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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首战，多尔衮（五）
（感谢嘉嘉妹子的打赏！！！！！）
孤夜之下，一袭白甲在黑夜中夺目异常。
娇美月色之下，多尔衮有些无力的站在军帐门前，迎着荡来的朔风，仰天细看满天星辰，舒缓着这几日的苦恼心情，想起奔来杀胡堡的初衷只有摇头苦笑。
七月二十领军前来杀胡堡，自信满满，本欲斩将立威，煊赫大漠。却不想处处受挫，先是杀胡堡下辖的墩堡，村庄毫无生气，偌大的杀胡堡周边更像是一座座死堡，让原本还想打些野食的多尔衮满心失望。
对峙四日，明军无任何出战之意，时间越拖越久，多尔衮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别无他法，多尔衮暗计涌流。
激将，挑拨，侮辱……明军八风不动。这时多尔衮才发现秦明的厉害，不受挑拨，不受离间，不受激将，侮辱，多尔衮机关算尽……秦明仿佛知道他心思一般，就是不出城迎战。
后金军善于野战，攻城掠地则略显不足，多尔衮所部尽是精锐骑兵，野战尚可，攻城不足。更何况兵法有云：“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分之；敵則能戰之，少則能守之，不若則能避之。故小敵之堅，大敵之擒也。”。
期间，无奈的多尔衮也组织过几次强攻，在多尔衮等镶白旗的将士看来，这外表破败不堪的杀胡堡，在也只是一挥而就的事，但真正交起手来，这些狂傲的镶白旗士兵才发现他们错的有多离谱。每一次冲锋还未近到杀胡堡百步之内，就被城楼之上明军的火器击退，明军火器威猛，犀利，枪枪命中，镶白旗损失惨重，将士胆寒。多尔衮深深忌惮不已。
强攻失败后，多尔衮发挥他锲而不舍的精神，派人暗渡杀胡堡，甲兵派出去的约有一百多人，却没有一人回来过。
事态发展到了这一步，大势已经明朗。就算是多尔衮再是骁勇善战，再是谋略过人，没有绝对压制性的兵力，面对这样龟缩防御的敌军，也有一种黄鼠狼吃刺猬－－无从下口之感。也只能望关兴叹。
多尔衮当然也想过收队回大漠，但是碍于在众将面前许诺，若是现在空手而归，只怕以后自己的日子会越来越难过。
由于秦明事先就安排好，杀胡堡下辖村庄的转移工作，使的多尔衮的精锐骑兵搜寻不到粮食，只能上山狩猎作为军粮，没有充足的食物，在强悍的将士也会无力。多尔衮军的精神面貌甚是不好，士气低落。
进退两难，这就是多尔衮现在的处境。
多尔衮开始后悔当初的鲁莽了。
看得见的敌人不可怕，未知的恐惧最可怕。
连续几天的骂战，明军就是不出城迎战，即使是示敌以弱，杀胡堡堡门也从没打开过，这要是在明国的其他要塞，多尔衮自信早就拿下来了。现在城门都还没摸到，麾下将士们的士气懈怠的算是差不多了，多尔衮忧急于心，在这样下去，还没有跟明军决战，队伍就已经崩散了。
“前路在何方啊！”
多尔衮憋屈的叹了一口气，正要拖着操劳过度的身体，准备转身回帐休息。
突然，多尔衮胸口急促的跳动起来，紧接着地面开始颤动起来，马匹都是集体发嘶长鸣，多尔衮急忙张望之下，眼角瞥到一抹余光。
作为一个沙场宿将，多尔衮的战争敏锐感不可谓不高。
一股鲜血的味道直插多尔衮中军大营。
多尔衮选择扎营之地，是距离杀胡堡二十里的荒坡之上，是附近的一处高地了，易守难攻。双目俯冲观看，多尔衮居然看到有一堆堆火把正朝这里移动，火把数目居然能有两千……
火把越来越近，多尔衮已经感受到脚下大地的震颤。还有虎吼般的喊杀之声。
陡然，一抹清冷的月光投在多尔衮的脸上，照出那张惊骇的面庞。
“有敌情！”
踉跄奔跑之际，多尔衮凄厉大喊。
“有敌情！”
“有敌情，快起来，快起来，整队……”
多尔衮来回暴喝惊起众多镶白旗甲士。
他们也发现了危局，果断放弃批甲带戈这种跟自杀没有两样的事情，因为明军铁骑已到冲到跟前。
满天铁骑，溅起的滔天的巨烟遮住了他们的双眼。
下意识中他们直接操起竖在一旁的兵戈，翻身上马。
耀眼的火把把冲锋而来的敌骑装束看在眼中，见全部都是明军装扮，这伙强盗们没有丝毫怯懦惊慌之象，都是一脸的嘲讽，鄙夷，有些托大的甚至不装配马匹就冲向明骑。
看着迅速集结起来的镶白旗军士，多尔衮揪着的心终于能稍微放松下了。
突然，多尔衮瞳孔一缩，双眼死死盯着两军交锋的最前方。一个近乎猛士的明人，硬生生的切开镶白旗的防御线。
此人明军千户衣装，手持马刀，如战神附体，大刀挥舞之际，便有一颗人头落地。
肆意张狂！
睥睨横生！
多尔衮内心里面突然闪过这几个字。
在这人身后，更有几名大将大刀开合之际，带走一条条性命，这几人组成的亡命镰刀，不断的收割着镶白旗军士的性命，他们如同一把锋锐的刺刀，直接刺刀多尔衮大军的心脏。
……
多尔衮高估了镶白旗的实力。
低估了明军的战斗力。
这是一次不可饶恕的失误，任何错误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多尔衮的判断失误，代价是六牛录将士血与生命。
两军骤然一交锋，预备不足的后金军在第一波的冲击中就显出败势，且是不可挽回的颓势，反观明军在镶白旗战士一个个倒下后，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一般，疯狂的冲向场上其他镶白旗将士，一时间镶白旗军士倒地不断，惨叫连连。
残肢断体！
满眼横飞！
多尔衮原本轻松下来，刚欲展开的狂笑，一下子僵硬在脸上，喉咙如同塞了一块骨头般，面庞潮红。
“贝勒爷小心！”
“啊！”
多尔衮出神之际，一个明军马刀已然劈到多尔衮眼前，多尔衮身后一名心腹将士冒死提醒，替多尔衮挡了一刀。
长刀砍中，血流不止。多尔衮抽身砍死了那名偷袭的那名明骑。
匆忙扫了一眼战场后。
多尔衮惊慌了。
昔日精锐的镶白旗队，被明军一冲即散，伤亡过半。
满眼所见之处，都是被明军包围，镶白旗骑兵被团团围住，胜负已分，多尔衮虽有斗志，却没有了赌本。
四面楚歌。
这是多尔衮的感觉。
多尔衮不愧是名将，深谙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的道理，更何况也只是六牛录的兵。
顿时顾不上整队，多尔衮果断的拍马，离开。
权衡利弊之后，多尔衮顾不得身后的惨叫，惊惶痛心的逃离战场。
失去主帅的镶白旗将士，如同没头的苍蝇一般，各自为战，或死于马刀，或死于马蹄，或死于混战……镶白旗甲士死的死，逃的逃，最后被秦明军歼灭七百，逃散五百。
此战，两方基本上都是零火器，全部都是马刀，长枪冷兵器作战，血战。
这是一场真正的歼灭战，也是明廷在经过萨尔浒全线战败后，首次骑兵战胜后金骑兵。
有诗为证：
月黑雁飞高，贝勒夜遁逃。
欲将轻骑逐，长月满弓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