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新年新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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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4年的春分已至，大皇宫内外热闹非凡，但自边疆送来的急递成功破坏了属于易卜拉欣的节日氛围。
出现在桌案上的报告共有三份，分别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和一个不知是好是坏的消息。
好消息来自也门，凯霍巴德报告称剿除异端的作战十分顺利，据可靠消息称，叶海亚和核心追随者已经被迫出逃至马穆鲁克统治下的汉志地区，追击部队还将独立的奈季兰和吉赞地区一同纳入也门总督的辖区，顺带确定了马穆鲁克和萨法维在阿拉伯半岛上的边界。
与之相比，援军的损失可谓是十分轻微，除去作战期间所消耗的军需物资，人员伤亡仅有数百，却击毙、俘获数千叛乱分子。
汉志各方已经被如此惨败所震撼，吉达总督在边界增派驻军，大兴土木修筑防御工事抵御未来可能的进攻。麦加的谢里夫则生出异心，通过密信向也门总督表示“圣城没有理由阻拦伊朗的穆斯林前来朝觐”。
如今栽德派的武装抵抗遭受重创，他认为海军步兵和本地的部族武装就已经足以控制山区局势，可以将援军撤出。打完棒子，现在是喂糖时间。
见到捷报的万王之王当即眉飞色舞地批准了凯霍巴德的这一建议，并向也门总督下指示就此问题问责马穆鲁克方进行外交施压，要求对方就窝藏叛匪一事做出解释。
想着等会将喜讯公之于众的易卜拉欣又打开并浏览科尼亚的报告，内里的坏消息很快就冲淡也门捷报的喜悦。
塞利姆敢想敢干，趁冬季又组织一支不大不小的军队越过海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扫科贾埃利半岛，不仅打断了安纳托利亚堡的翻修工程，还与船队协同攻克了伊兹米特。
奥斯曼军还玩了一手围点打援，利用伊兹米特遇袭的消息将部署在布尔萨的机动力量吸引至伏击地点击溃，确保马尔马拉海南岸没有敌军可以阻碍他们的行动，创造了个小窗口期。
科尼亚闻讯只得集结部队，哈瓦奇打算集中罗姆苏丹的全部军力应对奥斯曼入侵者的无理进攻，他麾下的军队还没虚弱到需要时刻依赖宗主才能作战，但想要使唤伊兹密尔的舰队和获取额外支援都需要经过最高层的许可。
由于报告发出时哈瓦奇和沙赫库鲁才刚得知不久，对敌情仅是一笔带过，奥斯曼军的具体状况和主将姓甚名谁都不了解，易卜拉欣对是否要亲自下场还是拿不准的。
正好，与医院骑士团的合作已取得不小进展，新上任的大团长对这段关系持积极态度，可以由他们打头阵去“解放”鲁米利亚，以牵制正在侧翼牵制萨法维的奥斯曼。
写好给科尼亚的指示，他接着翻看阿勒颇的密信，这份文件依然是以领事的名义递送过来的，其内容可谓比前两份报告更加重量级。无论是哈伊尔贝伊还是易卜拉欣都没想到，这一仅仅只是临时起意地消耗国库的小动作竟然让这个国家走到了内战的边缘，只能说外人谋划得再精巧也不及受害者自个整活有戏剧性啊。
但至此还不能一厢情愿地认为马穆鲁克就一定会这一风波撕碎，要是坎苏高里真能让被清洗的对象都乖乖就范呢
“去召大维齐尔和米尔扎来。”易卜拉欣一声令下，打断了底万的节日假期。
穿戴好礼服的艾哈迈德库扎尼照例行礼问候，并趁佳节之时向君上奉上些吉祥话，而后等待易卜拉欣开口。
阉奴将从桌案上的纸堆中抽出的密信递给大维齐尔，他草草浏览一遍，惊讶道：“陛下，这消息是真是假”
“就当是真的，你觉得事态会如何发展”站起的易卜拉欣双手抱胸，问完问题就将目光转移到刚刚挂起的沙姆地图。
他的情报来源不仅有阿勒颇，安插在商旅中的间谍同样将马穆鲁克国内的异样汇报给图尔古特，窥视者们有充分的证据证明开罗当前确实在整军备战。
伊斯迈尔于此时赶到，他瞥了一眼先到的大维齐尔，还在思考的艾哈迈德立马向亲王殿下躬身行礼。只是他的注意力全在皇兄那边，仅向大维齐尔点头回应后询问道：“臣弟没有耽搁什么急事吧。”
“没有。”易卜拉欣示意艾哈迈德将密信转交给伊斯迈尔浏览，大维齐尔照做后答复道：“臣认为沙姆的那些马穆鲁克埃米尔很可能无力对抗开罗的马利克，若是被逼作乱则需要出奇制胜或是求助强援。若是稍有理智就不会将胜利的希望全部寄托在能够一战生擒苏丹上，而与沙姆接壤的势力就我国足以强大到能够击败开罗，所以他们为求生很可能主动联络我国出兵相助。”
随后大维齐尔将话题引向他擅长的领域，当即就拿出如何筹措军需的草案，他保证底万可以保障比西征奥斯曼时更为庞大的军队在沙姆和埃及的作战所需。
易卜拉欣认为大维齐尔的说辞有所夸大，便提醒道：“回去你查查账簿，仔细计算一下当前有多少钱粮可用于战争再呈报给我。”
伊斯迈尔的想法则激进很多：“臣弟认为，既然密昔儿已经自顾不暇，我国又无其他紧迫威胁，不管有没有内应，当前恰好就是大举进攻之良机。我军可以分三路进军，由罗姆出兵威逼拉马赞归顺，也门可水陆并进北上夺取两圣城，主力则直接进入沙姆。”
简而言之，他的看法就是“直接上去打，马穆鲁克和哈里发受不了的”。
易卜拉欣表示同意：“正好也门战事收尾，可以筹备彻底摧毁这个怪胎了，等过完新年就可以开始在拉卡囤积军需、集结部队了。”
幼发拉底河畔的拉卡正是桥梁修建的地段之一，这个被蒙古人彻底摧毁，最近靠部落民定居才得以重获新生的聚落因河运被他选作出发地。由于荒凉萧条，马穆鲁克也不在此地区部署重兵驻防，在阿勒颇总督的接应下百分百能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