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一起过节!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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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现在,他不想再给他这样的错觉了。
自己是不是恪守礼仪,跟他是不是一个好皇帝,从来就是不成正比的。
桑丘子睿没有进宫去见太后,只是将自己的想法对父亲说了一遍,只希望他能多劝劝皇上,紫夜的外患刚除,这个时候,可是千万不能再生内乱了。
这一路进京的途中,桑丘子睿经过了十几个县城,都被打砸的厉害。
这样的情形,想要使紫夜重回以前的繁华,没有三五个月,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而且,还必须要有朝廷相应的一些政策法令才行。否则,哪个百姓,还敢再冒着风险来开门做生意?
商人的地位虽然低下,可若是没有了商人,那么,这货物的流通就是一个大问题。
还有,一旦从商的人数骤减,只怕是会连带着影响一大批的产业。
比如说钱庄,再比如说是客栈、酒肆等等。
就连青楼的生意,也会跟着受到了影响。
桑丘子睿不愿意再在梁城多待,虽然梁城此次并没有被人偷袭成功,可是梁城的繁华,亦是不再。
街道上冷冷清清,许多杂货铺里的东西也是少得可怜,唯一还能算是正常营业的,也就是一个米粮,再就是一些贩卖肉食和蔬菜的小贩们了。
桑丘子睿带着云长安慢慢地往回溜达。
一路上,走的极慢。
特别是到了一些受到了先前暴民的行为损失严重的地方,桑丘子睿还会刻意地多留一天。
云长安看着这既萧条,又有些落魄的一幕幕,心里头,亦是五味陈杂。
百姓们想要的,其实很简单,就是能吃饱了,穿暖了就成。
可是现在,这么多的百姓,连这最起码的要求,都不可能达成了。
因为之前的暴民行为,所以,许多郡县的粮田也都糟到了不同程度的破坏。
云长安就是再傻,也明白,过不了多久,只怕粮价就会暴涨。
不仅仅是粮价,还有一些生活的必需品,比如说是棉布,再比如一些盐巴等等,都会涨价。
虽然现在这盐是由朝廷直接控制的,可是真到了底下,一钱银子的盐,能卖到了一两银子!
若是不能得到妥善的解决,天长日久,只怕很快,紫夜就又要迎来一大批新的麻烦了。
云长安出了屋子,马上就要过年了,想到自己再有两日就能到辽城了,总算是能在年三十儿前赶回去一家团聚,这心里头,自然是高兴。
“这么晚了,还不睡?”
一出门,就看到了桑丘子睿正坐在了院子的小亭内,似乎是正在发着愁。
“嗯,过来坐吧,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近前两步,云长安才注意到,桌上还摆了两壶酒,不过,酒杯却是只有一个。
“你是打算一个人将这些酒喝光?还真是厉害,连个下酒菜都没有。”
云长安看着桌上,也就只有一盘的花生米,连双筷子也没有。
桑丘子睿淡然一笑,直接伸手就捏了一粒花生,扔进了自己的嘴里,“这样岂不是很好?”
云长安愣了一下,他是头一回看到,向来儒雅的桑丘公子,竟然也有如此不羁的一面。
“你有心事?”
“一路走来,看到这样的情景,除非是铁石心肠之人,否则,岂能没有感触?”
云长安知道他说的是有关百姓的事,沉默了一下,正好长风将一个空杯放到了他的身前。
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刚要放下酒壶,看看对面的空杯子,犹豫了一下,还是给他也斟满了。
“有些事,不是我们的能力所及,着急、感伤,皆是无用。既然如此,又何必白费力气,让自己难受?”
桑丘子睿侧目,“这话,若是从浅夏的嘴里说出来,我倒是并不意外。毕竟,她的性子向来清冷,可是从你这个济世为怀的大夫口中说出来,难免让人有些无法接受。”
“这有什么不好接受的?只是你自己愿不愿意相信自己的问题。我有医术,我可以救人。可是我不是朝廷命官,所以,对于一些政令也好,国策也罢,都是没有任何的发言权的,不是吗?”
“所以,你就可以视若无睹?”
“怎么可能会视若无睹?事实上,你应该感谢穆流年!如果不是他早早地到了辽城,再与阳州合并联防,现在,紫夜只怕是烦恼更甚!哦对了,还有一个淮安呢。”
桑丘子睿不语,微微垂下了眼睑,他知道,云长安说的都是实话,可是他没有办法去相信,肖云放,果真就是是非不分,因小失大之人吗?
当初是自己看走了眼?
