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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风云突变,晴朗的天空骤然变得昏昏沉沉,一道闪电划过,春雷轰轰巨响,像战鼓擂动,阵阵寒风刮来,萌芽的柳树条儿,像旌旗飘荡。
吴明学和熊小宝如约而至,在踏进信用社大院的铁门时,又一阵寒风席地卷起,扬起漫天黄沙,就好像两人西出阳光,踏上了吉凶难测的万里征程。
在十来个少年的簇拥下,许伟傲然站立在对面,摆出一副志在必得的神情,轻蔑地说了句:“来了”
“来了!”吴明学镇定地说。
“准备输几局啊”许伟拨弄着手指甲问。
“一局……”吴明学停顿了一会儿,硬气地说,“都不输。”
这话引得许伟众人一哄而笑,笑声之狂虐,让熊小宝听得都很难按捺得住。
却听许伟出言不逊地说:“如果你现在求我,我或许可以故意输一局,好让你面子上过得去些。”
“笑话!”吴明学淡定地说,“有些人就是拎不清自己几斤几两,我问问你,纸老虎能吃人吗吓人倒是绰绰有余的。”
“你……”许伟怒指地下说,“死到临头还嘴硬,等下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哈哈……”吴明学爽朗地仰天笑道,“听说风云一起,必有神龙遨游,这不我一来,云就更加浓厚了。”
“伟哥,他这是把自己比作神龙了。”许伟身旁的一人提醒道。
“废话,你以为我听不出来吗”许伟愤怒地怼了一句。
又一人说:“如果他是神龙,而伟哥是纸老虎,今天这场比赛就叫龙争虎斗多好。”
“你他妈哪根筋搭错了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要不给你个机会,你站到那边去”许伟更是生气,没想到比赛之前,听到这般糟心话。
众人于是都三缄其口,且听许伟显摆道:“怎么样信用社大院够大吧!是不是平时来得很少啊要不要先带你游一圈,好热热身”
吴明学镇定地说:“不用,特事特办,何必多此一举”
“好,痛快!”许伟鼓掌喝彩道,“说实话,你这痛快的性格,我还是蛮欣赏的。”
“多谢夸奖!”吴明学也恭维道,“你要不是平时做了太多龌龊事,或许我还可以跟你做朋友。”
“哎……这就不用了,”许伟摇摇手指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不是一路人,何必呢”
“是么难怪你在学校里到处打洞,原来是老鼠的儿子。”吴明学说着一阵大笑。
“你……哼……不跟你逞口舌之强,咱们赛场上见。”许伟说着大手一挥,带着众人向大院深处走去。
吴明学和熊小宝在后面跟着,前者一脸轻松,后者愁容满面。
熊小宝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说:“元元,他带那么多人,我起初还以为打群架呢。”
“怕什么大白天的,又是在他爸妈的单位里,他不敢造次。”吴明学合理地分析道。
“说的是,”熊小宝纳闷道,“你说玩个游戏,他带这么多人干嘛他家有那么大,容得下这么多人”
“你问我我问谁去到时候不就知道了”吴明学说着,示意继续往前走。
信用社依山而建,面向马路,马路沿着静静的横河而修,成为横河镇新街的一条主干道。
要论风水,信用社确乎不错,前有横河水,视野开阔;后有山依靠,宛如立于不败之地。
转过主办公楼,两人走进后院,但见一方小池塘,几只鱼儿跃出水面,好像在查看哪里来的陌生游客。
后山除了山顶上树木茂盛,山体皆是巨石,一看就能获悉,修建信用社的这一大块空地是劈山而成。
山脚下一条小溪蜿蜒穿过,上连镇政府、邮电所、财政所、土管所等机关单位,下通医院、横河初中、种子站……
信用社矗立中间地位,恰恰占据了后山的最佳位置,更让人惊奇的是这山上有一个天然山洞,少不得有大胆的孩子攀爬上去,探险求宝。
这不,熊小宝一看见那个山洞就问:“元元,你进过那个山洞吗”
“没有,”吴明学猜测道,“没什么好看的,山那么小,洞肯定不深。”
“你就瞎说吧!都没上去过,张嘴就来。”熊小宝有板有眼地说,“我听上去过的石磙哥说,里面住着一条蛇,都快成精了。”
“他才瞎说呢。”吴明学轻笑道,“你以为这里是青城山,白娘子在这里修炼。”
“那肯定不是啦,石磙哥说是条黑色的蛇。”熊小宝还在较真。
“得了,下回爬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吴明学漫不经心地说,一边望了许伟等人一眼。
许伟也望了望他,催促道:“就知道你们俩没见过世面,风景太美,把正事给看忘了吧!走快点,到了。”
吴明学和熊小宝顿时加快了脚步,却听熊小宝还惦记着那个山洞,交代道:“元元,下回什么时候爬,记得叫我。”
“知道,先办正事。”吴明学掁头示意道。
却见许伟正在给那十来个少年派发口哨,然后悄声细语叮嘱了好一会儿,众少年连连点头,各自领了一个口哨,作鸟兽散般四散跑开,独独留下许伟一人。
这可真有让人捉摸不透,熊小宝有点傻眼地看了看吴明学,吴明学也是一头雾水,双手摊开,嘴巴一撇,已经把想问的话给表达出来了。
许伟一手指向吴明学说:“别大眼瞪小眼了,你……进来。”
“那我呢”熊小宝连忙问。
“你在外面待着。”许伟不耐烦地说。
“不对啊!”吴明学琢磨道,“就我们俩在里面闭门比赛”
“不然呢家里没那么大,容不下那么多人。”许伟快人快语地说。
“但是……”吴明学踟蹰道,“没有裁判,谁赢谁输到时候说不清楚。”
“我做!”熊小宝立马毛遂自荐地说。
“不用,屋里已经有裁判了。”许伟回绝道。
“谁啊”熊小宝讷讷地问。
却听吴明学说:“那不行,屋里那人肯定是你的人,我这边也要派一个裁判,万一裁判不公正,我只能吃哑巴亏。”
“瞧你说的,我还会耍你不成”许伟一脸不悦地说。
“这谁说得准,又不是没吃过你的亏。”吴明学反驳道。
“咦……真是麻烦,你们俩等等,我进去问一下。”许伟说着正准备开门。
他家的门有两重,外面一道纱网门,显然是为了夏天挡蚊虫用的,里面则是一道木门。
没等他拉开纱网门,就传来屋里那人阴沉的声音:“小伟,让他们都进来,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