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汗血宝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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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山间充满清越的鸟鸣，一夜好眠的灵蕴醒来洗漱后，一出门便发现表哥正在庭院中操练。
灵蕴笑着问候；“早啊，表哥，真是勤勉呢，休沐时也不忘晨练。”
一套拳法练完的梁皓已是大汗淋漓，“那是自然，军人自然要时刻准备着。”
“表哥已是锦衣卫指挥同知了，还拿军中规矩要求自己呢。”
“额，习惯了，哈哈。”
“你的黑脸小跟班呢，不会还在睡吧，表哥真是严于律己宽以待人，真真的君子风范啊。”
梁世子白了她一眼，“还不是给你抓兔子去了。”
灵蕴这才想起来兔子的事儿，“还算是个言而有信的家伙，不愧是表哥属下。”说罢，吩咐阿桂搬来椅子坐在旁边饶有兴致地看起了梁皓操练。
谢家小姐问旁边侍女：“阿桂，你家镖局祖传枪法跟表哥的这套拳法相比谁更厉害”
侍女阿桂凝思一会儿方才答道：“世子现在多操练的拳法不过是军中用来强身健体的，上阵杀敌实则没有多大用处。我佟家枪法虽不是什么武功绝学，却也是先辈走镖路上对抗绿林劫匪一枪一枪实战总结出来的。”
灵蕴察觉到阿桂的不悦，似乎是自己的问题辱没了她所自豪在意的东西，“如果我的问题让你觉得被冒犯，你也别放在心上，你知道我不懂这些的，只是好奇罢随便问问。”
看到阿桂面色稍解，继续道：“我也习过骑射，阿盛也跟表哥学了些拳脚，结果想要行侠仗义还是被那些流氓伤着了。你说这些拳脚功夫只是强身健体，并不能用于实战，那真的上了战场，以命相搏之时，靠的是什么啊”
平时一向闷葫芦似的阿桂顿时来了精神，“小姐莫非竟不知梁家刀法据说梁家第一代忠勇侯本来只是太祖皇帝身边的庖厨，太祖有一回被身边亲信出卖，被敌军包围，是他舞着三十六路梁家刀法拼死突围，救了太祖一命。后来，太祖平定天下之时，他老人家已经去世，太祖感念旧情追封其为忠勇侯，而后其长子承爵，也就是现今梁侯的祖父。”
灵蕴惊讶：“是我孤陋寡闻了。梁家刀法是庖厨创下的啊，到让我想起了庖丁解牛的典故。”
谢小姐皱眉看着梁世子好一阵子，突然掩嘴笑了，“想像了一下姨父和表哥拿着菜刀上阵杀敌的画面，真是太好笑了。”
阿桂白了她一眼，“虽说梁家老太爷是耍着菜刀救下先祖，但梁家刀法是梁侯保留先祖刀法精髓，结合自己的实践创下的，用的是九环砍刀。”
“哦，那梁家刀和你们佟家枪谁厉害“
阿桂顿时两眼雪亮，“没有比试过，不好说呢，要不小姐，你安排一下，我跟表少爷比试比试”
灵蕴顿时也兴致高涨，思索着这件事情的可行性，阿桂紧张而兴奋地看着她。
又练完一轮拳脚的梁皓这才发现表妹不仅没走，反而坐在椅子上看戏一般看着自己，擦了把汗，道：“芃芃，你不会是在等我一起去吃早饭吧”不待灵蕴回答，继续说道：“我刚已经吃过一点了，待会儿要先去看看追风，不陪你们用早饭了。”
“追风是谁”灵蕴突然恍然大悟：“定是你昨日骑回来的那匹枣红马。”
梁皓接过侍从递来的手帕擦了把汗，“芃芃还是这么聪明啊，年前大宛进贡了二十匹汗血宝马，陛下赏了我一匹，我给他取名追风。”
“我也去看看可好前几年太子表哥得了一匹，宝贝的跟眼珠子似的，都不让人碰。皓表哥不会也如此小气吧”灵蕴撒着娇央求梁皓。
“太子不是小气，那时候你还太小，那马又刚烈，是怕伤到你。”梁世子赶紧替自己的好友解释。
“我现在不小了，去年已经及笄了。”
梁皓无奈，“走吧。”
阿桂跟在灵蕴身后，也是十分期待跟这传说中的汗血宝马亲密接触一下。
那批名叫追风的神驹此时正在马厩中悠哉游哉吃着草料，看到主人到来嘶鸣了一声，又继续埋头吃了起来。
