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月咒变性（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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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三更时，湘竹看见窗上有影，妻子在身边睡着，不放心，就轻轻开门出去，见狐妖在庭院里对他冷笑说：“我听懂你的暗语，你说门窗紧闭，蝴蝶进不来，狐狸却可进来嘛！”
湘竹让他小声，回话道：“我并无暗语，是你向来狡狯，多心了，唉，你来缠住我，到底有什么事？宝藏的事，你就请回吧……”
狐妖瞬间贴近他的身子，娇媚道：“我真喜欢听男人说，你来缠住我……”
湘竹退步，叹气道：“你善辩，我不敌你。小蝶到底怎么呢，你要是动她毫毛，就连我一起伤害了，我们去做鬼鸳鸯！”
“呵，果然深情之人，难怪她爱你爱得死去活来，痴情不悔，日日吃不下，喝不下，睡不着，小身子憔悴了不少，如今你若看到她，跟个乞丐没两样呢！”狐妖故意心酸道。
“啊，她也得了相思病，都是我害的，我常吹箫，她一定能听见，想念我，又不敢来，所以犯相思，病重在身！”湘竹呵冷气道。
“是啊，小妖精快成白骨精，你等着收尸吧，情极不寿，自古痴情的都短命！说不定什么时候一命呜呼，你连最后一面也见不上呢。”狐妖像模像样说。
“那你快带我去见她……就是收尸也是我来，知道她埋在哪里，我死后也葬在那里！”
狐妖在他家窗纸上插了一个洞，窥见他妻子酣睡，就淡笑：“要我帮你偷情啊，真过瘾，好，我最喜欢此事，就带你去见她吧！”
她施法把湘竹带到宝山洞口，这里阴风阵阵，黑黝黝的，自己则进宝山中，把被捆缚了锁链的小蝶也带到洞口，让他们一对野鸳鸯相见。
小蝶的天女羽裳在冷风中飘，身子直发抖，看见湘竹嗔问：“你来做什么？被妖狐骗来，还是你自己想来？”
“两种原因都有！”湘竹见到她后，激动地说，“见到你后，我只愿黎明永远不要到来……”
小蝶就拍打他的肩，半嗔半怨道：“好讨厌，世上为什么会有你存在，我宁愿天地照常，你却从未出现过……”
湘竹抱紧她，说：“因为你存在，所以我也存在嘛，总是有原因的，你是因，我是缘，或者我是缘，你是因，经百千劫，彼此缠缚，因缘相续，难以分离。”
“可是，这种缠缚，没人能得好处，每个人心里都是苦……”小蝶含泪道，见到他既开心，又越酸楚，倚在他肩上，“我想你好苦啊，每日心里都是苦水，没有一日不流泪。”
湘竹不住抚摩她的脸，叹息：“我也是啊，思念你，无法活下去，每日醒来睁开眼，第一眼仿佛看到的是你，每日睡时闭眼，最后一眼也仿佛看到的是你。怎么办，看不到你，我喝水都觉得是在喝冷气，心里一点温热也没有。菩萨来度化我呢，那时我就想，你就是我的菩萨，我愿做你的弟子，一生一世被你度化呢！不，永生永世！”
“天要亮了……”狐妖在旁边飞来飞去，不耐烦道，“我促成你们好事，你们也该告诉我，宝藏怎么得到吧？如果不说，两个都抓起来，我如今已修炼了五百年，你们两个斗不过我!”
“宝藏为天龙守护，你又不是不知，与我们无关，就算你现在凭功力杀死我们，只是成全我们一对去冥界，你仍不知如何得到宝藏！”湘竹和小蝶不想理她，但也怕她魔性发作，真的动杀心。
“那我就成全你们！不怕你们死到临头，还顾全什么宝藏！”狐妖变成半狐半人身躯，伸出狐爪扑向他们，甩打九尾如鞭扫荡尘土，阴风滚滚，尘土飞扬。
暮色里，小蝶拖着锁链，拉着湘竹往宝山里逃跑，湘竹却回头对狐妖说：“你带我回去，宝藏我们真不知！”
小蝶愣住，浑身发抖，惨笑道：“阴孤，你带他回去，宝藏他不知，什么都和他无关呢，我也和他无关，危急关头，我想和他逃命，他却想着家里的老婆，怕和我入深山又被拐走，对不住老婆呢！”
狐妖把狐爪收住，停在空中，冷笑道：“这就是男人，利字当头，情都是虚话！他能背叛老婆和你好，怎知不会背叛你……”
“是啊，他若真爱我，从一开始就会只想着和我在一起，根本别无牵挂。你带他走吧，我被你绑了锁链，也逃不脱。”
狐妖啜口哨，就有黑压压的蝙蝠群在夜幕中飞来，将小蝶抓住，带回宝塔去。湘竹追之不及，在两女之间，也没插上话辩解，就被狐妖又带回自己家中，听她冷冷说：“我知道你不会告诉我宝藏下落，刚才不过试探，证实我对男子的想法，那就是一切男子都不可靠呢！我这狐身忽男忽女，如今我后悔了，该只做女身，只做狐狸精，这样骗别人比被别人骗好……”
一阵黑烟降落在自己家中后又离去，湘竹回到房里，床头妻子坐起，冷漠看着他说：“又去书房想你的小贱人去呢，也不点灯，黑夜里独自思念好深情，我这做妻子的，就算做*也没人要呢，何况做良家妇女呢！”
“我，我看到好多蝙蝠，又不能捉住它们，只有任它们飞走……”湘竹浑身虚脱，坐在床边，想着小蝶陡然绝情，这不是第一次了，每次只要自己顾念妻子，她就会顷刻变脸，指责自己负心，而妻子知道他和小蝶的事后，也无时无刻不指责自己负心。
“蝙蝠，可惜蝙蝠不能送信，否则情信一封接一封吧……”采莲没有好脸色，好声气地说。
湘竹躺在床上，也不去理妻子，讷讷道：“我怎么做，怎么说，都是错！你们都是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