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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月事期间这一次闹腾,卫鱼和陆息彻的关系又重新缓和了过来。
“姑娘,姑爷从小住在海边,咱们没有海鲜便多做些河鲜,今儿厨下特地准备了鲜虾蛋饺汤、清蒸桂花鱼、鲜莲冬瓜盅、苦瓜酿几道菜,您看可好啊?”碧珠站在卫鱼身边,笑嘻嘻地道。
最近,姑爷和姑娘呆在一处的时候变多了,二人总是容易斗嘴吵起来,赵嬷嬷说多吃点苦瓜,能够让他们降降火。
“午后还有绿豆汤。”碧珠吐了吐舌头,顺嘴又添一句。
卫鱼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中的账本,微微颔首,心不在焉地道:“由你们安排便是。”
“姑娘,奴婢有一事不知该不该说……”碧珠为她沏了一壶茶水,小心翼翼地道。
“怎么?”卫鱼将账本放在桌面,挑眉道,“到底何事,你说来听听。”
碧珠往后退了一步,说道:“本来此事和奴婢无干,但想到会影响到姑娘,奴婢还是斗胆说几句。自从您嫁进来后,姑爷的管家陈伯便时常来咱们的厨房巡视,说姑娘用膳太过奢侈,浪费他们陆家的银子,昨儿陈伯还和赵嬷嬷起了一次冲突,闹得厨下一见他过来,便连饭菜都不敢做了……”
“还有这等事?”卫鱼早在很久之前,便听墨砚说过陈伯抠门的个性,她不以为然地道,“你们凡事让着他,莫要与他发生冲突,毕竟他是姑爷家的老人了。”
“哎,奴婢知道。”碧珠觉得很委屈,有一次她拿卫鱼的衣裳去洗,陈伯还说她们穿得太富贵,换洗衣服太勤,气得她郁闷了许久。
“至于花销用度问题……”卫鱼托着下巴,“咱们敷衍了事便是,别和他老人家计较。”
“姑娘大老远从京都嫁过来,又不是来受罪的,别说花他们陆家的银子,这房里的东西,哪一样不是咱们自己库房出的?”碧珠嘟起嘴巴,忿忿不平道,“姑爷的银子不就是姑娘的银子,在咱们京都时,姑娘哪样用度比这里差了,只不过吃得东西精贵些,又能如何了?难道还不给姑爷吃了?”
碧珠的话的确有道理,可是卫鱼觉得,只不过是被陈伯批评几句罢了,没必要往心里去。
“好啦,你个小丫头,在这里说几句便是,出去可别这般胡说八道。另外,你记得提醒赵嬷嬷收敛些,万不要因和陈伯之起冲突,让日理万机的姑爷为难。”卫鱼认真吩咐道,陈伯将陆息彻从小带大,不看僧面看佛面,她没兴趣为一个下人和陆息彻吵架。
“姑娘您真是心地宽广。”碧珠余气未消,将桌上的东西收拾完毕,一脸郁闷地从房里走了出去。
卫鱼好笑地摇了摇头,小丫头太重视她的感受了,其实她真没有计较。换做是从前的卫鱼,估计早被气死了罢。
碧珠挎着篮子,往卫鱼后院花园去了,她心情烦闷,便去欺负园子里的花草,不过片刻,路上的花被她揪秃了一半。
“到底发生了何事,让你这小丫头生这么大的气。”陆息彻的声音在碧珠身后响了起来。
他刚刚路过此处,恰好瞧见碧珠正怒气汹汹地破坏花草,花草是他花银子养出来的,他心中不忍,便过来瞧瞧。
见来者是陆息彻,碧珠吓得忙扔了篮子,惊慌失措地道:“姑爷,奴婢行事鲁莽,请姑爷和姑娘见谅!”这片花园是姑爷精心准备给姑娘的,她这般没轻没重地采花,大搞破坏,姑爷定是生气了。
“如实交待,我便饶你。”陆息彻侧过头,好笑地说道。
碧珠将头垂得很低,闷声道:“姑爷,奴婢不敢说。”背着卫鱼乱嚼舌根,她身为奴婢,断然做不来这事。
“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你家姑娘。”陆息彻想了想,又道,“此事是否和夫人有关?你放心,你将此事告诉于我,我定会帮夫人解决,不会劳烦她半分。”究竟是什么事情,让碧珠气成这样?
碧珠抬起头,惊喜地说道:“姑爷,此话当真?”
