，明知这是不可被原谅的事，内心却生出了一丝安心感。
啊……果然，和人桑的胸口还是这么温暖。
再多待一秒。
仅仅是在他的怀中多待一秒的话，就算是neru桑，也会原谅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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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乃谎言。
她知咲良彩音不会原谅，也知道……她无法忍受这样的感觉，再过一秒后就会消失。
时间仿佛被禁止，头顶的路灯微微闪烁，发出滋滋滋地声响。
三分钟过去了。
谁都没有出声。
蓦地，怀中的清水有沙粉唇轻启，声音出奇的平静。
“和人桑，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么？”
“……嗯。”
“这是背叛，是身为男性绝对不能做的事情。”
“嗯。”
最上和人又将她搂紧几分，仿佛能预料到自己将手臂松开后，她会立刻消失不见。
“然后，对我来说也一样，背叛自己的好友，沉溺在你的怀抱中，这是比曾经的我所做的，更加过分的事。”
“我知道……”
“即便如此？”
“即便如此。”
清水有沙沉默了会儿。
“真是搞不懂你，对于并不是那么喜欢的女孩儿，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你真的……
变成neru桑口中的屑人了呢。”
“或许……吧。”
清水有沙缓缓抬起双手，一点点上移，攥紧了最上和人后背的衣服。
抬起哭花了的脸蛋，凝视着最上和人的双眸，随着时间的推移，呼吸逐渐厚重。
“和人桑……坏人还是由我来做吧。和人桑只要像至今为止那样，当个受害者就好了。”
最上和人顿时理解了她的想法，面对清水有沙的举动，最上和人轻轻按下清水有沙的肩膀，制止了她的行为。
清水有沙一怔，露出略带苦楚的笑容：“后悔了？还来得及哦。”
最上和人没有回应，看着清水有沙晕染着泪光的双眸，缓缓低下了头。
清水有沙没有闪躲，喃喃自语着：
“真的是……太差劲了，太差劲了啊，你也是，我也是。”
两人的唇在此刻触碰，彼此的泪水混合着流入对方的口中，共同闭上了眼。
对不起，彩音，对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