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天台山间一茶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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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国二十四年春。
临城下了第一场春雨。
这座位于大夏国最南的边城，在这场春雨后，多了一缕清凉。
也让这片破败的土地多了一丝活力。
常年被异族袭扰的百姓，在雨后纷纷出门。
前往天台山山顶的女娲娘娘庙做祈福。
祈祷开春后异族不扰边疆，祈求今年风调雨顺。
临城的南边是狗首国，一群长着尖利獠牙，狗首人身的异族，视人族为肉食。
仗着天生的铜皮铁骨，经常成建制的越过边军营地。
掠夺城外的村寨，偶尔也会冲进城内大肆屠戮一番，残暴的行径让百姓们苦不堪言。
而城里的官老爷们如走马灯一样换了一茬又一茬。
多因城防来报，吃人的狗首族又来打秋风了。
连面都没见到的官老爷们就能跑的比兔子还快。
对这些有权势的官老爷们来说，花些银钱，换个地方照样是一方父母官。
何必和那些吃人的异族死磕呢。
所以百姓们深知指望着这些官老爷能组织人手配合边军们抵抗，还不如多拜拜女娲娘娘。
祈求娘娘怜惜她的子民降下天罚灭了异族。
......
天台山的山路崎岖绵长，雨后更是泥泞难走。
但这依旧阻挡不了虔诚的人们对第一场春雨后的祈福。
向着山顶缓行的人们，对着山腰上那一个卖茶水的摊子视而不见。
大多穷苦百姓，上山都有带着水葫芦，稍富裕些的，看不上那几文钱一壶的茶沫子。
也就偶尔有些外来的香客能在摊子里歇歇脚，叫上一壶。
摊子里头坐着一位十五六岁相貌清秀的少年，应该就是这个小茶摊的店家。
许是生意寡淡，此时正靠在椅子上打着小盹。
右手还拿着芭蕉叶子做的蒲扇，扑棱着一些饿急了的蚊虫。
“嘿！另异小子！”
一声粗犷的嗓音在这个叫另异的少年耳边炸响。
吓得他差点甩掉手上的扇子。
看了一眼喊话的壮汉，却见他正扶着摊子的木柱。
抬脚将鞋沿上那一圈黄泥蹭在边上的石块上。
有些调侃的说道：
“我说老牟，你这是起床没上茅房，跑到我这表演站立拉稀来了”
叫牟大牛的壮汉铜铃似的眼睛一瞪：“你这小子，说的什么皮话，信不信老子抽...”
忽然想起这小子人小力气大，自己不一定干的过。
于是改口道：“信不信老子告诉你家丫头，说你又开始犯懒不好好赚钱...”
另异一听这话，噌的一声站起来：
“嘿嘿，牟大哥，来来来，坐下来喝口茶先歇歇。”
说着一把就将小牛犊子一样的壮汉给拉坐在板凳上。
顺手就给倒了一碗上桌客人喝剩下的茶汤给递了过去。
“牟大哥，你这也是要到娘娘庙里祈福去呢”
另异赶紧岔开刚才的话题问道。
牟大牛偷偷在桌子底下揉了揉被另异握过有些发红的手腕。
心里骇然，这小子绝对是故意的。
为了掩饰一下发虚的心里，故意咳嗽两声：
“我娘让我叫上你一起去给娘娘拜拜，她和我爹忙着去城里购买种粮去了。”
牟大牛和另异都是山下大岙村的，家里面祖传打铁。
平时跟着他爹帮人打个菜刀修个锄头什么的。
看着身高体壮像个壮年，其实也就刚满十八。
年前家里给娶了个邻村的翘媳妇。
让本来还是孩子心性的他开始端起了大人架子。
另异听他说完连忙摆手：
“可别，你是知道我的，不怎么信这些装神弄鬼的玩意儿，有这时间，还不如在这多睡一会来的香...”
“嘿！你小子别乱说话，被庙里的老神仙听见了，准没你好事！”
牟大牛赶忙拉了下另异，不让他再多说下去。
另异有些不屑的道：“这还差着半个山头呢，这要是都能听见咯，我叫他一声爷爷！”
“呸！你想的倒美，叫老神仙爷爷人也得认你啊！”
另异被这话噎的一口老气没上来，抬着蒲扇指着对方气道：
“牟大牛，就你这憨批样，被人卖了还得帮着人数钱。”
见另异生气，大牛就乐的不行：
“嘿嘿！我这体格卖了，有人要，你倒是想被卖，人也看不上！”
另异懒的搭理这憨批，起身赶着他：
“去去去，赶紧的，麻溜的去拜你的娘娘去。”
大牛也不恼，乐呵呵把桌上的茶汤喝完后才起身。
等他刚要抬脚走的时候，另异又一把拉住他小声的说道：
“老牟，上去随便拜拜就赶紧下山，往人多的地方去，不要落了单。”
大牛微微一楞：“为啥啊我还想找老神仙给我算算财运呢！”
另异一听这话，立马一脸严肃的对他说道：
“别废话，叫你怎么做就这么做，记住咯，千万别单独和那老方士呆在一起！”
大牛看着认着起来的另异，心中有些发憷。
相处多年的他知道另异现在可不是在开玩笑。
而一般这种时候，最好还是听他的，要不然可是真会吃亏。
就像上次对付那些越过边界来袭村的狗首小队一样。
自己就是吃了不听另异的亏，差点被那狗首人叼去一条胳膊。
于是立马乖乖的点头：“晓得了，那我上去拜拜娘娘就下来。”
另异见大牛终于听进去了自己的话，这才放他离开。
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另异暗自呢喃一声：
“小心些应该不会出事，也不是外地的游客，总是该收敛一些。”
回神后看了看收钱的柜子里，就零散的几枚铜钱，又开始有些发愁。
今天这日子不至于这么寡淡的。
还是得拉下脸来揽客，要不然回去可不好交差，哎...二辈子劳碌命...
刚打起精神要好好奋斗一把，待坐回椅子上时，眼睛又泛起了迷糊。
这该死的初春天气，还真是惹人犯困。
赶紧坐直身体，甩甩脑袋让自己清醒清醒。
然后开始仔细的打量起上山的香客们。
这是要凭自己目尺般的眼力，识别出哪些人才是能来消费的外地游客。
只是目尺般的眼力也架不住那些勾人的风景啊...
嗯...这个不错，32的鸭梨。
哇...这个更可以，36的香瓜。
嚯...这个太厉害了，38的椰子。
......
喜人的意外效果，现在可是一点都不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