陆息彻郑重地点了点头。
“那奴婢便说了,姑爷可要答应奴婢,不能告诉姑娘。”碧珠转了转眼睛,将陈伯之事如实说来。
她心道,这回是姑爷主动问的,今后他去寻陈伯算账,那便和她,和自家的姑娘无干。
“我知晓了。”陆息彻听罢,长眉逐渐蹙起,薄唇紧抿,遥遥望向远处。
碧珠只觉得姑爷的眼神好高深莫测,她竟然不敢抬头再看。
“好了,你是个好丫鬟,今后若有何事烦扰夫人,便立即告诉我,你知道了吗?”陆息彻勾起唇,为今后向碧珠套话打好基础。
碧珠急忙点了点头,兴奋得小脸发红:“太好了,有姑爷护着姑娘,奴婢便不怕姑娘受委屈啦。”
陆息彻以前觉得碧珠有点呆傻,不过,如今他却觉得,这小丫头至少挺懂味,他暗暗点头,神情严肃道:“我们夫妻一体,夫人之事,便是我的事。”
“对了,我有一事疑惑,想向你求证。”碧珠实在很好收买,只要他对卫鱼好,碧珠便会向着他,对于这一点,陆息彻很满意。
碧珠被陆息彻收拾得服服帖帖,哪里还会故意瞒他。
“我近日想送夫人个贴身之物,便过来先问问你,怕触了她的忌讳。”陆息彻脸不红心不跳,装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
“姑爷要送姑娘贴身的东西?”碧珠不明所以,一脸的呆愣。
陆息彻眯起眼睛,继续循循善诱:“比如说旁人看不见的,只有你会瞧见和知道的……”
碧珠第一反应是,陆息彻想送卫鱼肚兜。
不过只是一件肚兜罢了,这有什么要紧的?反正,他们姑爷和姑娘早已圆房了,姑爷想送这些东西,算是一种夫妻乐趣不是?
提前得知卫鱼和陆息彻之间的小秘密,让碧珠心中生出几分窃喜感,可是,姑爷想要知道些什么呢?
“夫人身上可有什么胎记?我怕送得不好,惹她不高兴了。”说完这句话,陆息彻感觉自己脸颊有些发烫,幸亏他脸皮厚,才没显得出来。
“啊?”碧珠张大嘴巴,心道,姑娘身上有什么,姑爷你难道没瞧见?
不过想了想,她又反应过来,定是晚上光线不好,姑爷没看见什么特殊的罢……不过,姑爷送姑娘肚兜,确实让人觉得很羞涩啊,亏姑爷想得出来。
啧啧,她还真是错看了姑爷,没想到他外表道貌岸然,内里却……咳咳,也难怪他骗了姑娘,姑娘不仅不生气,还为他用心打理家业,操持内宅。
“姑爷,您让奴婢想想。”姑爷前能安邦治县,后能搞定娇俏夫人,姑爷真是个厉害无比的人!
碧珠对陆息彻的敬仰之情犹如滔滔江水,又上升一个新的高度,于是,她用心回忆,对他的问话从实招来:“姑爷,咱们姑娘背部腰上有一块红色的小疤痕,大约有拇指大小。”
奴婢已经提醒过您了,您买回来的肚兜,可要记得盖住这道痕迹呀。
碧珠觉得自己实在太贴心,都关心起姑娘和姑爷的私事来了。
“腰上……”陆息彻觉得有些崩溃,卫鱼的胎记在腰上,让他如何查证此卫鱼是不是彼卫鱼?
最近这段时间,他苦思冥想,终于想到了一个鉴别卫鱼真身的方法,这个说危险也不危险,便是通过她身上的印记来查证。他已经从卫家各处奴仆处打听到,碧珠是从小伺候卫鱼到大的贴身丫鬟,从来就没有变化过,碧珠是断然没有问题的,那么,出问题的只有可能是卫鱼。
其实,他已经想通了,即便这个卫鱼是假的,他也捏鼻子认了,谁让他偏偏喜欢这位卫鱼呢。不过,在此之前,他得弄清楚事实,这位卫鱼真正的背景和身份,看看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送走了偷偷闷笑的碧珠,陆息彻陷入了沉思之中,卫鱼后背腰上的胎记,让他如何去察看?
她连榻都不许他上去睡,让她乖乖脱了衣裳给他看,那简直比登天还难。他思来想去,发现最后只剩下一种方法——偷看她洗澡。
“等会去偷偷瞧一眼,只瞧一眼便好。”陆息彻做好了心理准备后,往卫鱼院子而去。
用完午饭之后,陆息彻捂着饱饱的肚子,佯装从她的房间离开,实际上是躲在院子角落,偷偷观察卫鱼房里的动静。
据他所知,卫鱼洗澡时不喜欢他人伺候,这样更方便他的窥测。
婆子们将水抬进去之后,碧珠又挎了一篮子的花进去,等碧珠出来的时候,篮子已经空了。
莫非……她今日洗的是花瓣澡?
