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流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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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妙妙已经睡了。我睁眼看着天花板，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这才2个月就闹成这样，后边的日子怎么过呢先不说婆婆怎么样，光妙妙就因为这些天我的照顾不周到生了两回病了。我自己也因为没有好好休息憔悴的不像样子，长此下去肚子里的孩子也会因为母体条件不好而有个什么不好的。还有今天张远的态度和他的所作所为使我有了想离婚的念头，如果我偏要生下这个孩子，日后离婚了受罪的会是孩子。我不能这么自私只管把她带到这个世界上而不去管她、养她，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还不如不生她。
张远进来了，手里端着一碗面条。我扭头背对着他，他把碗放在床头柜上轻声说“别生气了，你晚上没吃饭，起来吃点饭吧！我给你做的面条”
我还是没有理他，他俯身把我轻轻的拉起来，我使劲饿挣脱他的双手，他却双手用力的禁锢住我的胳膊“你先听我说行不行”
我想再次使劲的挥开他的双手“我不想听你说任何话”
他却把我往前一带顺势抱住我，我越挣扎他抱的越紧，慢慢的我不在挣扎任由他抱着。他见我不动了不再那么用力的抱着我了，松开我后跟我面对面的坐在床上“对不起，今天是我火气太大了，我不是有意的，我这两天工作太忙了也不太顺，我妈也老给我打电话抱怨吃饭晚，吃的没营养不利于养病。回家后孩子又生病又哭闹的，你也给我诉苦身子难受吃不消的。我一天到晚在单位被老板骂，回家也没个清净。我也很累的，我们互相理解一下好吗”
“好啊，我们互相理解一下，我孕吐不能闻油烟味，但我还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给妈做饭，妈倒好背地里去你那里告状，说我做饭晚，没营养没人给我看妙妙，我得一边看着妙妙一边炒菜做饭，我顾得了这个就顾不了哪个，我怎么做复杂的饭菜。我跟妈吃的一样的饭菜，难道我就不需要营养了吗我得有这个时间和功夫去做啊再说了妈吃的怎么就没营养了，那一天没有肉没有蛋啊还要怎样吃才算有营养”说到这我委屈的哭了“我妈说了好几次要我回我家去住，她心疼我要照顾我，我呢我怕你妈在家没人照顾吃不上饭，我忍着身体的不适受着累自己照顾你妈，你妈竟然还抱怨我照顾的不好太可笑了吧”
“我就知道我老婆最好了，我妈也是想着赶紧养好病好帮你看孩子啊!别跟她一般见识，你多让着点她毕竟她是老人嘛”
“好，我不跟你妈一般见识，咱俩来说说你的问题”
“我有什么问题呢我向你保证不会再有今天发生的事了，再以后我回家就干活，你什么都不用干，你就看看电视和妙妙为晚儿就行，好不好”
“我不是说这个问题，我是说孩子的事，你凭什么让我去做流产，她是我们俩的孩子，凭什么你说不要就不要了”
面对我的质问张远沉默了，她垂下眼脸不敢看我的眼睛，许久才说“这个孩子来的确实不是时候，我妈病了，妙妙又这么小，我和爸又帮不上你什么忙，你现在最需要照顾了，但却要你照顾妈，还得照顾妙妙。你自己吃不好睡不好的这会影响你肚子里的孩子的，万一，我是说万一啊，孩子在你肚子里没有发育好，而我们强行把她生出来，你有想过她这一辈子怎么过吗妙妙会怎么想，如果有一天我们不在了这个孩子怎么生活这是对孩子的不负责”
“这怎么可能会发生呢说的太不可思议了，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怎么会出现你说的事，你是在为自己找借口，你就是不想要这个孩子”
“我是说万一，你没看网上的吗有太多大人身体很好而生出来的孩子是畸形的，我说一个真事吧，我一个远房大意，她的二女儿生下来是兔唇就是唇腭裂，虽然做了手术但还是能看的出来不太自然，从小她就自卑，长大了老觉得自身条件差就找了一个特别穷的婆家现在过的特别辛苦，你想我们的孩子一辈子活在自卑里，一辈子受苦吗”
张远的话使我陷入了沉思，他的话不无道理，我不能拿孩子的未来去当赌注啊！万一真的生出来有畸形，等孩子长大了问我为什么她这样我还要把她生出来，我总不能说因为我爱你，我不想剥夺你出生的权利吧这样的爱是自私的吧
张远见我不再出言反驳他，知道他说的话起作用了，便抱住我在我耳边说“我也不想走这一步，但为了你的身体和孩子的未来你再考虑一下，无论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支持你”
我想哭，却怎么也哭不出来，内心想堵了一块大石头一样沉闷，推开张远我侧身背对着他躺下
“起来吃点东西吧”
我摆了摆手“我累了，我想睡觉”
张远躺下从背后将我揽入怀中。一夜无眠……
考虑了一天，我决定去做流产。
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我恍惚了。似乎我是来做正常孕检，但手术器械碰撞的声音和体内的疼痛将我拉回现实。我要永久的失去我这个素未谋面的孩子了，孩子对不起，虽然你在我的肚子里只待了2个多月，但是我却要结束你的生命，多么可笑的事啊！我哭出了声音，见惯了这样的阵仗的医生冷漠的问“有那么痛吗”从医生的眼中我看到了鄙视。是啊，像我这样狠心的人是该受到鄙视，我不配做这个孩子的母亲。此刻我希望可以更痛些，痛的越狠才越能抵消我的罪恶感，减少我内心的愧疚。我狠狠的咬着自己的手指尽量让自己不发出哭声，让痛来惩罚自己。
做了流产后，张远在家照顾了我两天便去上班了，日子又回到以前的平静。只是我会偶尔在午夜醒来来想念这个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