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行路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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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来灵蕴都是和卫家人一起吃的饭，晚饭时分，她说了自己要离开的意思。
“听说凉州在打仗，你此刻去，怕是不安全。”二婶担心。
灵蕴知道他们误会了，不过也并不打算解释，只将错就错，“晋王用兵如神，掌兵西北边境这些年稳如泰山，这次也定然没有问题。再说，我弟弟听说也是朝北边去了，我顺路还能打听打听。”
“你一个妇道人家自己上路，我终究不能放心。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们怎么跟冬生交代。我看不如你还是在家里等着，等他回来接你。”卫二叔思索片刻后说道。
“我扮作男装，买匹快马，白天上路，晚上住官驿，无碍的。”灵蕴态度坚决。
二叔二婶无奈，只得同意。
回到卧房，灵蕴收拾了自己随身之物，给冬生留了封信，大意还是她并非他的良配，不若相忘于江湖，自有新的缘分。写完信，折好并用油纸包住放进二叔为她打制的妆台抽屉之中。她本想将那把匕首也放进去，终究有些不舍，还是放进了随身包袱。
第二日一大清早，二叔一家前来送行，却见石头背了一个大大的包袱。
“我们昨晚商量过了，你一人上路我们总是不放心，让石头跟你一起去吧。等到了凉州，让黑蛋给他谋个军职，以后有多大造化看他自己了。一辈子待在这村子里能有多大出息！”二叔有些不舍，却很决绝。
“这，”路上有个伴相互照应也不是坏事，“也好，我与石头弟弟结伴上路，相互照应也是极好的。”
“嫂子，一路上有我保护你，你放心。”身量已经很高但还很是瘦削的少年拍拍胸脯说道。
“好啊，不过，你看我如今打扮，可不能叫嫂嫂，叫大哥好了。”
“大哥！”石头看着一身男装的灵蕴笑了笑，响亮的喊道。
“我们这一去，就剩二位留在家里，也要照顾好自己。”灵蕴拉住二婶的手微笑嘱咐。
“才不是他俩，等咱们下回回来，家里就多了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啦！”石头看着他娘亲的肚子说。
二婶脸色微红：“你这孩子，多嘴。”
“婶婶可是有喜了”灵蕴也很是惊喜，送走了太多生命，这回终于要有新生命降生了，她突然有些不想走了，想看着这个新生命的降生。
“嗯，刚刚三个月，还不显怀。”
“恭喜二叔二婶。”说完从包袱中拿出一个银镯子，“恐怕他出生时我不在身边，礼物您就先收着。”
“不成不成，哪有提前送礼的道理。”二婶婉拒。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二婶收下礼物。
“哎呀，快走吧，再不走天就黑了！”第一次要离家出远门的少年很是激动。
“那，我们就出发啦！二叔二婶多保重！”
“爹娘，我走啦，你们照顾好自己！”
“等一下，二叔突然开口，这小子会赶车，家里还有辆马车呢，你们坐马车去吧。
这时灵蕴才想起月前他们还买了一辆马车回来，不过后来就送给了二叔方便他往返镇里，甚至还能更远些去县城。
“这，您留下用吧，我们到了镇里再买一辆。”
“你这丫头，冬生留下多少钱也不够你这么造啊，家里明明有，还要再买。”二婶说。
灵蕴张口想要解释这时自己的钱，又觉不妥，随即道：“那要不劳烦二叔送我们到镇上，我给二位买辆驴车，往返乡间拉运货物似是比马车更好用，也更加便宜。二叔驾驴车回去，我和石头乘马车去凉州，这样可好”
二叔二婶点点头。
如此，按照灵蕴安排，到了镇上，二叔赶着新驴车回去了，灵蕴还是坐在被拆了轿厢的平板马车上风吹日晒的赶路。到了县里，她终于忍无可忍，换了一个虽然简陋但好歹能够遮风挡雨的马车。
一路北上到了新郑，灵蕴提出在此休养几天。她去城里大小医馆询问两月前有没有官家奴婢打扮，样貌姣好的女子采买伤药。但询问了一天无功而返。线索又断了。她有些为难，眼下继续北上去安阳城还是西进去洛阳呢。没有线索，该何去何从。
思索一夜，灵蕴决心先行北上，若是到了保定再无线索再行西进。
一路走走停停，行了两个月才到了保定城，可一直也没有灵均线索。灵蕴经过这两个月的舟车劳顿倍感疲惫。只石头还是一副兴致勃勃地样子，每到一个城，立时撒欢满城地跑。不过总也能打探到不少消息，比如短短五日，晋王带兵大胜了，突厥退兵了。甚至还打听到了一些冬生的消息，说有个姓卫的小将，英勇不凡奋勇杀敌，以一人之力如入无人之境，将敌军将领斩于刀下，吓退了突厥大军。
灵蕴有些疲惫，便在保定城多歇两日。
第二日醒来，见到官兵到处张贴告示，家家户户俱都挂上白番。女子也都洗去铅华，换上素色衣裙。
“莫非皇帝驾崩了”灵蕴猜测，正要去看看告示。石头已经跑回来，气喘吁吁说道：“哎呀，皇帝老爷死啦！所有庆典都取消了，街头卖艺的都给赶走了！”
“别胡说，皇帝叫驾崩，被人听见你胡说会抓取砍头的！”灵蕴严肃道：“你都打探到什么消息了，慢慢说。”
“说皇帝病了好久，终于熬不住，三天前思……阿，驾崩了，然后林相和梁侯一起拿出密诏，立皇八字怀王为帝。过几日就要登基啦！”
皇八字刘禹樘是林相林平溥的女婿，扶持他上位倒不稀奇，可是梁侯，姨丈他又是为了什么灵蕴不解。刘禹樘啊，那个小自己两岁，总喜欢跟在汪绪和她身后的小鼻涕虫，如今是长大了，都要登基成为那九五至尊了吗这么看他娶林茉儿就不是巧合，认了无子还得盛宠的林贵妃之后更是平步青云。这是他谋划已久的吗，那么先帝和先太子之死与他有关系吗重重疑云将灵蕴包围。
新帝对晋王又是什么态度，那个秘密有没有告诉新帝。大秦西境暂得平安，突厥的突然来袭究竟有何目的她决定先去凉州，找到冬生问问清楚再行决定下一步行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