还是说,现在的肖云放,再不是从前的肖云放了?
“肖云放不是个傻子,他自然知道,这个时候,紫夜是不可能再生内乱的。所以,他不会真的对穆流年如何。当然,过上一年半载,那就另当别论了。”
“现在辽城、阳州、安阳,以及淮安,都还算是比较稳妥。梁城纵然是京都,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我们出城前,你可曾注意到,许多的物资,其实梁城已经开始出现了匮乏的征兆了。”
“这不是我要操心的事儿!不过,你桑丘公子要烦忧,我也没办法。”
“云长安,其实我很好奇,若是你继承了云家,那么,云家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光景?”
云长安抬眸看他,突然就一笑,“简单!我若是家主,云家仍然会是现在这样。事实上,对于我们云家而言,无论是谁做家主,都不会有太大的差别。”
“你们云家内部,果然就没有任何的争斗么?”
“或许有吧?不过,在很久以前,应该就已经没有了。剩下的一些小麻烦,也就不叫麻烦了。”
桑丘子睿不语,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略有些辛辣的酒味,穿过了喉咙,顺着他的食管儿,直接就到了胃。
在这本有些凉意的夜里,倒是一瞬间,让他的体内,生出了几分暖暖的热气。
“大冬天的,而且还是晚上,我们两个竟然在这儿喝酒,桑丘子睿,你是真的不怕生病么?”
“呵呵,那么你呢?又为何在此陪我?”
云长安撇撇嘴,“只不过是无聊罢了。快要看到自己的亲人了,反倒是心里头有些紧张了。”
桑丘子睿的眼角抽了抽,“你离开他们也不过才十余日吧?”
云长安瞪他一眼,“那又如何?要知道,我可是有许久不曾见过妹妹和二弟三弟了。我想他们也不成?”
桑丘子睿倒是头一次被他给噎住了。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地喝着酒,说着外头乱七八糟的事情,也不知过了多久,喝了多少壶的美酒,反正,云长安是醉倒在了石桌上。
“长风,扶他进去吧。”
“是,公子。”
桑丘子睿的酒量自然是不差,就算是不如云长安,也会用内力逼出一些来。
摇摇晃晃地走出亭子,冷风吹过,倒是瞬间让他的酒醒了大半儿。
直接一跃,到了屋顶,听着还有些刺耳的瓦片的声音,桑丘子睿微微皱了皱眉。
身子略有些歪斜地向前走了几步,对着头顶的那一弯,几乎就是要黯淡的看不见其模样的月亮,苦笑了一声。
“我该如何做?后面的路,该怎么走?师父,蒙天?呵呵,你现在在何处?你若是看到了现在的紫夜,一片凋零,是不是就满意了?”
打了个嗝,桑丘子睿脸上的苦涩更浓了一些,“为什么?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你跟容妃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何你要处处帮着他?如果你们果真是有什么亲缘的话,为何皇甫定涛又要那样地对待四皇子?”
太多的问题,压抑在了他的心头太久!
桑丘子睿甚至觉得,若是自己再不能好好地发泄一通,只怕,自己很快就要被这些纠结给折磨死了!
他一直敬重的师父,竟然不过是一个一心要毁掉紫夜的人?
他明知道自己是桑丘家的继承人,明知道,自己与肖云放的关系,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难道说从一开始,他们就是敌对的关系?
可若是如此,他又何苦传授自己那么多的技艺和本事?
还是说,其实在师父的眼里,自己的这点儿本事,根本就都不算个事儿?
突然,有一个极其大胆的想法,在桑丘子睿的脑子里形城。
蒙天是自己的师父,是被紫夜的先帝一直下令追捕的重犯。
他会不会,早就开始算计了这一切?
他故意培植了自己和皇甫定涛两个徒弟,然后再让他们师兄弟二人,分别去辅助不同的皇子,以此,来引起紫夜的内斗?
这么想想,桑丘子睿自己就先是打了一个激灵,这样的想法,太可怕了!
不过,却也是太符合现实了。
桑丘子睿甩甩头,他不愿意相信这一切会是这样的。
那个救了他的性命的师父,那个将之前的所有的一切,都告知他的师父,真地会是如此心狠之人么?
猛地,他想起了当初浅夏对他说的那番话。
“最开始,你并没有记忆不是吗?或者说,你的师父,并没有将你的这部分记忆开启,直到我的出现,或者说,直到蒙天推算出了我的合格发生改变的那一年,他才利用了秘术,让你想起了之前的种种,我说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