梁皓走进马厩，亲自给马儿梳起了鬃毛。阿桂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马儿的鬃毛。灵蕴却嫌弃马厩的臭味与脏乱，远远站在马厩外，不再近前。世子看着马厩外一副嫌恶表情的表妹十分鄙夷：“是你嚷嚷着要来看我家大宝贝，现在倒好，又嫌弃马厩脏。你啊，真真是叶公好龙。”
灵蕴讪笑：“表哥牵出来可好”
“现在不行……唉，这样吧，你先回去吃了早饭，等他也吃饱了，我让你骑着去溜一圈。”
“真的吗那太好了！谢谢表哥。我待会儿再来。”说完，冲着阿桂招手，“快过来，咱们回去用饭啦。”
阿桂不舍地出了马厩，“真是好马，鬃毛的手感都不一样！”
“嗯，我先骑一圈，然后跟表哥说一下你们比武的事情，并且拿这匹马当彩头，你若赢了，就让你也骑一圈怎么样”
阿桂又兴奋又有些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真的可以吗！我一会就回去练枪去！”
灵蕴很久都没有如此兴奋过了，她虽不是爱马之人，但很喜欢在马背上驰骋的自由之感，但随着年岁增长，出门都要端坐马车之中，难得遇此良驹，更是要策马奔腾一番。
梁同知又问了马倌老吴追风的饮食及排泄，得知一切正常之后，便安排老吴换一副柔软的新马鞍，以便表小姐用。
用过早饭，灵蕴回房换了身方便骑马的窄袖便服，兴致勃勃地前往马厩。
梁皓牵过爱马，轻抚他的脖颈，柔声说：“好兄弟，今儿让我这妹妹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汗血宝马，千里神驹！”又对灵蕴嘱咐道：“追风虽然是很骄傲，不过也不会随便欺负人，你尽管放心骑。不要用马鞭抽他，跟他说快跑，他就能听得懂，或者加紧马腹他也就明白了，反之亦然，跟他说，追风，歇歇吧，他就会跑慢一些。”
灵蕴点头称是，并赞叹一番。立时翻身上马。正欲出发，却别梁皓拉住缰绳：“我骑冬生的黑豆跟你一起。”谢大小姐立马拒绝：“才不！表哥，我的骑术你还不放心吗陛下可是都夸过我，说我的骑术要羞杀多少男儿郎呢。”说完，一拉缰绳，纵马朝山上跑去。
卫冬生此刻已经在林子里转了两个时辰了，天蒙蒙亮他就出来了。好容易找到一窝兔子，是灰白混杂的，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捉到一只通体雪白的，一看竟是只雌兔，只好又给放了。又累又饿的他从怀里摸出一块饼子，坐在树下吃了起来。吃饱喝足之后打算再往山上走走，去人烟更少的密林看看。
山路上现在没什么人，只有清风阵阵，吹着长出来不久的嫩叶沙沙作响，呼应着清脆的鸟鸣。灵蕴只觉身心舒畅，一扫这些时日的不快。她抖动缰绳，夹紧马腹，吩咐道：“好追风，再跑快些，咱们去山顶去看看着辽阔天地！”
追风嘶鸣一声，发狂似的跑了起来。灵蕴不禁吓了一跳，旋即又想，不愧是叫追风的千里马，如此速度风驰电掣一般。然而过快的速度让她有些吃不消，便收紧了缰绳吩咐道：“追风啊，咱们慢一些啊，不用跑这么快的。我知道你很厉害。”可是追风马完全不听指令，还是疯了一般向前跑。
灵蕴紧张起来，突然想起表哥的嘱咐，试着安抚它：“追风，歇歇吧。歇歇吧。”可是马儿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突然看到前头有个人影，灵蕴喝道：“快闪开，这马不受控了！”并赶紧收紧缰绳，“吁——”只见那人慌忙闪到路边，却紧接着扑了上来拉住缰绳，竟是卫冬生。追风马也因受到大力拉扯，长嘶一声，前蹄猛然抬起，将灵蕴甩了出去！
冬生赶紧后跃，堪堪接住落地的灵蕴，然而冲劲儿过大，两人齐齐向山坡下滚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