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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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啊！”
顾好捂着脑袋惊呼！
“碎啦啊啊啊啊！”
顾慎行不以为然，一手控方向盘，一手搭在车窗框上，慢慢开车往回走。
“所以我刚才问你怎么回事，你直接说了多好。”
“顾慎行，你还谋杀亲儿子嘛！”
“你不是我儿子。”顾慎行道：“你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砸穿了好几层房子，落到我家沙发上。”
他开始说千年不变的那套词，嘴角噙着笑，目视前方，人行路上走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我本来想把你扔了，但你坏了我那么多房子，我得等你长大了，把钱要回来再说。”
女人双手都拎满了，大包小包，袋子上印着的是那家超市的logo，目的地应该跟他一样。
真能耐，也不找人帮忙，也不开个车。住在这里的人，绝对不可能买不起车。
看她的穿着，也不可能是佣人。“所以你赶紧长大吧，把毁了我房子的钱赔我，你就自由了。”
吸了口烟，顾慎行吐着烟圈，缓缓从女人身边经过。
顾好懒得搭理他，“放心，等我长大，你就可以破产了。到时候我养着你就是。”
顾慎行扑哧一笑，“我擦，你小子这话里有话啊，竟敢诅咒亲爹！”扬手又要打，也看清了那女人的长相。
美女啊！
顾好也看见了她。愤怒的大眼睛瞬间明亮，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窜起来，结果又被安全带猛地拽回。
“可恶！”顾好着急忙慌地解开安全带，攀到窗户框上，对已经在后面的苏念道：“阿姨！”
顾慎行惊讶的同时翻了白眼，“你小子，这么撩妹可是要挨揍的！”
苏念也看到了顾好，不过没戴眼镜，很快就一片模糊。那声音还是很耳熟的，就是小哭包没错。
她笑了笑，手里提着东西不好往上抬。视线落在那缓缓驶进地下车库方向的奔驰车上，“原来不是自己去的。”
开车的那位是小哭包爸爸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顾慎行，是晚上下楼倒垃圾。他喝得醉醺醺，被一男一女架着上了楼。他们在电梯里撞见。
当时的场面，属实不适合在电梯里安装摄像头。
不过人都喝醉了嘛，分不清场合也情有可原。
后来见过几次，不是她要出门，从猫眼里瞧见，他带着各色各样的女人回家；就是她晚上去溜圈，进出电梯时，被他身上冲天的酒气熏到眼冒金星，胃口翻江倒海；再不济也是他困到眼睛睁不开，靠在电梯里直接睡死过去……
反正，没有一次正儿八经的，甚至没有一次清醒的。
这样的父亲，能把孩子教育好，也是奇迹。
小哭包不容易啊。
苏念在心里感慨万千，远远望着探出半个身子的顾好被一只大手拽回车里。
魔鬼……
她忍不住批判。
虽然一念一生是后妈，至少那是虚幻世界。这位为人父的，绝对是现实社会，实实在在一人渣，魔鬼，后爹！
看来明天不能歇，还得继续买东西去。
苏念脑回路异常清奇，认为既然小哭包每天生活在如此水深火热的世界，她怎么也得想办法做点什么。可跟他老爹又不认识，不能批评指点。
所以唯一能给魔鬼后爹惩罚的，就只有一个月后，多交几打购物单了。
小哭包，这是阿姨能为你做得唯一一件事啦。祝你幸福。
“你干什么！”顾好不满道：“我刚跟她说一句话！”阿姨都不知道看清没看清他是谁，就被粗鲁地拽进车里，真是！“都说了别影响我！”
“靠，你小子，我再不拽你，你就要跟那女人阴阳两隔了。你脑袋不要了。我帮你剁下来，装盒子里给她送去！”
顾好小脸又沉沉下去，抱着双臂，“你就是嫉妒！”
顾慎行道：“我嫉妒个鬼！”
“你嫉妒我喜欢的人比你的那些女人都好看！”顾好信誓旦旦地道：“而且还优秀！还勇敢！一身正气！”
顾慎行真想把车停下，把顾好接着窗户扔出去。“人家那么好，你干脆跟她生活得了！看你这少爷脾气，谁受得了你！”
“去就去！你以为我不行吗我可是孩子，她不会拒绝。”
顾慎行觉得心脏受到重击，“你刚七岁，你知不知道你这想法是扮猪吃虎，你是耍流氓！”
“可比不了某人！”顾好冷哼一声，“我才不会啃阿姨呢！”
顾慎行握着方向盘的手一抖，车子打了个滑，车尾扫过旁边的越野，有惊无险地停好。
“顾好！”他冷静了瞬，蓦地大吼，“我让你去书房或者卧室的时候，你没听话吗！”
这小子怎么知道他都做了什么！
靠的。这要是被顾瑾言听见，又他妈全是事！
“你做都做了，还怕谁看见。”顾好一撇嘴，拉门跳下车，同着脸色狰狞的顾慎行做了个鬼脸，“没羞没臊！啃来啃去，恶心死了。”
他嫌弃着走到后座，开始尽量多拿自己的东西，完全无视前面男人的低气压，喃喃道：“又不是三岁小孩，口水吧啦的，真是……”
“顾好，你再说一句，信不信我削你！”
“好啊，反正你打了我，我正好能去找那个阿姨。就说我被家暴了，得在她家住着避难！”
顾好左手拎着坚果箱子，右手拎着一大袋子零食，奶就拎不动了。
顾慎行气到断气，一阵咬牙切齿，忽然大吼道：“你再说一句，信不信我也啃你！”
小小少年本器宇轩昂，无所畏惧地站着，听了自家老爹丧心病狂地警告，胖乎乎地身子猛地一晃。
瞪圆眼睛，脸色铁青。
顾慎行见他吃瘪，着实被吓住了，心里火气顿消，刚才还要吃人的表情，一下开了花。
下车把后座其余的东西都拎着，锁车，走到小小少年面前。
小小少年约莫受的冲击太大，一时难以缓和。
顾慎行忍住笑，板着脸，道：“还不走等我啃你吗”
顾好：“大姑救命啊啊啊啊啊！！！”
小小少年果然承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承受之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