还没瞧见房间里的景致,陆息彻便开始热血上头了,他仿佛喝了一碗十全大补汤,全身上下仿佛充满了力气,整个人兴奋不已。
他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脸,如今什么都还没看见,他便已经开始胡思乱想了,自己实在是太不中用了。他不能在这时掉链子,万一一个弄不好,被洗澡的卫鱼发现,那他可就全部玩完了。
时候差不多了,陆息彻左右四顾,发现附近没有丫鬟守着,碧珠和碧叶大约是去附近的亭子嗑瓜子儿去了,不枉他方才赐下的瓜子一包。
陆息彻轻手轻脚地走到窗边,里头已经传来了滴答滴答的水声,他咬了咬牙,用手指沾了唾沫,往窗户纸上戳去。
窗户纸被戳了一个洞,他急忙收回了手指,本想马上凑过去瞧,但他忽然想起一事,又将身子弯了下来。
这样做,是否太小人行径了些?
陆息彻皱起眉头。
不过,转念一想,君子不虚行,行必有正,房里洗澡的是他的夫人,今后他们必然要坦诚相对,他提前看一眼罢了,又有什么要紧呢?
想到此,陆息彻心中又重新恢复信心,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用左眼往洞里去看。
房内原本架着的兰花屏风,此时,它却变成了卫鱼洗澡时的背景,那画上的朵朵清新的兰花,看起来竟然比从前顺眼许多。
陆息彻视线往下看,在一株株盛放的兰花下,一位身材玲珑的少女正坐在桶中,她乌发如瀑布般披在肩上,越发衬得肌肤赛雪,肩若削成,此时,她正抬起纤纤素手,用瓢往身上淋水,那雪白的皓腕,散发着白璧一样的光泽。
陆息彻只感觉鼻子一热,低头一看,糟糕,鼻血竟然沾在了窗户上了!
他急忙掏出帕子,将鼻子慌慌张张堵住,然后,他还是不死心,又倾身往内里看去。只差一点点,他便能鉴别卫鱼是否是真身了!
这一紧张,他的呼吸便重了起来,主要是鼻子被堵,他只能用嘴来呼吸。
卫鱼洗澡时是最放松的时刻,她心情愉悦,坐在温暖的桶里,开始哼起了英文调子。
“love……”
窗外的陆息彻一脸迷茫,她这是在唱什么?
卫鱼一边轻声哼唱,还觉得不够过瘾,她顺手托起水中的花瓣,用嘴轻轻吹了一口气,掌心的粉色的花瓣不住颤抖,水珠从花瓣上滚落,滴在水面上,发出“滴答”的一声响。
水珠的声音出现后,与此同时,她还听见一个人的抽气儿声。
“谁?!”卫鱼顿时一惊,难道有人在附近?
她立即转过头去,只见窗户上黑影一闪,然后飞快地消失了。
“哪个胆大包天的小贼,竟敢偷看本姑奶奶洗澡!”卫鱼又惊又怒,迅速从桶里起身,将身子随便擦了干净,套了衣裳和裤子便走。
她收拾自己的速度很快,想当年她们在营地训练之时,一分种穿衣铺床排房集合,两分钟操场集合,这一世身体虽然不济,但动作还是不差的。
卫鱼推开房门之时,居然还看见廊道转角处闪过一片白色的衣角。
“哪……”她刚想喊出来,猛地又闭上嘴巴。
她堂堂县令夫人,让外人得知她洗澡被偷看了,丢的不仅仅是她的脸面,连陆息彻也得跟着一道儿丢脸。
“还是先追上他,再做打算!”卫鱼狠狠地咬了牙齿,撩起袖子迈出腿,飞快地追了出去。
待经过自己窗户时,她蓦地停下步子,默默地凑了过去。
只见窗户纸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卫鱼瞪大双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有血迹?
这厢陆息彻简直要跑断了一条命,他感觉背后呼呼风响,似乎有人追了上来,但是他不敢停下来,万一被卫鱼抓住,那他今晚连地铺都没得睡。
终于跑出了后花园,陆息彻远远地瞧见那间熟悉的书房,感觉自己快要升天了。
他整个人往门上撞去,连门都来不及关,便一屁股坐倒在椅子上,捂着胸口,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当真太累人,许久都未跑得如此之快了……”他从前很少锻炼,除了骑射练习,其余时间都花在了读书上。
“嗯?”陆息彻感觉鼻子又开始犯痒了,大约是因为方才奔跑得太快,鼻血没有帕子堵住,便重新流了出来。
他刚刚抬起头,只见眼前递来一张帕子,他顺手接过帕子,往鼻子上擦了擦。
才擦了一两下,他便感觉不对劲来,谁会在这时给自己递帕子?
还有,方才那只伸过来的小嫩手,怎的如此地熟悉……
“大人,帕子好用吗?”耳畔传来一道熟悉的娇声,那语调中还带了几分狠劲,似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陆息彻微微张嘴,慢慢转过头,恰好对上卫鱼那张笑靥如花的脸。
他的表情顿时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