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二十九 (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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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得小声,郑意也没继续追问下去,而是严肃的:“尤珀,齐先生遭人袭击了。”
“啊?”
“齐先生,”郑意耐心的重复了一遍,“齐摩,他在自己房间里,不知被谁给打的,手指折断了三根,肚子上开了个口,就连养得狗也被打骨折了。”
“我担心你出什么事,就过来看看,”郑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齐先生现在送医院去了,”郑意有点头疼,“接下来就是关键戏份了,缺不了他,但看那个样子,一时半会的醒不过来啊。不过,这也许会是个机会,毕竟戏还要接着拍,既然影帝上不了,那其他人……”
他暗示性的朝尤珀看去,却见青年揣着手,明显在神游天外。
“尤珀?尤珀!”
“抱歉,”尤珀回过神,“今天拍戏太累了,说到哪了,齐先生被袭击了?”
“懂点事吧。”郑意有点不满。
但见青年微低着头,认真听训的样子,他又叹了口气:“先就这样吧,你没事就好。”
“好好休息,”他拍拍尤珀,叮嘱道,“好好把握!”
便扬扬手:“我走了,你睡吧。”
尤珀赶紧扬起笑脸,小摆着手,目送经纪人关门而去。
等到门合上,他顿时跳起来,直奔玻璃前,左看、右看、上看、下看。
还蹲下-身,贴着玻璃,好像做贼一样,小声的:“能飞天的小姐姐?”
“在不在?”
“小姐姐走了吗……”
半晌,他直起身,说不清是遗憾还是庆幸:“真的走了啊。”
接着‘嗷’地叫了一声,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脸。
“我真的不是出了幻觉吗?”他自言自语,又连连摇头,“不对不对,她还对我说话了,叫我闭嘴呢……”
然而到底心中震撼,男子在房中转悠了几圈,走到落地窗前,盘腿坐下,把那个空了个的可乐瓶,小心的捧在手中。
“哎……”
他仰着头,金色的的发丝蜷在脸颊边,蓝湛湛的眼眸清澈透亮。尤珀回想起刚才郑意说的话。
“袭击的齐先生……”
他小声的:“还打了狗?”
可是、可是——
齐摩姑且不论吧。
尤珀心中怀疑。
她真的会把狗给打到骨折吗?
回想起来,那个犹如悬在夜空的少女,转头对他笑的时候,简直犹如是蜜糖一样的甜啊。
……
冠世酒店喧闹沸腾,同一片夜空之下。
苏萌已经把先前藏在绿化带里的鞋子找出来,提在手上,三十分钟后,她终于在路边碰到了一个便利店,结束了光着脚的状况,又买了几把铲子。
她拎着铲子,仍没有返程的意思,此时已经是凌晨两点,路上空无一人。
蛛奴没有任何异议,安静的跟随着少女,周围越来越偏僻,最终,少女停下时,他看到了一大片绵延的石碑。
“这里是公墓。”
苏萌道:“我们进去吧。”
他们从小路穿过,在重重墓碑间行走,最后在一处没有墓碑、十分偏僻的角落停下来了。
周围一片漆黑,仅有数十米外路灯透过一些昏暗的光,苏萌打开了储物袋,把今天那四个小混混的尸体,倒了出来。
地面顿时盈了一滩血水,不过这附近都是泥土,不一会儿就都吸收了下去。苏萌刚铲子分给蜘蛛,便见一个亮光一闪而过。
“咦?”她蹲下身,借着灯光,她能看清这是混混里唯一的女性,二代王于行的‘女朋友’陈线。
苏萌伸出手,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玉片,从她的衣领里滑了出来。
少女微微皱眉,她拾起玉片,擦掉了表面的血。
“怎么了吗?”蛛奴凑过来,旋即有些惊讶,“这个是……”
在他的目光中,苏萌将这玉片按住,一掰,只听‘啪’一声,玉片断成两半,随即一个细弱的哭声,隐约的响起:
‘姐姐……不要杀我……’
‘陈姐姐、不要……妹妹还在等我……’
这声音异常微弱,并且常人是无法听见的。
昏黄的灯光中,一个半透明的身躯从断裂的玉片中渐渐脱逸,她捂着脸哭泣,看外表,是个大约十多岁的少女,与苏萌的年纪相仿。
“啊。”
苏萌发出一声恍然的轻叹:“你是那个——”
——是那个被陈线诱杀的同乡少女。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最后,她会提起这租室的那个小姑娘。
不,其实是知道的——就是单纯的看不顺眼。
凭什么啊?
