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 惊天响雷敲警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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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盆大雨，就像突来的灾难一样不期而至，电闪雷鸣，无形的恐吓像倒春寒袭遍全身，丁旭佝偻着背颓废的坐在沙发上，双臂半抱身子独自散发着仅存的热量，感觉力气在一点点消失，乔赛是和善的，可他的一句办不到，让她意志消沉，不知道未来是什么，也不知道生活是什么，就这么被软禁着苟且偷生。
“丁小姐，我是乔先生的私人医r谦，我们见过几面，相信你也知道了。”高谦进门良久，见她呆着一动不动，终于按捺不住先出声。
“你好，谦医生。”
“我说过的，叫我r谦。”高谦的心情很糟糕，就像外面一塌糊涂的天气一样，良好的修养压制着他的脾气，职业的道德禁锢着他的性情，可如今似乎到了要爆发的阶段，他也顾不了这么多。
乔赛的病情不容忽视，不然他也不会半夜冒雨前来跟进治疗，他真的想努力可以让一切改写重演，一直在拼命钻研，希望能有办法让乔赛重新站起来，甚至最近每天都睡不好，几乎到了神经衰弱的地步，他也知道治疗是个长期战，但是满脑子的压迫感让他处于急功近利的状态，脾气也跟着暴躁蛮横起来：“你也照顾了乔先生这么久，鉴于你不是专业培训出来的的特级护理，我也不多说什么。这些是你以后要关注的地方，各项情况都仔细记录起来，越具体越好，我需要及时跟进治疗。”
“那个你，你是要关于乔先生的生活细则和调养状况么？在这里。”丁旭一边无精打采的应着，一边拿出自己的记录给他。不是专业培训出来的？这话听的让人满心的不服气，她好歹也是正规大学的护理本科毕业生好不好？看了看他给的工作记录内容，其实这些她都有关注，不免暗想，特护有什么了不起的？
“这是什么？啊？”高谦看了记录，再看一眼没精神的丁旭，更加气急败坏的吼道，“这都是些什么？你的记录不规范，完全不符合我的要求。你现在是什么状态？要死不活的样子，完全是在影响病人的情绪，你知道么？你的怠慢和消极，会让他失去信心，你这是在蓄意谋杀。还有，请叫我r谦。”
丁旭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收下本子，应了声哦，她没心情，连这声哦，也是一直以来习惯了不公待遇后的最无声反抗表现，她知道该怎么做了，上级有吩咐，又没法反抗的时候，那就应着照做呗，有什么办法？陷在自己的哀伤中，丁旭没空理会这些指责，现在外面的世界阴晴未卜，而她的人生更是一片黑暗。
“是r谦。请这样回答。”高谦的耐心消失殆尽，态度也瞬间强硬起来，乔赛一直以来的不配合很可能错过最佳的治疗机会，而这个女人偏偏又是这种态度，说什么，偏不什么，简直让人头痛欲裂，“听说你是综合医院的？做事没水平，想到了却做不到，记录又记录不好，服务更是不到位，难怪会有投诉、抱怨、矛盾、纠纷，完全是事出有因，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和你们闹纠纷，那都是咎由自取，少拿你那种正式工的态度在这里拽，这里不提供事业单位的铁饭碗，好就留，差就滚，没人吃你那一套。”
丁旭郁闷，甚至差点哭出来，自己都活在刀口上了，还要挨这样的教训，简直就是欺人太甚。但是现在又有什么办法，谁让自己被软禁呢？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么？她就不说话，站着，忍着，总可以了吧？既然是小市民一个，那就端着小市民的作风，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这样总可以了吧？
“你这是什么态度，装聋子做哑巴，你以为自己还是在医院，可以养尊处优，随心所欲，还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这里是南市，你可要搞搞清楚。”
“在医院怎么了？我们做错什么了？是他们自己要生病，又没求他们来看病，还要我怎么敬着哄着伺候着？我们除了养活自己，又做了什么不道德的事情了？”丁旭气叉，这样的指责让她很委屈，好像一张口医院就是在虐待人，医生护士就是在趾高气昂，“上班做事不出错、付出劳动了才能拿到自己应得的那份报酬，不是么？检查考试突击，治疗体检抢救，一份付出才有一分收获，不是么？早出晚归，加班加点，甚至不是付出就有回报，可我们还是这么完成了，不是么？我们从来就没闲着，也没比别人差过，我有自己的职业精神，做好自己的工作一点问题都没有，可是我有心情有情绪有脾气，一定要不把我当人看才可以么？才叫服务到位么？我现在是被软禁，被软禁呀，你是要我时时刻刻都笑着问候你r谦，您好，才可以么？这样可以了么？满意了么r谦。”
丁旭委屈，比在医院上班还委屈，说到最后甚至哽咽。
以前上班辛苦，好在同事之间都相互理解，好友会来排解安慰，万一碰见几个客气点的病人还能慰问你，不是说要得到什么好处，哪怕是他们念你一句好，说一声你辛苦了，心里都会舒服点，感到很开心，这是她的切身体会。
护士的工作向来都是又苦又脏又累的，哪来的养尊处优，急诊室的大门永远都是敞开的，就算有中央空调也保证不了冬暖夏凉，可总算是有希望，有自由，现在呢？指不定哪天用不着你，你就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还在这里吹毛求疵的要求服务态度，当自己跟他们一样没心没肺啊？
“好啊，丁小姐是吧，很好，不是我要你面对自己的处境，你也知道自己是被软禁，事实上，只有还有用处的人才有资格被软禁，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高谦听完她的激进演讲后并不动容，写着自己的治疗计划，语气嘲讽，“一个撞破事件的人，还是个没身份没背景的小人物，你不觉得自己知道的太多了么？哼，要不是占着特别护理的借口，你早就不知道被埋在哪里当花肥了。而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的做好你应该做的。你就是没有心情，没有情绪，没有脾气，而你是不是人，一切还是未知数。”
沉默，两个人久久的沉默，只有外面的雷声大作，划破天际的闪电像一把把利刀劈在丁旭的头上，现在是什么特殊情况，她不是不知道，可是没有希望的偷生能过一辈子么？她要这样过一辈子么？
“规劝你，好好做，用心做。”高谦是了解临床工作的，在外工作时他的态度也是打不还口骂不还手，当然，那是在有人打骂的情况下。像在盛林雅这样的高级私人医院几乎是百年难得一遇，所以他大可以端着高雅的架子和高端的客户们做生意。但是其他医院就是另一番情景，相信大家都能在脑海里闪出种种画面，而那些景象都已经让人司空见惯。
收回思绪，高谦的语气似有软和的说：“收起你的臭脸，笑着，才能让你活的好一些。”
丁旭继续沉默r谦的话不无道理，甚至他现在的提醒反而是在救自己，她有资格活着完全是因为乔赛，而她要继续好好活下去就是得敬着哄着伺候着，他好了，她才有好的余地，一切毋庸置疑。
高谦也默然，今天自己说的有点过，那也是因为太担心乔赛，现在即便意识到之前的言辞欠妥也不想多解释什么。伴着恶劣的天气，他的心情也跟着低落到了极点，渐渐开始想逃避，希望一切是梦境，没有受伤，没有疾难，没有素手无策，不绝于耳的雷声就是叫醒他们的信号，而那瓢泼的大雨就是为了洗刷噩梦残留的痕迹。
明天，或许，一切就会好起来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