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啊啊啊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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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社团里选择的这首歌整体是略微欢快的，可在林檎吟唱出来后，这首歌的意味就变了，变得从欢快变成了带有些微的悲伤，像是有人拿着一瓶悲伤的苦药倒在了风里，随风环绕着会场盘旋。
之所以会产生悲伤效果的原因一是吟唱方式的本身就带有天然的悲伤，天然的感怀，听上去就是唯美的感伤，另外一个方面，也是最重要的方面，塞壬本身的音色就是悲伤的，要不然也不会成为神话故事里专门用声音引发灾难的魔物。
林檎的歌声在中途的时候忽然转变，由单纯的啊变成了呜，就像有人在夜晚里哭诉，也像遭遇海难的人变成了鬼飘荡在礁石上，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咔擦！”在这种类似哭泣的声音之下，原本正在播放着伴奏的电脑突然停止了伴奏，好似有人硬生生的把声卡摘了下来。
“呜~~”
没有了伴奏，从音响里传出的只有呜呜的吟唱。
空气中的每一个分子都在吟唱中震荡着，盘旋着，逐渐变成了有节奏的空气的风暴，一行一行，一列一列，宛如长河环绕，横波盘山，条条清风好似彩练在林檎的身边旋转着，卷着歌声飞往更加遥远的地方，直冲高高的楼顶！
“呜呜呜……”随着林檎的歌声，现场竟然有一部分人已经捂着脸失声痛哭了起来。
“妈，我错了……”
“你怎么跟我一样哭了啊……呜呜。”
“我……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想哭……”
“我也是……”
在林檎的吟唱下，现场顿时响起了一片哭声。
对于大部分的人来说，唱歌时的伴奏是不可或缺的，因为通过伴奏能够遮掩大部分唱歌中的瑕疵，掩盖干涩的声音，弥补微小的破音与走调。就像一些不高明的厨子做菜，喜欢多辣、多油、多酱，通过浓重的口味来遮掩厨子本身手艺的不高明，食材的不新鲜。
但林檎的歌声显然不是这样，没有了伴奏后，这种纯粹的肉嗓变得更具有魅力了。
随着歌声的转变，歌曲中的情感也发生了变化，由悲伤慢慢收起，现场的哭声也随着歌声收起，每个人的情绪都被吟唱牵引着。
“哈~”最后的结尾，林檎选择了用哈的长音来收尾。
一曲终了，音响里的歌声戛然而止。
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古有韩娥过齐国，今有滑稽出漫展。
林檎的歌声似乎还回绕在会场里，出没在砖缝中，盘旋在楼顶上，从一个人的指尖到另一个人的指尖。
吟唱完一曲后，林檎仍然逼着眼睛，他似乎也沉浸在了自己的歌声之中。
他没有想到塞壬的歌声竟然如此的曼妙，虽然没有歌词，但林檎依然很满意自己刚才的吟唱，只是不知道现场观众买不买账，反响如何。
足足五秒后，林檎才缓缓的睁开眼，呼出了一口气。
应该唱的不错吧？
由于身上穿着滑稽的套装，林檎看不见下方观众的表现，但听声音还是能听到的。
沉默，沉默。
现场死一般的沉默，没有人鼓掌，也没有人叫好，更没有人给差评，不仅观众如此，下面的评委也不发一言，至于林檎身后的COSER们更是如此了。
一秒钟。
两秒钟。
三秒钟。
林檎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冷汗。
四秒钟。
五秒钟。
莫非自己唱的太差了？导致所有人都无语了？
六秒钟。
七秒钟。
林檎慢慢的拉开了滑稽枕头的一角，偷偷瞄着外面。
“怎么了？”林檎嘟囔了一句。
“噔噔！”当看到外面的世界时，林檎吓得后退了几步。
整个会场四位数的人竟然全部都是集中到舞台前，抬起头眼神炽烈的盯着林檎。
就像《浪潮》里参加实验的学生，每个人的眼神都是火热的，没有人说话，每个人都用眼神无言的表达了自己的情绪。
直到十秒钟后，整个人群才轰然爆炸开来！
“太棒了！”
“太厉害了！这个节目太厉害了！”
“有人录下来了吗？有人录下来刚才的歌了吗？”
“她是谁？她是谁？唱歌的那人是谁？”
“这绝对不是业余的，更不是专业的，专业的也唱不出这种感觉啊！”
“我要疯了！”
所有人都竭力的呼喊着，宣泄着自己的情绪，刚才的吟唱就是疏通情绪堵塞的运河，是炸开情感堡垒的炮弹！
哪怕是一个一线的明星在台上唱歌也绝对没有这种效果！
这里只是一个不专业的小舞台，设备简陋，灯光简陋，音响糟糕，更没有专业的伴奏乐队！
但，就算这样。
林檎一个人却完全弥补了所有的劣势！用一个肉嗓撑起了一片天！
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面的林檎呆呆的站在原地，长着嘴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林岚是COSER中最早反应过来的，看着站在台前的林檎，她的心中五味陈杂。
自己这个选择到底对不对呢？
虽然看起来节目是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但怎么好像根本没有她们COSER什么事呢？毕竟在林檎开口时，所有的COSER都齐刷刷的和现场的观众一同陷入了痴迷中，好好的一个歌舞类节目被林檎咔擦一声砍掉了一半，只剩下一个“歌”。
直到最后，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已经被吓傻的林檎是被林岚拉扯走的。
在林檎下场的过程中，现场的所有观众依然在欢呼着，有几个人离舞台近的观众更是要冲上来，不过好在被其他人拦住了。
在林岚的拉扯下，林檎回到了后台坐了下来，已经稍微稳定下来的他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我唱的还行……吧？”林檎在坐了一会后，用手扯掉了披着的套装，抬起头向林岚看去。
“……”
“…………”
“………………”
COSER所在的后台一片沉默，所有的COSER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盯着林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