十五六岁的年纪,长得又好,与她这种在泥潭里挣扎、毫无希望的人生相比,那小姑娘的未来,是充满光明的吧?
那就不要怪她了。
陈线心中浮现了隐秘的、恶劣的快意。
“那就这样说定了,”她迫不及待的确认,“今晚就动手……”
话未说完,黄毛忽然拉了一下她的衣袖。
陈线住了口,便听门锁转动,她身后的铁门,居然又打开了。接着这租室的主人——那名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探出了半个身子。
她还未说话,便弯起眼睛,少女五官精致,笑起来甜美如蜜:“姐姐,你们还在啊。”
陈线定了定神,她按下心中那无端的慌乱,放柔了声音:“也是巧了,又见面了,小妹妹。”
“不好意思,”她故作悲伤,“刚才打扰到你了吧?我也是太担心猫……”
“没关系,”少女打断了她的话。“我正要说呢。”
她站直身体,松开手,那扇门便吱呀响着敞开了半隙,隐约露出门后的厅堂,像是入口半敞的宝藏,诱惑着人去一探究竟。
“你们还是进来吧,”她对陈线招招手,“我改主意了。”
陈线一时间有些惊讶。
无需等待天黑,这少女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陈线心底一阵兴奋,但出于谨慎,她还是装作犹豫的:“这……不好太好吧,小妹妹,你家人都不在吗?”
“我一个人住呢。”
少女笑眯眯的道,她把门彻底敞开,展露在陈线眼前的,便是如刚才那样,空荡荡的内室。
陈线正打算继续套几句话,黄毛抢先道。
“算你识相。”
他赏了少女一记隐晦的狞笑,便抬脚跨过门槛。
陈线只好跟上,踏入室内时,她听见少女忽然问了一句:“对了。”
“姐姐,你是头领吗?”
陈线停下脚步,有些不解:“什么?”
“团体领导者、核心之类的人物,”少女轻声问道,“你是吗?”
陈线有些警惕:“你问这个干什么。”
但黄毛已经嗤笑着:“她算什么啊。”
“要说我们中最说得上话的,”他拍了拍身边一名瘦高男子的肩,“当然是昆哥。”
“这样啊。”
陈线听那名少女道,接着‘砰’一声,大门合上了。
没了门外的光源,室内陡然一黑,陈线的心也无端的缩紧,甚至连她最初的目的,那颗放在桌面上,闪闪发光的石头,也没了心思去看……
不——
不是一颗石头。
忽然间,陈线尖叫一声。双腿发软,猛地跌坐在地。
黏滑的液体顿时糊了她满手,陈线又惊叫一声,慌张的缩回手。
满地都是那些闪光的石头,但陈线的目光,却牢牢锁在地板上那具无头尸体上。以及,在那尸体之后,张开八条纲足的,半人半蛛的生物。
“什么玩意!”
陈线听见黄毛惊恐的叫道,他拔出了刀,抵在身前威吓着,接着,陈线看见那名引他们入内的少女轻轻的:“嘘。安静。”
好似只是眨眼间,她便来到了黄毛身前。
而后她伸出手——宛如,挥开一片树叶,在黄毛的腹部重重打了一下。
黄毛的胸腔鼓动,一声惨叫,他猛然蜷倒,痛得痉挛,少女又道:“也不要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