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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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过后两人都累得不轻，倒在床上就睡了个天昏地暗，顾清琉醒来时窗帘紧闭的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外边已是灯火通明。他随手打开了床头灯，暖黄的灯光照在苏浅恬静的睡脸上，小家伙是真的累坏了，这会儿还陷在黑甜的梦乡里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顾清琉侧身安静注视着眼前纯净如天使般的睡颜，半点没有惊扰的意思，心里满足得像是得到了全世界。
原来只是看着一个人，什么也不做，也能忘记时间。
苏浅睁开眼睛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顾清琉却丝毫没有察觉，直到苏浅修长的睫毛霍然颤动，他的神思才跟着晃动了一下，从久若一个世纪的注视中回过神来：“宝贝儿，醒了？”
与顾清琉四目相对的那一刻，苏浅先是一愣，过了许久才开口道：“我没有把尹大哥当成我的全职保姆，我知道他很忙，带我也是主动降低身份，更是因为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没有说一定不能要助理，我只是在征求你的意见，更没有怪你的意思。我承认我是撒娇了，因为那是你，如果你觉得那样不好，我以后不会再那样了。”
许是还没有完全睡醒，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呆板，连说话都比平时慢很多，平缓的语调没有半点波澜，像是在叙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顾清琉心中瞬间一凉，整个人都呆住了，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没法用言语形容，在脑子还没想好该怎么做时，身体已经先一步把身边的人扯进了怀里：“我没说不能撒娇，你可以向我撒娇，你可以，只有你可以。”
苏浅抬头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满是认真的神色：“可你说不能任性的。”
顾清琉一时语塞，终于知道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那些都是气话，你别当真。”
“可是，为什么要生气呢？”
是啊，为什么要生气呢？我他妈也想知道！
顾清琉在心里爆了一句粗口，脸上却是极尽温和：“宝贝儿，我错了，是我一时昏了头，原谅我好不好？好不好？”
顾清琉把他抱在怀里哄，那满是宠溺的眼神和口气无论是谁都难以招架，更何况是爱他至深的苏浅，小孩儿抿着唇虽然没有吱声，却默默伸手抱紧了他。
这个默许的动作让顾清琉蓦地松了口气，趁他还有些迷糊比较好哄，赶紧将人从床上抱了起来：“宝宝饿了吧？走，洗漱去，完了老公带你吃大餐。”
顾清琉将他抱进卫生间，放到了盥洗台前，从身后圈着他单薄的身子，贴心地替他挤好牙膏，苏浅看着镜子里一大一小套在一起的两个人，脑子里忽然闪过某些限制级的画面，脸颊登时就红了。
顾清琉看到他这副害羞的样子自然也猜到了，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恶作剧的笑，故意凑到他耳边暧昧地吹了口气，手还不规矩地伸入他半敞的睡衣里：“宝宝在想什么？”
“别……这样。”苏浅有些难为情地避开他嘴巴若有似无的触碰，抓住他在自己胸口肆意揉捏的大手，连耳根都红透了。
“叫声老公来听听。”顾清琉得寸进尺，虽然抽出了手却按在洗手台上，把他整个人困在自己面前。
苏浅像是落入陷阱的小动物，任人宰割：“顾……顾总，你别这样。”
“这样是哪样？我明明什么都没做。”
他脸上春风和谐，嘴角也带着笑意，苏浅却能透过镜子从他深邃漆黑的眸子里看出暗涌的怒气，这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让他有点不寒而栗：“放……放过我吧，我想去吃饭。”虽然不知道对方怎么突然又生气了，但他很清楚惹怒顾清琉的下场，那人平时不会对他动粗，但是在床上向来是不饶人的，虽说那种折磨可以算是甜蜜的折磨，但过多的甜蜜就成负担了。今天上午才刚……他不想再被弄昏过去了。
“喊一声我就让你去吃饭。”尽管苏浅眼里已经带上了哀求，顾清琉却丝毫没有心软。
“可不可以……不要喊这个。”真的好难为情。
“明明喊过的呀，害羞什么？”顾清琉好笑地在他烧红的脸上摸了摸，“快点，不然就不让你去吃饭了，先吃你。”
“老……唔……”实在是叫不出口，苏浅被逼得眼眶都红了，整个人趴在洗手台上几乎缩成了一团。
顾清琉不禁有些心疼，觉得欺负得过了，便又重新将人抱进怀里，低头在他头顶亲了一下，柔声哄道：“算了，叫不出口就算了，只是以后别再叫我‘顾总’。”
“对不起，”能够与自己一心崇拜的人在一起这是连做梦都没想过的，刚开始的时候在他面前难免会觉得卑微和小心翼翼。对方比自己大很多岁，直呼其名总觉得很没礼貌，叫“哥哥”又觉得好别扭，其他的更亲密的称呼他更是喊不出口。因为大家都喊“顾总”，他便也就跟着喊了，而且只有这样中规中矩的称呼自己心里才会觉得稳妥，因为潜意识里从始至终都不敢擅自将自己归为对方世界里特殊的一类，“我……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
“傻瓜，跟我道什么歉？逗你玩呢。”顾清琉将他的脑袋按进怀里揉了揉，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至少也要喊我名字吧？总之别再叫顾总了，感觉像是在喊领导。”
“你本来就是我领导。”苏浅埋头在他胸口瓮声瓮气道。
“啧，学会顶嘴了？”顾清琉捏住他的下巴，低头瞪视他，脸上故作凶狠，其实眼底已经漫开一片温柔。
苏浅这会儿已经不怕他了，小嘴儿噘了噘，一双清亮的眼睛直直地看向他：“顾清琉。”
顾清琉心中猛然一跳，一时竟僵在了那里。
这是苏浅与他交往以来第一次无比自然地喊出他名字，没有畏畏缩缩和低声下气，与他平视的目光中只有温柔恬淡和无尽爱恋，那么平常却又那么轻易地就拨动他的心弦。
广告的拍摄如期举行，第二天下午苏浅被司机送到了拍摄场地，身边跟着公司配的新助理，昨晚上就已经相互认识过。助理的名字叫白天，很……“别致”的名字，一个清清瘦瘦的小青年，面容清秀，有点书生气，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性格爽朗，爱笑，给人的感觉很容易亲近。
一路上他对苏浅关怀备至，嘘寒问暖，一下车就主动替他拎包，时刻保持警惕，查看周围有没有可疑人物，做好随时随地替他遮挡镜头的准备。
“白天虽然年纪小，但在顾氏给很多大牌明星当过助理，很有经验，有他照顾你我也放心。”这是顾清琉的原话，也让苏浅对身边这位看似文弱的小青年肃然起敬，能给很多大牌明星当助理能力肯定不差，让这样优秀的人来“伺候”自己总觉得有些大材小用了。
“脸色有点苍白，没休息好吗？”在休息室里，白天给他递了一杯温水，“很紧张吗？别怕，阮总和顾总是好友，打过招呼的，他手底下的人不会为难你，拍广告而已，不需要什么演技，没有台词，也没有高难度动作，导演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用紧张。”
“嗯。”其实真正让他觉得紧张的是身边这位看似精明强干的助理，但又不能说出来。
对方显然已经习惯了自己的工作，照顾身边的明星是本能，并不会像苏浅这般无所适从，更不会想到自己会给对方带来压力，比起苏浅的紧张他倒是无比坦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