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七夕,借酒消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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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6号下午，沈之歆打电话要见萧潇，本来是为了昨晚没有邀请萧潇参加沈氏酒会来作个解释和弥补，酒会邀请了钟皓寒，沈之歆担心突发状况发生而闹出不好的影响，酒会又要给沈田甜庆生，她又担心萧潇当着众人的面跟她来个针尖对麦王，让她下不了台，所以她只能牺牲萧潇。
可进了“1601”，一个接一个的晴天霹雳炸得她魂不附体，哪有机会解释。
——24岁的萧潇有了一个五岁的儿子；
——萧潇亲口告诉她，沈微澜是钟皓寒的儿子；
——六年前，萧潇和姚飞私奔去了英国，姚飞竟然是融通集团董事长姚伯儒的私生子；
——现如今，说得好听一些，萧潇是和姚飞同居，说得不好听，萧潇是被姚飞包养。
……
得知这些，沈之歆仓惶了，她乱了，她站不住了，她自己找了地方坐下来。
那个下午，沈之歆像是被这些真相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以至于跟走下楼来的萧潇说话，声音也是虚弱无力。
“六年前，你为了跟我赌气，不惜跟姚家的私生子私奔，你对我当真这么恨？”
萧潇淡淡的视线落在沈之歆身上，绕了几圈，“私生子怎么了？在我眼里，姚飞比那些身份高贵之人有心。”说这话最初原本还有笑意，但最后一字落定，却是无温无情。
她这是在含沙射影她这个母亲无心，有那么一瞬间，一种深深的绝望和无力感袭击着沈之歆，她心里钝钝的疼，却因为痛得麻木了，反倒是丧失了所有的反应。
萧潇下楼时，支开沈微澜去花房里给花草浇水，客厅只是她们两人。
沈之歆道，“你知道钟皓寒是什么样一个人吗？一旦知道沈微澜是他儿子，他会把你打下地狱，同时会对沈氏采取报复行动。”
萧潇淡淡问出，“你呢？你是在意我，还是在意你的公司？”
“你是我女儿，我怎么不在意？”沈之歆握着双手，手指因为用力，骨节苍白，“沈家祖祖辈辈没日没夜的打拼，这才有了现如今的沈氏集团，我怎么能让它毁在我的手里？”两样她都在意。
萧潇沉默了下，说道，“人人都有苦衷，人人都有自己的逼不得已，这么看来世人原本就没有坏人，所有的坏人，无非是可怜的好人罢了。”
沈之歆抬手搓了搓脸，然后起身，走向萧潇，“萧，听妈妈的话，离开姚飞，如果你不愿去沈氏上班，妈妈也不强求，妈妈养着你，如果钟皓寒知道沈微澜的存在，他来要孩子，你把孩子给他，你还年轻，今后的路还很长。”
萧潇看着她问，“我还有路吗？你说我恨你，我为什么不能恨你呢？我父亲当初和你闹离婚时，除了我，他什么也不要，你为什么不把我给他？不把我给萧家？我宁愿在萧家过一种粗茶淡饭的简朴生活，也不愿在豪门大院受你的精神虐待……”
“啪……”
萧潇身体仿佛掉进了冰窟里，倒也不觉得脸有多疼，她没想到六年之后沈之歆还会打她，沈之歆也没想到一巴掌就这么下来了。
沈之歆愣愣的看着自己手心，萧潇杳无音讯的这六年，她一次次追悔莫及，若是萧潇活着，若是萧潇回到星海市，她发誓再也不会碰萧潇一根手指头，可今天，她又干了什么，沈之歆连自己也惊呆了。
萧潇自嘲一笑，“这一巴掌我受了，因为你是我母亲，生我一场，所以我认了。但是沈之歆，我就问你一句，你就那么恨萧文杰、恨我吗？”
