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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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可能！”
墨风颤抖着嘴唇，眼睛里，已经写满了绝望之色。而再看墨澜，也是和他无异。
“天灭乌蛮！天灭我乌蛮！！”
乌公一头雪白的头发已经不知何时披散在他的肩上，他状若疯癫，仰望着天空上那轮血色的圆月，嘴里喃喃不休的在说些什么。
李慕城站在一块悬石上，鲜血顺着他的手，划过狮心剑，落在地上。丹田内的金丹漩涡不知什么时候破碎了，只剩下了一缕淡淡的灵气，在里面盘旋着。
“我既然已经答应了你，那我就算拼死，也要救他们一救。”
无尽的人面鸟席卷而来，唯一还有一丝战斗力的李慕城，乌公，墨风和墨澜四人，状态各不相同。乌公好像疯了一般，抬头仰望血月，嘴中轮回不止的念叨着什么，而墨风和墨澜则跪在悬石上，他们已经绝望。
唯一不同的，乃是李慕城。
此时他微笑着，看着下方汹涌如潮的人面鸟，突然抬起了右手。
李慕城指着天颠上的六个人，吼道：“你们，不要反抗！”
说罢，李慕城用心念沟通妖罗塔，一道光芒闪过，六人消失不见。
“乌公，放心吧。他们现在很安全。”李慕城喃喃道，随后一声大吼：“能喘气的，都跟我来！去我身后！”
听到这话，乌公才想起了，这里还有李慕城。早先在预言中看到的那个黑衣人，便是李慕城。而现在乌蛮族不被灭族的唯一希望，同样也是李慕城。
看着三十多个还可以动弹的乌蛮族人，李慕城心头不是滋味。自从来到这乌蛮山，乌蛮山所有人都把自己当做本族的人来疼爱。现在乌蛮族有大劫，自己却不能拯救他们。
唯一能做的，便是拼死一搏。
既然已经答应了他，那自己，就不能放弃！
只可惜，自己的能力有限，只能将那几个修为不高的人收入妖罗塔中。如果自己突破金丹期，那这里的所有人，一个都不用死！
妖罗塔拥有变态的防御，仅仅开启第一层，便是洞虚期以下修士都不可能攻破的。如果自己的实力达到了金丹期，大不了，将乌蛮山所有人收进妖罗塔内，等这些人面鸟全部离开后，在回到这乌蛮山。
可是，李慕城不了解乌公和墨风等人。他们，就算死，也不会离开这个养育他们数百年的故土！
他们不求其他，只求留下一些乌蛮山的传承，足够！
“慕城……你将白雪等人，弄到哪里去了？”
墨风无精打采的问道。
“放心吧，墨风叔，他们全部被我收进了仙器‘妖罗塔’内。除非洞虚期，也就是凝骨境修士，其他人，是攻不破妖罗塔的防御的。他们现在很安全。”
“也就是说。白雪他们，死不了了。”墨风的眼睛突然放出精光，“哈哈哈，我们乌蛮族，传承不断！我们，死的不冤！这些人面鸟，逼的我们乌蛮族几近灭族，我们就算死，也要咬掉他的一块肉！”
墨风振臂大吼，听到他的声音，旁边三十四个乌蛮族人，全部站了起来。
他们，已经开始燃烧灵魂，准备着接下来的，拼死之战！
看着战意昂扬的乌蛮族族人，李慕城的眼帘跳动了几下，他抬起右手，伸出食指，重重的划过虚空。
“丿，丨，一，丨，一。”
仅仅五笔，李慕城就面色苍白，张口吐出了一滩黑色的血液。
这五笔，正是八字箴言，第二字，‘兵’字的一半。然而，仅仅是一半。剩下的两笔，凭李慕城现在的力量，不管费再大的力气，都不可能写得出来！
“或许，够了……”
李慕城心里喃喃道。他现在已经不敢再张嘴。他的嘴只要一松，便会有无尽的血液流出。
“兵！”
李慕城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弧度，兵字打出，落在了还没有上到他们身边的人面鸟群里。
他的眼睛再也睁不开，重重的闭在了一起。而闭眼之前，他唯一所看到的，便是那刺眼的金光。
无尽的金光，仿佛将整个乌蛮山笼罩了起来。耳朵里听到的，全都是属于人面鸟尖锐的嘶吼。
“能否渡过此劫，就看这一击了。”
“噗通。”李慕城的身体倒在悬石上，失去了知觉。
……
“城儿，你看。”
黑衣男子拿着一把碧绿色的宝剑，高高的举过头顶，对着他面前的小孩子晃悠着。
男子剑眉星目，成熟的棱角勾勒出一张完美无瑕，但却冷冰冰的脸。或许，这张脸，只有在看到他面前这个小孩的时候，上面的寒冰才会融化。
“这是什么啊，好漂亮。”
被称为城儿的男孩接过男人手中的剑，但是接过剑的刹那，却因为剑的重量跌倒在地。
男孩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爬起来，拍了一下身上的尘土，然后伸出稚嫩的手，抚摸着地上的绿色宝剑。
“它叫狮心剑，今天我把它送给你了。以后你有危险的时候啊，它会保护你的。”
“嗯嗯。谢谢父亲。”男孩一个手搭在剑上。虽然他现在还抱不动这把剑，但从眼神里，就可以看得出他对这把剑的喜爱。
“不过，城儿要答应爹爹一件事好不好？”
“什么事啊？”
男孩瞪大了眼睛，看着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嘴角勾勒起一抹神秘的弧度，“答应爹爹，以后你如果遇到一个叫墨蛮的人，你一定要帮助他。无论怎么样，你都不能放弃他。”
“嗯嗯。我知道了。”
男孩抬起天真的面庞，看着黑衣男子。
虽然这一年，他才三岁。可是父子的约定，他却一直铭记在心。
男孩，就是李慕城。
躺在冰冷的地上，李慕城用他嘶哑的声音喃喃道：“其实……你不消除我的记忆，我也会拼死帮助你的。毕竟，我早在十一年前，就答应了父亲，要保护你的命……”
“可是，我却没有能力，来保护乌蛮族……”
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最后变成了呢喃。一阵带着腥气的风刮过，将他的声音彻底吹散在乌蛮山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