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破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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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那红发汉子溘然而逝，秦牧也心有戚戚。听着洞外兽吼如雷，他明白只怕这封印坚持不了多久了！
他轻轻拍了拍言儿的背，替她擦干泪水安慰道：“言儿，别哭了！你放心，我一定给你义父和师傅们报仇雪恨！”
阿言听了这话，清澈的双瞳里闪动着复仇的怒火。她止住了泪，扑进了这个只认识几天的男人怀里。
泪水再一次打湿了秦牧的衣衫，他拍着她的背，轻声道：“言儿，我们先将你二师傅葬了吧！”
阿言听了这话，强忍悲痛点点头，起身帮忙。
秦牧自幼跟随钦天监杜元显长大，他那寻龙点穴，望气识人的本事没学个十成也有个六七成了。
他心念一起，一阴一阳两股真气分别灌注鱼腰、四白两穴，眼前景致立时大变。
只见这山洞内紫气氤氲，尽数朝着东南角奔涌而去，显然那里正是此地藏风聚气的吉穴。
秦牧抱起那红发汉子，跟着氤氲紫气，一路向着东南走去。
不多时就到了一处巨石之侧，只见哪里瑞气腾腾，贵不可言。
秦牧放下那汉子，自腰间抽出长剑，对着地面挖了起来。
这地面虽是山石汇聚坚硬异常，但秦牧手里的剑堪称神兵利刃，加之此时他真气完满，修为大成，只几个呼吸就挖出了一个足以安葬的墓穴。
葬好红发汉子，给他树了一方石碑，上书“东极四圣之墓”。
秦牧猜测封印一破，这奔流岛只怕再难在海上奔流，这墓极有可能永沉深海。
但这样也未尝不好，可以永远的安息而不被打扰！
秦牧在墓前拜了几拜，正要起身。忽觉地动山摇，一道巨大的裂隙从眼前的巨石上陡然裂开。
那裂隙里一颗金色的珠子，上下翻飞，似乎极为狂躁。
秦牧走近一看，只见那珠子里一条火红的锦鲤不停地撞击着珠子内壁。
每次撞击，这珠子上的金光就黯淡一分。不过数个呼吸，那原本璀璨夺目的金珠已然暗淡无光。
秦牧和阿言望着这一幕，心头一惊两人不约而同惊呼道：“莫非这珠子就是封印这锦鲤就是巨鲲精魄”
那珠子里的锦鲤似乎听到了两人的惊呼，傲然地转了个身，停在了珠子正中间一动不动。
秦牧望着这一幕不知所措，倒是阿言一脸怜惜地望着那锦鲤，伤心道：“这小东西被困在里面一定很难受吧！”
她叹了口气对着那锦鲤道：“我虽然不能放你出来，但可以给你吹个曲儿解解戾气！”
说着她从腰间取下一只苍翠的古箫，轻轻放在唇边吹奏起来。
箫声凄楚，哀转久绝。
秦牧听了不由想起老监正曾唱过的几句歌词来：
箫声咽，秦娥梦断秦楼月。秦楼月，年年柳色，灞陵伤别。
乐游原上清秋节，咸阳古道音尘绝。音尘绝，西风残照，汉家陵阙。
那锦鲤听着箫声，似乎也有些伤感。它不再拼命地撞击那金珠了，反而轻轻地触碰着它，如同即将分别老友。
箫声一停，那锦鲤周身红光大盛，金珠再也无法将它困住了，啵地一声化为了泡影。
那锦鲤飞出裂隙，迎风一转陡然化为一只巴掌大小的金翅大鹏鸟。
那鸟昂首向天，一声嘶鸣响遏行云。
鸟鸣过处，从那青冥高天之上一道赤色红雷骤然劈下。
整座奔流岛顿时在巨雷之下土崩瓦解，无数山石四处飞溅。
秦牧急运真气，将阿言拦腰抱起，飞速朝着岛外奔去。
那金翅大鹏鸟似乎对这红雷极为畏惧，双翅一挥，已然落到了秦牧肩头。
两人一鸟惶惶如丧家之犬四下奔逃，天上落雷不绝，整座奔流岛成了狂雷天牢。
浦一出岛，只见海面之上密密麻麻无数战舰严阵以待，似乎要将出岛的一切碾为齑粉！
最大的一艘战舰上一名紫衣人，手握令旗，朝着秦牧一指，朗声道：“裂天弩准备！……放！”
“放”字一出口，只见无数支粗如儿臂的玄铁重箭，发出剧烈的尖啸，朝着秦牧覆盖而来。
阿言被这一幕吓得花容失色，秦牧吐气开声，将一身真气运至极限，微一蹲身，炮弹一样凌空弹了出去。
这一跳高愈百丈，完美地避开了所有来箭。
那紫衣人一脸冷笑道：“第二队，放！”
“放”字出口，万箭破空！
秦牧此时恰是旧力刚竭，新力未生之时，整个人在空中成了无法控制的活靶子。
那紫衣人完美地抓住了秦牧的每一个破绽，这样的巨箭力愈万钧，绝非人力能够抵挡。
秦牧心知命在顷刻，将怀里的阿言奋力朝着箭雨范围之外抛了出去！
阿言身在半空，方才明白秦牧苦心，撕心裂肺惨叫道：“不……!”
眼见巨箭临身，秦牧静待死亡。那一刻，他心头闪过诸多不舍，最难忘的却仍是她在海滩上的轻歌曼舞和那醉人一笑。
然而想象中的剧痛并没有出现，反倒是一团温热轻轻地覆上了他的唇。
秦牧一睁眼，发现阿言满脸泪痕，死死地抱着他。脚下一只金翅大鹏鸟，翼若垂天之云，扶摇而上。
海上密密麻麻的军舰玩具一般，被它卷起的狂风撕成了粉碎。奔流岛就那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沉入了海底。
再一次抱着她，这种失而复得的感情让秦牧难以自持。
他整个人都是木木的，他只有紧紧地抱住她，一脸享受地闻着她身上甜腻的芳香。
耳边狂风呼啸，四周山河疾退。万里之遥，不过瞬息即至。
十数个呼吸，那金翅大鹏鸟已然到了极南之地。
一时间寒风呼啸，呵气成冰。
好在那鹏鸟似乎已到了目的地，凌空倒转，朝着一座冰山极速撞去。
秦牧气运全身，将阿言死死护在身后。
“轰隆”一声巨响，冰山碎裂，露出了冰下面真实世界。
那是一只身受重伤大鱼，全身已被坚冰覆盖，它那宛如湖泊的瞳孔已然苍白如死。
那金翅大鹏鸟此刻又化成了一只小小的锦鲤，一动不动地依偎在大鱼身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