“不，不是的……”沈之歆胡乱摇头时，泪水竟流了一脸，她恨萧文杰没错，但萧潇是她的女儿，她怎么能恨自己的女儿？
这些年，萧潇要么一言不发，要么一出口就是一针见血，不把她的痛处戳得血肉模糊誓不罢休。
精神虐待？好一个精神虐待，她对萧潇的做法何尝不是如此。
她恨萧文杰，恨得哪怕萧文杰死了这么多年，只要想到萧文杰这三个字，她就深恶痛绝，所以沈萧潇成了她爱恨交织的爆发点。
可萧潇是她女儿，她怎么就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呢？
“萧……”沈之歆无力了，挫败了，后悔极了。
“你为什么要打我妈妈？”一道稚嫩的冰冷声音响起，说话的是沈微澜。
沈之歆看着这个孩子，情绪是酸的，就连眼睛也是酸的，“微澜，我是你外婆，孩……”
颤抖的话被沈微澜打断，“欺负我妈妈的都不是好人。”
说着，沉着脸，打开防盗门，“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被自己的亲外孙驱赶，这是何等的失败？
沈之歆失去了说话的力量，还有继续待下去的勇气。
看着沈之歆的狼狈样，萧潇眸子里忽然有了一丝悲悯，“有时候，我真得恨透了金钱和名利，它让亲人不像亲人，母女不像母女，照照镜子，每一张脸都是面目全非。”
沈之歆单手捂着嘴，喉咙就像被堵住了一样。
“今夜月亮圆，你好好想想，我也好好想想，我们都失去了什么，现如今能够攥在手里的还剩什么？”
最后一句话，似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沈之歆走后，萧潇从冰箱里找来碎冰用毛巾包裹后敷在脸上，沈微澜眼眶泛红，“我再也不让她进来了。”
这个她是指沈之歆。
“其实她也是一个可怜之人。”萧潇摸了摸儿子的头。
爱之深，恨之切。沈之歆很爱萧文杰，可萧文杰却在婚后的第三个年头就婚内出轨，而且还是被沈之歆抓奸在床，平常女人都受不了这个，何况此人还是心高气傲的沈之歆！
……
萧潇酒量差，酒品也差，她平时最多也只是抿几口低度的红酒而已，可是今晚，因为心情使然，还没点菜，她倒把酒给点上了。
沈微澜看了一眼姚飞，以为他会阻止，可姚飞不仅不阻止，而一脸纵容，沈之歆今天下午到睿达帝景的事情沈微澜都告诉他了，萧潇心情不好，让她喝点酒不是什么坏事。
“姚飞，我敬你，感谢你这些年来对我母子两人的照顾。”两杯酒下肚的萧潇只觉得姚飞人影浮动，想要看清楚，必须眯着眼睛。
“嗯，我陪你喝。”姚飞嘴角带着柔柔的微笑，就算萧潇醉成酒疯子，也没关系，他会保护她，照顾她。
“妈妈……”沈微澜皱着眉头，恨不得过去夺下她手中的酒杯。
“嘘。”萧潇朝小家伙做了一个噤声的举动，然后笑嘻嘻说道，“儿子，坐好了，别晃悠，晃得你老妈发晕。”
沈微澜气笑不得，他哪里晃了，分明就是她自己喝醉了好不好？
萧潇甩了甩头，清醒了一些，平静起身，眸光中闪烁着迷离的光，“抱歉，我去趟洗手间。”
“妈妈，我扶你。”沈微澜从椅子上溜下来。
“臭小子，扶什么扶啊，你以为你老妈喝醉了吗？呆着别动，我要去的是女洗手间，你是男生，懂吗？”萧潇知道自己有些醉了，但还不至于醉得让人扶。
萧潇走出包间，迈步去找洗手间，走廊光线略显缱绻迷离，她不知道今天用餐的“君安食府”是睿达集团的产业，也不知道不远处一个打电话的人影就是钟皓寒。
“姑姑，我会逮住机会把星期三送过去。”钟华珍，也就是钟皓寒的姑姑从国外度假回来，听照顾妮妮的黄伯说钟少有一位熟人喂养着一只纯种公雪獒叫星期三，这两天打电话缠着要给妮妮配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