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我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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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送来的是那份药方？”汝风的声音微微颤抖。
夜诺慢慢走近了，默默将托盘里的手卷展开，他的背后是很多不明真相的血族在观望，观望着一个他们所不能想到的结果。
我也看着他，心里面跳的厉害，既是高兴，又是害怕。
“应该可以。”
半晌，夜诺慢慢的说：“只是应该还需要一种药引，巫族告诉你是什么了么？”
索菲亚的笑容魅惑而美丽：“当然，只要风殿下答应我一个请求。”
有人仿佛在我的胸口里敲开了一个大洞。我看着汝风，他看着索菲亚。
“什么请求？”汝风问。
“殿下自然知道。”
“殿下，我……”我忍不住上前一步，夜诺一把拉住了我，他的目光深沉如水，冲我慢慢摇了摇头。
汝风愣了一下，回头看了我一眼。他的声音很低很慢，但是很清楚：“我知道了，我答应。”
然后他放大了音量：“你的礼物我很喜欢，我也希望索菲亚小姐能够接受我的请求，我希望您能原谅我的冒昧，我希望今天让众人见证我们的订婚仪式。”
夜很深了。我呆坐在椅子上。
有人带头，然后所有人欢呼了起来。我摸索着紧紧握住了衣袖，却觉得自己的手那么无力。纵然我握的再紧又有什么用呢？他不会再向我望过来了。
订婚仪式什么的，很简单，也很快。夜诺充当见证，汝风和索菲亚当着众人的面喝了酒，然后由夜诺说几句，就算是完成了。
我心里发凉，曾经想象过的美好场景如今既不是那样美好，也并不是发生在我的身上。我这才想起在他们在一起的那段时间里，我完全没有问汝风为什么会受伤。他是身份高贵的皇家爵士，没有什么人有能力伤害她，所以他受了伤，只可能遇到了什么巨大的困难。这困扰了我很久，但最后我想通了，为了我去巫族或者别的什么地方寻找停止转变的方法，那么他就有可能受伤。最后的事实证明，他订婚……或许也是为了我。
“不可以……”我心里一凛，急的几乎要站起来。
“小悠，很多人都可以反对他们在一起，你却不能。”夜诺站在我的身边，他的声音很低，然后刹住。在众人欢呼中与索菲亚站在一起的汝风转过头，正往这边看来。
夜诺放下手中酒杯，向前走了两步，他忽然顿住，回过头看着我，“小悠，汝风愿意和她订婚，不仅仅是因为你需要停止转变，也因为你是他的朋友，是他想要保护的人。我其实知道的也不多，不过我相信他的主意既然已经打定了就没有什么人能改变的。我从很久以前认识他，如果哪一天他和索菲亚在一起了，作为一个与他很熟的人看来，这并不是什么坏事。”
“可他喜欢她么？我不知道……这样对索菲亚又公平么！”我茫然的站了起来，看着风掀动青羊毛的窗绒。我觉得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像梦一样，我在汝风的生日宴会上和他相对而望，我看到了索菲亚，她是他年少时的玩伴，带来了他们缠绵不尽的故事。可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这听起来不是我能够决定的，我忽然发现自己离他们的世界依然还很远，也并没有接受就让汝风这样的离开我。
“小悠……”有人喊我。
我猛的转头，发现他们的仪式好像已经结束了，汝风的手里不再举着酒杯，正看着我。
“汝风。”我急忙走过去，“你还好么？”
“吴悠，你们说的话我都听着呢。”索菲亚伸手挽过汝风的手臂，向我举了举酒杯：“你不祝福我们吗？”
我低头沉默，良久才低声说：“汝风，我不希望你为了我……”
“吴悠！请你注意言论！”索菲亚皱起眉，“你以为你是谁？我从很久以前就和汝风认识了，你能相信么？从我见到他的第一面起我就在期待这一天，而你呢？”她冷笑，细长的眼睛里露出的是毫不留情的鄙薄：“你不过是一个刚来到这里的异类，你凭什么质疑我们？”
“汝风……”我深深吸了口气：“我知道这么说显得我很不自量力……可我真的不希望你为了我而去做什么违心的事情。我作为人类活了十多年，来到这里，才发现自己的十几年都白活了。我认识你，和你相熟，你或许不相信我，大概也会觉得我很讨嫌。可除了你我真的不知道该去相信谁，我每天都在想自己到底在你们眼中算是什么，我以为，终究有一天我能得到你们的答案……我觉得你在勉强自己，如果我是个多余的人，我甚至希望你们可以讨厌我。这样我就算是变成血族也无关紧要了，可我能做什么呢？我其实什么都不懂。”
索菲亚急了，使劲抓住我的肩膀，“吴悠，你竟敢这么说！你知道什么！我等了他多少年，盼了他多少年！汝风殿下，他难道对我也毫无感情么……吴悠……你确实什么都不懂！”
我的耳边嗡嗡作响，抬起头来看着她美丽的漾满了泪水的大眼睛，“感情。”这个词语让我突然间不能呼吸。
“他是为了那份秘方才答应和你订婚的啊……因为只有他答应了你，你才会给我们药引不是么！”我仿佛要用尽全部力气才说得出这句话来，“你不是希望和他在一起么？如果他也这么希望，为什么直到这个时候才说好？”
“我……我不管。”索菲亚咬着嘴唇。
“汝风……你说句话！求你了……不要顾及我……我，我并不害怕转变成血族啊！”那么久的炽热的感情让我激动地全身发颤。而这个邪魅又完美的男人伸手将我脸上的泪水抹去，他只是笑，这个时候的我郑重的神情在他或者许多人眼里是很傻的吧？几个人会认真？几个人会相信？
但我自己知道，这么多天，他对我说的一切我都言犹在耳。我只是曾经怀疑是否还有人记得我本身来自于人类社会，并不是什么伊丽丝的代替品。其实我不该怀疑的，想到这么多夜晚和白天，那个永远温柔又阳光的男人把我的一切都这样的重视，轻轻抚摸我的头发的温柔，还有落在嘴角的那个珍视的吻，我怎么能怀疑呢？
我抬头看着他，用尽全身力气，只是为了要一个结果。
深夜里，金色的大殿灯火通明。
所有人都呆站着，贵爵，王室，女仆，男爵……这个宴会大厅的欢庆仪式已经从深夜开到了凌晨，没有任何动摇。几个和夜诺亲近的血族明显的对我有诸多的不满，他们站在索菲亚身后怒视着我，仿佛我是一个邪恶而不自量力的蚂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